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见赵公明言辞激烈,也自无奈,轻轻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和两位妹妹便走上一趟罢。不过那浮云岛群修众多,清虚师叔又常不在宫中,若是见不到,你可别怪我们。”

赵公明连连点头道:“晓得,晓得,速去,速去。”

云霄见赵公明这般模样,摇头轻叹。他这兄长哪里都好,但就是太讲义气,为了朋友,可以奋不顾身。他难道不知道,阐教真仙的实力吗?从开天辟地到今天,有多少杀人不见血的秘法,若是碰上一个会使的,那便如何是好?

心中忧虑,云霄跨上青鸾,一声低喝,便向浮云岛而去。那琼霄、碧霄两个也跨上坐骑,向浮云岛去了。赵公明本想在此等候,又恐朝歌中闻仲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微微迟疑,嘱咐了岛上的女童几句,先自回转朝歌。

云霄满面愁容,在路上也叹息不止,碧霄见了,心中疑惑,开口问道:“姐姐,您怎么这般模样,不就是去那浮云岛吗?怎地如此紧张?”一旁的琼霄打趣道:“姐姐莫不是知道能见到清虚师叔,兴奋的有些紧,声怕清虚师叔不在岛上罢。”说到这里,她自己先忍耐不住,掩嘴轻笑不止。

云霄摇头感叹道:“你们莫要说笑,你们难道认为清虚师叔是做无用之功的人吗?当年他无缘无故的送了我们三个一套首饰。送了兄长一枚戒指,当日我还不解其意,如今看来,此次封神之战,我们怕是要被卷入其中。可叹兄长尚不知到,仍旧如故,若是真有什么不测,那该如何是好?”

碧霄眼睛猛地缩紧了,她沉吟片刻,突然冷笑道:“姐姐。你掌握混元金斗,怕得谁来?阐教弟子哪个是你的对手?若真犯上我们,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话音未落,忽听一人大笑道:“可若是打了小的,大的出手怎么办?三位妹妹神通广大倒是不假,可三位妹妹能是圣人的对手吗?若是元始师伯出手。怕是三位妹妹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吧!那时候通天师伯远在万里之外,如何能赶将过来。谁又能救三位妹妹于水火之中?”

三霄脸色都是一变,急抬头看时,却见孔宣满面笑容,高居云端之上,手中拿着一颗硕大的蟠桃,正在大口小口的啃着。

琼霄见了。忍不住掩嘴轻笑,这孔宣和李随云没有学到什么好东西,和他师父一般模样,仿佛多少年来没有吃过仙果一般,吃起东西来都是狼吞虎咽。

云霄眉头轻皱,看向孔宣。低声道:“道兄怎地到了此地?我和两位妹妹正要上浮云岛拜见清虚师叔,不想在此地遇上道兄。”

孔宣一口将蟠桃吞了个精光,随即从袖子中掏出一方手帕,自己的擦拭了一番,这才点头道:“三位妹妹不用去了。师父他老人家早知道你们三个要来,所以让我前来迎接你们。至于岛上,你们便不用去了。”

云霄眉头微微一皱,还未说话,一旁的碧霄抢先道:“清虚师叔又到哪里去游玩了,道兄,你便带我们去罢。”

孔宣摇头苦笑道:“师父他老人家不曾出岛,只在岛上坐关。他也知道你们地目的,故让我前来,是要嘱咐你们,封神榜上无性命,谁笑最后谁逍遥。趋吉避凶躲强敌,心狠手辣莫留情。”

三霄愕然,云霄沉吟片刻,向孔宣道:“道兄,清虚师叔这般说,却是何用意?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缘故不成?还请道兄指点一二。”

孔宣挠了挠脑袋,轻声道:“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我听师父言道,这封神榜上,有的不过是天下诸圣的法旨罢了,起的只是约束诸圣的作用。我等若是在大战中身陨,自然榜上有名。可若是逃得一条性命,却也躲了此劫。”

碧霄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只要封神榜凑齐了那天庭所缺之人数,自然也就无用了。大战也就结束。”

