元始正自支撑着盘古幡,他也不急,有道是攻不可久,柔不可守。似李随云这般攻势,能维持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弄不好也能打个几百年的岁月,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实在没有出手的机会,也不想和对方拼个两败俱伤,他心里也清楚得紧,若是真个动手,保不准要便宜别人。

正争斗间,他猛然发现对方的攻势弱了许多,已不复方才那般狂暴,到多了几丝柔和之意,对方在有意收敛攻势。心中微动,他也放缓了自己的攻势,如今双方已经不复最初的剑拔弩张,已经谋求后路了。

一退一点,我退一点,在李随云主动放弃优势的前提下,双方最终收手,各立于一旁。不过双方都怕对方突然出手,先天之宝都没有收起来,依然小心戒备。

李随云看着元始,突然摇头苦笑道:“偶地师兄啊,我们这么打下去,有意思吗?你就不怕和我拼个两败俱伤,到头来便宜别人吗?”

元始冷笑道:“清虚,若非你欺侮我门下弟子,何至于有今日之事?可叹我本不想与你为敌,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李随云轻声笑道:“道兄,你说的却也有趣得紧。我不想理会你和天下群修的事,封神之战虽然已开,但还没有到动手的时候,我也不愿意和你反目。更关键的是,四海及其中地岛屿。尽是我的地盘,这些年来,我不和你们争夺大陆,你们也不要犯我的领域。

那东海龙王虽是天庭正神,可也是我的邻居。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之处,但彼此也是相安无事。那灵珠子少不更是,打杀龙宫太子,巡海夜叉,虽有过错,但也有情可原。可那太乙活了那么大的岁数。神通也算不小,却和那小孩子一般,全无见地,居然出了主意,寻龙王的晦气。

我可是那种好欺负之人?你何曾见那欺负到我头上的人安然无恙?哼哼,我坏了他的修为。还是轻的。若依着我的脾气,不要其性命。已是难得地举动了,这还是看了你的面子。”

元始听了,面色一变,眼中已是多了丝恼怒之意,他眉头皱了一皱,有心动武。可随即又放下心来。此时实不是动武的时候。

李随云看了元始一眼,语气猛的一转,他也知道此时实不是动武的时候,哼哼,自己和他斗个不休,白便宜了边人。若真那般,哪里还有拼命占便宜,宁死不吃亏的风范?他轻笑道:“师兄,其实我们也是同门一场,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只要大战开始之前。你地人不入四海,我绝不寻你门下的晦气。如何?”

说到此处,他看了元始一眼,见其颇有意动之意,复又笑道:“师兄,如此一来,你我两教也免得内耗,也没有什么不好。何必伤了和气?太乙虽然损了道行,却又没有伤及道基,若是费上几百年地工夫,也就修炼回来了。若是非要和我证个高下,只怕亲者痛,仇者快。”说到后面,语气已是微微转冷。

元始如何不知道李随云的意思,他也暗自苦笑,自己一番辛苦,却没有让对方低头。不过总好过一言不发,自己毕竟让他知道阐教弟子不可轻侮,若是日后真有什么变故,他也会有所顾忌。

轻叹了口气,他摇头感叹,话锋一转,淡淡的道:“今日同师弟切磋道法,获益良多,无需得回宫,好生参悟。就此告辞了。”

李随云听了,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还是师兄法力高强,我方才和师兄切磋,真如拨云见日,许多疑窦之处,豁然而通。到得今日,我方才知道师兄之神通,师兄的本事,远胜于我,我也要回去好生琢磨一番了。”

两个圣人说到此处,同时放声大笑。他们心里明白,花花轿子抬人,大家都有好处,何必撕破面皮?两个圣人也不再迟疑,各自去了。

李随云回到浮云岛中,但见外围四灵,尽在主岛大殿之中,一个个面容正肃,显得心事重重。见他到来,尽皆施礼。

青龙一脸沉重之色,看向李随云道:“岛主,我等无能,未曾拦住元始,还请岛主可恕罪。”

李随云听了,眉头轻皱,看向四灵,摇头轻叹道:“你们几个说的是什么话?拦住元始?真亏你们想得出来。元始乃是证了混元的圣人,他成圣之时,比我还早,又有先天灵宝护身,岂是普通修士能比地?你们又不曾摆那四灵之阵,只以一己之力应敌,不是他的对手,也有情可原。何必自责?”

