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张仁是中州守备,武功是三脚猫,却出生在大家族,和张太傅也攀到亲戚,早一步比别人知道消息,得知张太傅要来,他还不以为意,过气了的太傅,相见不如怀念!

但他又听说月公主会经过这里的消息,让他欣喜若狂,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时,倘若能护送公主离开中州回帝都,那功劳也不小啊,谁能不想?

他昨天还在想着要驱赶那些水月国的流民,和白痴的中州知府王表吵了一架,那白痴用自己的银子救灾,世上哪有这么做官的?和他说话像是对牛弹琴,吵完后,他气恼的和几个手下喝的烂醉。

今天便有绝佳的理由送上门,暴民!哈哈!这回看那迂腐的表哥――知府王表如何处置!

张仁骑在高头大马上,心情舒坦,他也知道这些兵他虽然带了几年了,可没几个心底服了他的,他才不在乎他们服气不服气,中州曾经是陪都,城门结实着,又是西汉心腹之处,少有战火蔓延到这里,安全着呢!

他当初来这里当官,不过是在家族里竞争不过家主继承人,想下来混混日子,顺便吃吃空响赚点小钱花花!

但现在有绝佳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了,只要招待好公主,帝都的家主再使上点力气,回去升一级铁定没问题了吧,张仁摸着无须的下巴,小眼闪过一丝精光。

作为八大世家地张家长房长孙。 他以前没机会便罢了,就算是老太太再疼爱自己,自己不是嫡出也无法继续家主位置,家族也不会下大本钱在他身上,本以为外放五品官,熬满三年后回到京城领个闲差,这辈子就这么混了。

想到这次可能是自己人生最大转折的机遇了。 张仁跳下马,紧了紧身上的大髦。 意气风发地往他的大帐行去!

走进甚少来的大帐,里面倒是还收拾的算清爽,只是布置的太简单了些,一长案、一椅、一副金龙铠甲高挂,兵器架上挂着他几乎没摸过地兵器。

张仁眼珠子一转,咧嘴jian笑,手往后招招。 立马有家兵亲卫上前,“来,给本将军穿铠甲!”

几个家兵眼中像是见了鬼似的,不过还是费上九牛二虎之力给他们将军穿上嫌小了地铠甲。

张仁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身子,有些笨拙地走到案前坐下,“将军,那些人怎么处置?”

“先关着!”

他kao在椅子上,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笑。 准备等着暴跳如雷的知府大人上门来。

而此时关着那群人的大营已经闹翻天,那些混人见士兵把他们丢在这里就不再理睬,个个活了过来,哭的哭,骂的骂,打架的打架。

“怎么回事。 这里是哪里?哟,好疼!”唐糖被赵小五唤醒,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乱哄哄地跟菜市场似的。

“是守备大营。 ”赵小五也失了方寸,眼巴巴地看着唐糖,他找过看守的士兵要求见管事的,可人家压根不理睬他,幸好,小姐醒了,要不然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子爷,你可得救救老朽啊!老朽这给您磕头了。 ”老刘头瞧见他醒了。 也顾不得去怨恨他。 连滚带爬地过来磕头。

“张胖子,你给老子出来!”

一身五成新的官袍。 袖口处已经磨损的厉害,外面罩着中州这带百姓常穿的兽皮马甲,脚上的皮质马靴倒还有九成新,只是上面沾满了泥土。

愤怒中地王表粗浓的眉毛倒竖着,加上他怪异的穿着和短须的胡子,与其说他是中州知府,更不如说像强盗多些。

张仁在大帐里爆笑,他就知道那所谓“爱民如子”知府大人肯定会来。

“将军。 。 。 ”站立在一边的家族侍卫看着自己的主子欲言又止,在地方上,他们这些军队后勤还得kao衙门,这么凉着知府,要是他一恼之下,缺点啥物资地,主子不是会麻烦?

“没事,呵呵,让他先叫个够!”张仁一边就着小火锅吃肉喝酒,一边无所谓的扬扬眉毛。

乒~!彭~!

外面传来打人的声音,张仁笑的更欢,哟,他这表兄还长进了嘛!

“张胖子!你有种!”王表进了大帐,一见那死胖子的作态,他便知道这家伙估计耍他玩,他双手抱胸冷冷地站在那里盯着胖子。

“哈哈,表哥,你现在是文官,怎么还这么大火气呢!这样不好!这样不好!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张仁摇头晃脑着,脸上的肉开始颤抖。

“滚你娘的有辱斯文!”王表一脚踹开唯唯诺诺欲挡住他的侍卫,一屁股坐在张仁对面。

张仁哈哈笑着对几个家兵打了个眼色,让他们都下去。

“说吧,搞什么鬼!”王表自顾自拿起桌上的碗筷,心里有些恼火,这死胖子还算准了自己会来,别说碗筷准备好了,他喜欢的烈酒都在桌上。

“嘿嘿,别急,先吃几口热热身子,这鹿肉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地,你表弟我好不容易才弄到地。 ”

“你这厮!真是吃货!看你来中州才几年,肥的快成猪了!”王表没好气地道。

“哎,不吃能干嘛呢?老子可没你那耐心去做什么清官。 ”张仁拿筷子搅动了下火锅,在里面夹出寸许大小的肉块放进嘴里美滋滋地嚼。

王表微微叹息,他知道这胖子在嘲笑他,其实他一开始所谓做好官只不过想回京城多点声望,谁晓得到现在已经第三次连任了。

人都有习惯性,这好人做着做着就做习惯了,那给人发至内心的尊敬和爱护真的感觉不错,他王家不缺钱,他本人也不爱好钱财,对于这乱世的百姓来说,一个不贪污的知府就是青天了,何况他当初还真给百姓做过几件好事呢!

西汉的八大世家都有多有少的亲戚关系,只不过都是利益为重,王家和张家近来几年水火不容,他和张仁同在中州为官,表面上,两人关系也视同水火,但实际上,彼此心中有数,谁也没动过根本上的利益。

王表其实比张仁还可怜,他是家族家主嫡长子,不幸的是他有个比他小一岁的天才弟弟,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家里人看中的是他弟弟,他以前认为自己没办法在文才上超越弟弟,选择了练武,以为当年祖先以武兴家,家族人会因为他武学高强另眼相看,结果,家族还是选择了他弟弟作为下一任家主继承人。 他被外放到了中州,还是个文官!

“想什么呢?”张仁喝了几口酒,看见王表一副呆呆的模样,伸出短短的肥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们俩早年就认识,虽然身份有些不同,但同为家族放弃的继位人,却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所以他到中州后,虽然雷声大,不过雨点小,没真正找王表麻烦过。 所闹的事情不过是做给家族看的。

他相信以王表的智慧能感觉的出来,这些事情当然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所以这次会面,算的上两人真正意义上坐下来见面。

“想你把我弄这里来搞什么鬼?”王表瞟了眼张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