孔宣微笑不语,也不说对,也不说错。心中却是暗赞碧霄精明,猜得分毫不差。这可是他磨了李随云好久才得到地结果。

云霄沉吟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向孔宣道:“师叔可曾言道,我等可有那躲避之法?征战杀戮,终是于清修有害。”

孔宣听罢,轻轻点头道:“我临行前,师父曾嘱咐过我,云霄仙子乃是有道真修,最是慈悲不过,不想多造杀孽。如果你果然这么问。其实要想躲避,却也容易得紧,便是将洞门紧闭,封了你们那三仙岛便是,如此一来,万事无忧。

可若是这么做,却也有一般难处,难道你们能放下同门间的友谊和兄妹间地情意吗?”说到此处,他连连感叹,显然心中颇不认同。

云霄听罢,低头沉思,过了好一会,方才叹息道:“我确实没有那般绝情。道兄,清虚师叔让你前来,究竟所为何事?终不至于这么点的事情,便派你跑上一趟罢,毕竟师叔身边的几个侍女的神通都是不小的,这等琐事,何必劳烦于你。”

孔宣点头道:“你倒聪明得紧。师父也猜到你们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特命我来助你们几个一臂之力。总要保德你们兄妹四人的性命。不过我可有言在先,我只保得你们四人地安危,绝不保殷商,至于其他修士的死活,与我半点关系也无。”

碧霄听了,小嘴一噘,恼道:“清虚师叔真够意思,孔宣道兄真是小气得紧,便是同保殷商,又有何不可?真闹不懂你们争得是个什么劲。”她也知道孔神通在诸教弟子中为冠。今次有他出手,自己兄妹四个却也多了分保证。

云霄心中虽对孔宣这般大言有些不快,但她也知道,如今地孔宣比起当日不知道要厉害多少。自己便是有混元金斗,怕也不是他的对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的,虽以异类入道,修为却又如此高深。

这四人计较已定,便回三仙岛去了,不想赵公明已不在此地,当即向朝歌而去。到得地方。入了太师府,云霄将话如此一番解释,闻太师不由得眉头紧皱,愁上心来。显然心中颇为犹疑。

孔宣也不理会堂中截教弟子看他的目光,大咧咧地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座位,学着李随云的模样。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茶壶,慢条斯理的品起茶来。喝得卓实痛快快。

闻仲沉思良久,突然抬头看向孔宣,低声求教道:“孔道友,你看如今这般情况,我们该如何是好?还请道友为天下苍生考虑,出条良策。也好使天下天平。”

孔宣嗤笑道:“那武成王反出朝歌,这还是小事情,只是那姬昌怎地也这般莽撞,居然从贼而去?此乃大罪。我若是你,即起大军三十万,调集天下各路精锐。先破西歧,而后灭南伯,再灭东伯,则天下可定。”

时有比干在侧道:“此言差了,那西伯侯仁德之名遍天下。若攻打他,恐失人望。你这分明是陷我大商于不义。”

孔宣大笑道:“你一个文臣。怎地如此说?我看你是读书读得傻了,方才有这等言语。那西伯侯收买人心,使天下人尽言西伯仁德,言纣王暴虐,如此作为,已是有了不臣之心,可笑你还要安抚于他,你真是读书读得痴了。”

闻仲思量片刻,复又道:“那依道兄之见,我等该当如何破那西歧?”

孔宣笑而不答。他心中清楚得紧,李随云要保的是伯邑考,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若是西岐城真地被破了,怕是便宜了通天地截教,清虚一脉一场辛苦,到头来能得到什么?