青龙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道:“那元始似乎想观我浮云岛外岛之虚实,并不曾如何出手,只是观阵。我等虽未将出真本事来,但也拿出了七分实力,日后若是阐教仙人来犯,怕是有不妥之处。”

李随云轻笑道:“让他看去。封神大战一起,他阐教上下,不知道还能剩得几人。剩下的修士,便是再厉害些,又能将我浮云岛如何?更何况除浮云岛主岛外,其他几岛都是用了消耗敌人力量、迟滞敌人速度的,若是风头不对,便是舍了,也没有什么不妥当。几位何必在意。”

四灵听了,心中都是一叹。封神大战,本无避世于海外的浮云岛什么事,可李随云非要搅进去,这场大战,不知道浮云岛众修到头来能剩得几个,只希望到时候不要连自己弟兄四个都不能幸免就好。

西方教此时也颇不安宁,共工数次反边,虽然没有太过深入。但海滨之民,有数万人遭了毒手。那神通广大地修士,也有千人遭殃。当然,这神通广大,是指在西方教管辖区域内的神通广大。

西方教和东方不能比,东方随便挥挥手,就能调出成千上万的修士,可西方教下的散修实在太少太少。这一千修士,对于西方教来说,已是伤筋动骨的大害。对于他们来说,若是再来几次这样地损失,西方教怕是再无修道之人了。

诸圣之中,准提道人最是气恼不过。当年他为了那河图、洛书以及混沌钟,深入东土,结果了几个大巫的性命。又和东方几圣小斗一场,虽然胜负难明。但也算结下了因果。不想这果报来得如此之快,这么快便找将回来。若是自己夺到先天灵宝还好,可自己偏偏没有夺地那灵宝,还要受那共工的骚扰,委实可恨。

接引道人见准提如此气恼,摇头苦笑道:“道兄,你当日将那宝贝送与清虚道人,怕是吃了亏。清虚道人小事糊涂得紧,大事却一点都不糊涂。你的目地在于挑起封神之战,以他的性格非但不阻止,还和你谈起了生意——若是清虚圣人可以收买,当年怕是早就被人收买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

准提面色愈来愈难看,眼中也多了些恼恨之意,沉吟片刻,他摇头苦笑道:“封神之战已然开启,便是以清虚道人的本事。怕也回天乏术。东土自然陷入内耗之中,全无半点作用。道兄也不必忧虑了。”

接引轻笑道:“若真是那般。你还忧虑什么?清虚道人道行深厚,他当知道那封神之战不可避免。以他的性格,断不至于让东土限入内耗。可既然东土之争不可避免,那以他的脾气,怕是也容不得我西方教独善其身。那共工被放将出来,不住地寻我等晦气,怕也是他的计较。”

说到此处,接引眼中多了丝感叹,轻声叹道:“若我所料不错,清虚道人定然会到女娲宫中搬弄是非。此事也是你理亏,在他这般动作下,我等全无半点计较,委实可恨得紧。”

准提眉毛一扬,冷笑道:“有道是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清虚道人便是去女娲面前搬弄是非,他也没有证据。更何况我已颠倒了阴阳五行,天机已乱,便是神通再大,怕也算不出来。他若真敢去搬弄是非,到头来吃亏地也是他自己,女娲娘娘只当他是挑拨离间的小人罢了。”

接引摇头感叹不已,看向准提,淡淡的道:“清虚道人素来狡诈,他若无十足把握,又岂会那么做?”

