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拂着脸庞,带着丝丝咸味,海鸟在半空中飞翔,“活着真好!”唐糖微微地闭上眼,轻声说道。

身边突然没了人噪舌,刘蝉略带微讶转头看去,那个行为奇异的女娃竟然已经沉沉睡去,他扶额一笑,“年少轻狂真好!”他低声嘟囔,也学着她平躺在甲板上,不一会儿,竟然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王爷。。。”刘虎目瞪口呆,他跟了王爷十来年,还从没见过也没想到过有一天,最注重礼仪的王爷竟然会睡在光天化日下。

“嘘!”胖子王初一眨了眨眼睛,神情复杂地望那甲板上两人。

“王爷喝了一夜酒了吧,别吵他,能睡着。。。”胖子后半句没说,不过刘虎也明白,这王爷本来就有失眠的毛病,睡觉极不安稳,破天荒能在lou天睡着真是奇迹了。

可惜,这失眠的王爷马上就没的睡了。

远处的海面上飞来一只鹰,围着船上的旗帜飞行了一周落了下来,王初一眼睛徒然发亮,低头在腰际解下个小囊,摸索着掏出一小撮颗粒物,“啾啾~啾啾~!”他厥起嘴叫唤起来。

那鹰丝毫不怕人,扑闪着翅膀大摇大摆走过来,低头在胖子放在脚边的鸟食上啄了起来。

刘虎一声惊叹,再看到胖子蹲下身子在鹰的腿上解下一个精巧的脚环,忍不住好奇问,“胖子,这就是朱先生驯养的鹰吗?真能传信啊!”

胖子抬头冷冷地看了下他,武艺高强的刘虎竟然给他一个眼神给看的发麻,等胖子走远了,他才回神过来,心中的惊讶比刚刚看见传信的鹰都强烈。

胖子是王爷真正的心腹他知道,许多东西身为侍卫长的他都不知晓,时常有嫉妒,原本以为他不过是早跟了王爷几年而已,现在才知道,这死胖子是深藏不lou的高手!

“妈的!最阴险的就是胖子。”刘虎啐了口,那边王爷已经醒了,王胖子正用他的肥手笨拙地打开鹰的脚环,“装模作样!”刘虎心里暗骂。

“快到梅家坳了吧,去那停kao补充下!”刘蝉有些疲累,也许是刚刚睡着给叫醒。

“已经过了,是要转回去吗?”刘虎绕头,敢情前面问王爷,王爷压根没听见啊。

“转回去吧。”刘蝉站了起来,面色不太好看,胖子殷勤地给他整理有些皱褶的衣裳,看他那样子仿佛和一个普通的下人毫无区别,做的也极为自然。

“是,属下这就去交代船长。”刘虎暗暗看在眼里,打算以后还是要和这死胖子多学着点。

刘蝉搓碎了手中的纸片,一扬手,那些碎纸片如同雪花般纷纷飘向海面消失不见。

“王爷,醒酒汤。”王初一早在去叫醒他主子的时候,就和侍卫打了招呼,这会儿,醒酒汤已经送了过来,他亲自端了递了过去。

“呃。”刘蝉摇摇头,接了过来。还是初一贴心啊!这些事儿刘虎和刘小包就不会这么及时想到,他也觉得酒后口干舌燥,看了信后更加烦躁,扬头喝了几口,顺手丢回给胖子时,已经面色如常。

“走吧,去准备下。”

“嗯。”胖子应着,扭头瞧了下依然在甘睡的女娃。

“随她去吧。”刘蝉拍了下胖子的肩膀,胖子憨憨地笑,这是他主子表示亲近的举动,只有他王初一才能享受的到。

刘蝉对王初一的亲近吃味的不止刘虎一个,刘小包更加眼红,他对这空降的胖子并不熟悉,旁敲侧击过刘虎,刘虎倒是也没隐瞒他,既然主子会让胖子在船上堂而皇之出现,说明主子也不避讳了吧,不过他也没敢多嘴,只是和刘小包说了胖子的名字。

于是刘小包更加眼红了,这个传说中从小服侍王爷的小太监,传说中最得王爷宠幸的人物,是王府中禁止谈论的对象,不过,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没不透风的墙,刘小包进府没多久就听闻过这号人物。

不管那些传闻多少是真,就冲着这人莫名地失踪了五六年后,突然出现在船上,而王爷依然会和他这么亲近,刘小包就打心眼的佩服,他从没想过喜怒无常的王爷会去和一个下人。。。还是一个太监勾肩搭背,他刘小包别说奢望给王爷拍一下肩膀了,就是王爷亲自踹一脚他也不敢想啊!

大船调了个头,缓慢地向回驶去,刚刚是顺风走,这一回头就逆着风了,水手们爬到旗帜上扯下帆,口里喊着号子,唐某人迷迷糊糊听见了睡的极不安稳。

好像又做梦了,她似乎在郊外的大道上。唐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自己知道在做梦呢!这回的梦境没上次一样血腥,但一样令人非常的不舒服。

漫山遍野上连绿色植被都少见,大道上行走的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流民,他们目光呆滞,形同枯槁,身上或多或少背着些包裹行囊或者孩儿老人,“为什么会这样?”唐糖在梦里疑问万千。

这样皮包骨头,双目无光的人,她只在上辈子电视里见过,就算是生存极为艰难的玉石镇时候,她也没瞧见过。

玉石镇???

等等!那是谁?唐糖捂着自己的嘴瞪大眼睛。

“周叔?周胖子???”一个穿戴看不出颜色的老汉带着一身恶臭从她身边走过。那张脸,曾经是她每个月的恶梦!化成灰她也认识!玉石镇她以前居住那条街道的里长!每月上门收税的周胖子!

“这,这还是胖子吗?”

只剩下大脑袋大眼睛火柴棍似的老汉?

唐糖很快又在人群里看见似曾相识的面孔,她开始颤抖,她开始害怕,她的小弟呢?唐缺呢?张大爷?

人群在她的身边经过,似乎没有人看见她的存在,她试图拉住一个问问,却发现自己像是在看立体电影,她是虚空的!

“唐缺~!”在唐糖快绝望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一个瘦小的小人儿手牵着一个佝偻的老人,那小人儿扬着头,一双有些怯生生又有些倔强的眼睛,那不是她可怜的弟弟是谁?

唐缺似乎有感应,竟然朝她望来!

“缺儿!”唐糖又喜又悲,大叫一声!腾地坐起!

“啊~!”唐糖低声哀鸣,双手抱膝,泪如雨下,为什么醒来了?梦吗?那仅仅是个梦吗?她想回去那个梦,她又害怕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