赵公明见孔宣微笑不语,知道其必有定计,心中微动,笑道:“孔道兄何必如此,我知道你已有妙计,还请明言。你既不愿出手,我等也不强求,只求你献此一计,此后再不烦你。”

孔宣微微沉吟,终于点头道:“我若是闻太师,当令北伯侯起一旅偏师,分西岐兵力。而后起大军三十万,调动各路有能之士,再邀三山五岳之有道之修,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灭了西岐,则东南两侯震动,不敢妄动,天下大势可定。”

魔家四将听了冷笑道:“要破西岐,这有何难,我兄弟四个只消将随身异宝祭到空中,一夜之间,西岐化为海洋,虽然有伤天和,但也省了军队奔波之苦。”

孔宣听了,放声大笑,颇为不屑地道:“你说得倒容易?哼哼,西歧不过是一城之地,若想破他,自然容易得紧。可你不要忘了,这西岐背后可是有不少阐教的真仙,你神通广大,你法宝厉害,可你能抵挡得住阐教弟子一连串的猛攻吗,你能抵挡得住元始的攻击吗?”

魔家四将听了,眉头都是一皱,他们知道元始的恐怖,也知道阐教金仙地厉害。他们四个最多和闻仲是一个级别的修士,而阐教金仙则和闻仲地师父是一个档次的存在。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闻仲沉吟良久,终于点头道:“既然如此,便依孔道兄之言。不过朝中乱事着实不少,此时我不可远离,还需安定朝政,方是上策。”

孔宣微微一笑,也不多言。他心中清楚得紧,若是此时动手,那西歧城还没有准备好,定然全无反抗能力,只有束手待毙的份。虽说这段时间里,殷商的朝政要混乱一番,但总不至于崩溃,等事情都结束了,再慢慢收拾也来得及。可若是等商朝的朝政安排好了,那边也就准备好了,到时候鹿死谁手,可就难说了。

云霄深深地看了一眼孔宣,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开口。她也明白,孔宣已经明言,是来保护自己兄妹四人的,根本不想和商臣有太多的联系。他肯出一计,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若是自己再强要求,未免有些过分了。

昆仑山玉虚宫中,元始端坐,吩咐白鹤童子道:“去把姜子牙叫过来。”

白鹤童子恭声答应,不片刻,姜子牙赶将过来,向元始见礼。

元始看了姜子牙一眼,沉吟片刻,嘱咐道:“你在山中修道四十余年,如今你可下山辅佐周主,助其成就大业。”

姜子牙一心求道,不愿下山,苦苦恳求,元始只是不允,良久,没奈何,只得下山去了。

他也精明得紧,在那阐教弟子的帮助下,在周伯侯归途之中出手相助,顺理成章的入了周王廷。

这周伯侯姬昌一路上如鸟上青霄,鱼入大海,于路上,他深怨黄飞虎不止。他便是有心和商王朝一较高下,但此时也不是时候,他毕竟没有准备好,更何况他本没有这等心思。如今他被黄飞虎这么一折腾,就是想不反也不成了。

不过姜子牙地到来,倒对他起了不小的作用。别看这老头岁数不小,但头脑精明得紧,黄飞虎那些家将经他一番调教,一个个都似出笼的猛虎,厉害非常,将五关守兵杀得丢盔弃甲。更兼有阐教高人相助,一路上也是有惊无险。

姜子牙很会把握时机,路上与姬昌谈论天下大事,极为投机,让周主的心思彻底活泛起来,此时的姜子牙已经彻底确立了自己在大周地地位。

西伯侯逃回西岐之事如何瞒得过那些军民的耳目,幸好这伯邑考经营西歧多年,百姓富足,总算没有大地变动。不过也不知道是何人造谣,言及朝廷深恨西伯侯,要起大军百万讨伐,已在朝歌附近集结。

这谣言端的厉害,西岐之民一夜数惊,有那胆子小的,便往北地迁移,毕竟四方唯有北地太平得紧,全无半点战事,君主虽不贤能,但手下的大臣却贤能得紧,百姓生活也算安定。有一就有二,逃亡很快从一开始的一两人发展到一家一户,以至于到最后的大规模逃亡。

姜子牙大怒,在周地严明律法,申诉军规,教化万民,总算控制住了逃亡的势头。不过刚露出点曙光,乱子有来了。也不知道这一向富庶的西方之地怎地多了不少强盗,杀戮平民,夺取财物。一时间,他们根本腾不出手来为可能到来的战争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