准提心中愈发不快,冷笑道:“道兄莫要将那清虚道人看得太过厉害。他虽然也是圣人,又哪里有半分圣人的气度?他就如同乞丐一般,永远也加入不了真正的贵族行列。”

接引微微感叹,也不再说,只是轻叹道:“你打算怎么办,那共工本身并无太大的本事,在我等眼中,不过是蝼蚁罢了。可他背后毕竟是无良真人,所谓投鼠忌器,正是这个道理。依你之见,我等该如何是好?”

准提眉头微微一皱,轻轻冷哼了一声,恨声道:“此时尚不是和清虚道人反目之时,边境之民先退避一下罢。待得封神之战结束,我倒要看看浮云岛还能剩下几个修士,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做他地后台。”

接引听了,轻轻点头道:“世事无常,也只好如此了。”说罢,微微摇头感叹,不知道是在感叹准提的固执,还是感叹共工的好命,又或是怜悯边疆之民,不知道他们如何能保得性命。

通天和准提几个圣人不同,当他听到李随云和元始反目之时,面上不禁多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笑容,这是发自内心喜悦的笑容。最近的他实在头疼得很,东土大地如今已是一片战火,各路人马,斗个不休,将好好地殷商之地,弄得烽烟四起。双方斗得如此激烈,委实可恶了点,也不知道有多少修士遭了诸人之毒手。

原本死了多少修士,和他都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可偏偏有不少截教子弟也遭了毒手。这对于他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更为关键的是,那殷纣正日里留连于美色,不理朝政,若在过得一段时日,哪怕有自己门下弟子相主,成汤基业也已难免倾颓。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有什么本事和阐教诸仙相抗?

如今元始不知道什么缘故,和清虚道人反目,这对于他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哼哼,你阐教不是能和我作对吗?有本事你和清虚道人先分个胜负罢。

他也不管什么同门之谊,随即派人告戒朝中门下,狠狠打压阐教门下,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却说纣王在那朝歌之中,日日笙歌,夜夜春霄,和那狐狸所化之妲己,享那**。他也逍遥得紧,全然不理朝政。虽有不少忠臣直谏,但他毫不放在心上,直将这些奏章抛到脑后。

若非这狐狸谨记女娲娘娘地吩咐,虽以美色媚惑纣王,却不以手段祸乱朝政,凡涉及到自己的奏章激怒纣王,以至于纣王要开杀戒之时,总以善言相劝,这朝中重臣,不知道要有多少遭其毒手。

那费仲尤浑心中也自奇怪,这妲己虽然登了王后宝座,对自己两人也是照顾有加,但对满朝文武好得也是过分得紧,委实让人奇怪。若依着两人地意思,但凡朝中有不满的臣子,一律斩首,方才能震慑群臣,使其不敢乱嚼舌根。

眼见得成汤气数渐衰,那太师闻仲终于平定了北海之乱,斩袁福通之首,灭北海七十二镇诸侯中的三十六镇。使得北地元气大伤,再无反叛之能力。这才领着诸军回师朝歌。

他邻近朝歌,便听得边卒议论朝政败坏之事,心中暗惊。此时他身边也多诸修,听了他的言语,一个个眉头紧皱,尽自存了各自的心思。

闻仲思量良久,终是忍不住长叹道:“当日悔不该不听老叟之言,以至于朝政败坏到如今这般模样。若是我在朝中,何至于此?可恨王后被害,两位殿下不知所踪,首相商容也撞死在玉阶之下,这般祸事,都是我的过错。”

众将听罢,无不默然无语,邓九公久在军中,也知道这事,闻得朝政如此靡烂,心甚悔恨。若是当日自己不搬弄是非,何至于有这等乱事?

那各岛诸修,久闻老叟之神异,今日复闻,心中想法更甚,尽对这能知天机之人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