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天,宁德的行为却又是让人担心。这一次她非但不像上次长安走的时候大哭大闹,回宫之后宁德连啜泣都没有一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而且她转眼就投入了胤祚的身后事之中。每日每夜几乎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工作,从胤祚的衣帛,葬礼到法事,香蜡都是自己亲历亲为,不假于人手。佟妃心疼看不过去,特特意意赶来想要帮衬一些,也被宁德推过,只是每日在胤祚的灵堂操劳,在人前亦是强颜欢笑的样子。

琉璃看了只是心疼。她明白主子这是硬撑着,这样生生地憋着还不如哭出声来,放开了,像是七格格走的那样,闹一场后来索性也放下了,总比现在这样强。她生怕主子憋出病来,这样硬撑着可不是个办法。可是无论自己是劝也好,是哭也好,宁德却总是冷冷地望着她,然后漠然道:“好了,不要闹了。”搞得她是一丝办法也没有。

过完头七之后,春色似乎一点点在宫中复苏,最早开的迎春花已经吐出了一些碧绿和鹅黄,转眼春天就要到了。只是永和宫里却仍然笼罩于一片寒冬萧杀之中。

其实宁德的举动亦有不少违规的地方,她不顾宫规母服子丧,在自己的永和宫为胤祚设置灵堂守哀,又令全班僧道,大作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但是对于这样反常出格的行为却是没有人出来指责,也有温贵妃试探着在玄烨面前提起,但是换来的却是一计白眼和冷待,自此宫中再也没有人提过。

今晚是胤祚的头七最后一天,梁九功到的时候正见着宁德立在胤祚的灵前上香。他站在后面不敢说话,见着宁德上香毕了才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恭,请安道:“德主子吉祥。”

宁德在琉璃的搀扶下在凳子上坐了,并不理会梁九功的问安,只是望着窗外的一片黑色怔怔地出神,良久才冷冷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