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等下再说,先去梳洗了吧。”看着她随意披着的衣衫,怕她受凉,他这才收起她手里的笔,这个女人,明明就一身的毛病了,却还不懂得要珍惜自己的身体。看到他眼里的不悦,她自觉的裹紧衣服往浴池的方向去了。虽然他已经答应了给自己自由,但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趁着还有几天,去把离阁的事情打理了吧。

只剩七日了吗?是不是应该利用这七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呢?从来没有想过,生命的时间居然还能这般的用。七日是个定数了,也是一个结尾了吗?其实能不能解毒都不重要了,他肯放自己自由,不是已经很知足了吗?趴在玉池边,她不断的想着,却没有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半天都不见那女人从浴池出来,穆寂风越来越不耐烦了,本是想带她出宫的,但是那女人居然一直赖在玉池不肯起身。拿着帮她准备的衣衫,他闪身便来到了浴池内。“再不起来朕也下去了。”

听着这玩味的语气,侯青宁吓得转身,虽然身子都浸在水里,但是这水是清澈见底,根本什么都遮不住。双手护在胸前,她根本就找不到地方躲。

“再不上来,朕就不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事情了。”威胁的语气,他亦是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的娇躯。事实证明,再胆大的人,还是有胆小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威胁,她吓得赶紧起身,夺过他手上的衣服便快速的往身上穿。

“怎么不是凤袍?”穿在身上,她是觉得不太一样,这衣服简化太多了,也舒服太多了,没有凤袍那花里胡哨的样式,但却毫不失简单大方,她实在是打心眼里喜欢。

“一会和朕出宫吧。”将她的欢喜看在眼里,穆寂风也勾起一抹笑意。解药,也该是时候去要了。侯峰不交,乞丐庙就被夷为平地。原本是想一网打尽,但那老狐狸太没有耐性了。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一向以为他很精明的,现在为何却这般的愚蠢呢?

听到出宫两个字,侯青宁的眼眸瞬间就亮了许多,虽然不知道这皇帝又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能出宫去透透气就再好不过了。快速的收拾好,只是片刻之后便以一付贵妇的形象出现在了穆寂风的面前,以前虽然时常走动与市井,但终究是以男儿的身份,现在却一身女装,她难免有些紧张。

而穆寂风也趁时换了一身简洁的衣物,依旧是一裘黑袍,高高束起着发冠,俊逸依旧,身上的贵族气息和王者之气也还是那么的明显。

走出帝华宫的殿门,却发现小顺子和何羽年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的模样,见此,她只能抱歉的笑笑,谁叫那家伙不先打招呼的?

低调的出了宫,一行人却心思各异的走在大街之上。看着街上那些欣羡的注视着穆寂风的年轻女子,侯青宁别有意图的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但是身边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知为何,她心里却燃起丝丝的欣喜。

“皇,呃,穆三爷。七爷好像在前面候很久了。”小顺子见主子的心思不在前方,便提醒的道。听罢,几张脸都转向看着前方,只见穆寂夕一裘白袍傲然的站在前方,脸上还是挂着温暖的笑意。

“走吧。”还是面无表情的背手朝前,穆寂风将眼神似有似无的撇向一旁,勾起一丝冷笑,这些小把戏也要放上台面吗?出宫不过就是这个目的,想要清理后宫罢了。顺便带这个女人散心,再了解侯峰的动态,是时候取药了。

“哥,今天是不是有口福吃到你请客的菜啊?”故意将气氛活跃了些,他调侃道。本就知道眼前这几个人都在想事情,却不料大家都不领他的情。而侯青宁则是把脸看向一边,出神的望了许久,直到穆寂风暗自把事情跟何羽年交待完了,她都没有回神。

“夫人,您是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了吗?”听到小顺子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但是脑子依旧再不停的思考,看到首饰铺的那人,她当然知道那人是谁。只是想到一个不好的可能,随即娇颜一沉。

看着身边这女人出神的看着一方,几人皆是把脸转向了那方向。忽然之间,大街上一匹脱缰的野马飞奔而来,大家均是自然的闪到了一旁,只有那个出神的女人一动不动。眉峰一蹙,他闪身将她抱在怀里,随即便落在了一旁。

“你能不能把你出神发呆就反应迟钝的习惯改一改?”见她还没回神,他又沉声的说道,上次在凤德宫就见识过这个女人的迷糊了,真难拿此时的她跟平时的她相提并论。回过神看着周遭窃笑的目光,她不自在的推开他的身躯,娇颜一红,随即便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去聚才居吧。”无语的摇摇头,穆寂风不再将目光停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只是淡淡的开口吩咐道。

聚才居是所有才德兼备的人时常去的地方,亦是许多高官议事的地方,那里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交流学术,亦是穆寂风很喜欢的地方。毕竟,有许多的有才之士都是从那里磨砺出来的,加上可以随时听到官员们的动向,他自是这里的常客。

一行人走至聚才居,终是被歌飞看见了。原本小南留下口讯说青宁出事了,他亦是担心得睡不着觉,现在看着那皇帝那样的揽着她的腰身,而她也是精神奕奕的根本就不像是出事的模样。胸口一阵心安又一阵轻疼,他转身消失在了这街道的尽头。

放弃,就要彻底。他提醒过自己。

没有发现歌飞的踪影,她亦是被穆寂风带去了那高的聚才居,看着热闹的室内如此独特的装潢,她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这全木的装饰,樱花,像榻榻米的木榻,怎么那么的像日本的格调?还有这里的伙计,身穿的衣物,也和日本的服侍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前怎么就没有来过这个新鲜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