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马德魁低头的时候。

卞一鸣和陈皓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审讯继续进行。

“马德魁,前面你交代的很好,希望你善始善终。”

“是。”

“马德魁,包俊才的脖颈怎么少了一截?”

终于谈到这个问题了。

“我——”

所有人都稍稍正坐。会议室里面安静异常。

“我——我把包——包俊才的头装——装进皮包的时候,皮包盖盖不上,我——我就……”马德魁卡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卡壳。

“你就怎么样?”卞一鸣怒火中烧。

“我——我就把包俊才的脖颈砍——砍——砍下来了。”马德魁一连说了三个“砍”。他恐怕又回到了八月二十九号那个天黑风急的暗夜。

在场的人,无不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郑峰和他的战友们苦思冥想的答案原来在这里。如果不是出自于马德魁之口,恐怕永远都无人知晓。

“那一截脖颈扔到哪儿去了?”

“我扔到喇叭塘里面去了。”

“在什么方位?”

陈皓用食指在笔记本上点了几下。意思是让王萍在这里做一个记号。

“就在坑附近,我扔得比较远,大概在塘中央,中央水比较深。”

“你的船停在什么位置?”

“在七里湾南渡口东边的芦苇荡里面。”这一点和马清斋说的一样。

“说说你回到马家集以后的情况,你上岸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遇到了两个人。”

“遇到两个人?认识吗?”

“一个认识,一个不认识。”

“说!”

“一个人是钓螃蟹的,他扛着几根竹竿从山门方向走过来。还有一个人是马老爹。”

“马老爹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就是向阳商行的马大福。”金所长道。

经过金所长的提醒,郑峰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曾经和二姑太有过一段情感经历的马大福。没有想到,在马家集,竟然有这么多人和两起凶杀案发生过关系。郑峰由此得出了一个经验,要想寻找到破案的线索,就必须深入到生活中去。只要达到一定广度和深度,就一定能找到破案的路径,不管凶手有多狡猾和诡异,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时间是几点,马大福此时怎么会出现在那条路上呢?”

“时间不知道,我只知道大部分人家都熄灯睡觉了,和马大福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女人大概有四十来岁,衣服穿得比较扎眼。”

“马大福认出你来了吗?”

“不知道,他们见到我以后就闪到河岸边的树林里去了,他们原来是站在石墙跟前的杂树丛里的。”

“你是怎么把包俊才的头颅藏到槐树洞里面去的呢?还有——包俊才的书包,是一起放进去,还是分开放进去的呢?”

“是分开放进去的?”

“为什么要分开放进去?”

“洞口太小,本来我是想连头带包一起塞进去的,但塞不进去。”马德魁的交代进一步验证了郑峰和同志们的分析。

“你为什么要把包俊才的头颅藏到槐树洞里面呢?”

“我以为藏在那里不会有人发现。”

这真应了那句老话:天不藏奸。

由这句话,我们还想到了另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