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德,和她离得越近就越觉得她如今和皇上行事有些相像了,一样的透着深不可测的心思,就拿如今来说,自己这双阅便千人的眼睛,竟从脸上看不出她的心思。

他低了声:“德主子,皇上和您是一个样的心思,都觉得此事蹊跷。虽然分开问过七阿哥和六格格了,给的话都一样,说是跟着那只猫不知怎么的就到了静观斋,后来六阿哥见那只猫被夹在房檐里去了,就自告奋勇地上去抓。没想到静观斋自打十八年那场地震,震坏过后就没大修,当时皇上忙着南征打吴三桂,宫里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来修缮,后来又住进了被废的平主子,大家也不怎么重视,一来二去就搁下了。那静观斋的房檐本来就不结实,听说后墙还倒塌过,没想到六阿哥会爬上去,结果那里一松动,顶着的廊柱就掉下来了。见着六阿哥掉下来,七阿哥也是个实心肠的主儿,就跑过去接,还把自己的腿压断了,不过终究没能救得了六阿哥。六格格给吓住了,一个人从静观斋跑出来,在景阳宫门口哭,被侍卫瞧见了,领过来才知道这么一回事,忙回了宜主子。宜主子再派人去,还是晚了!”

听见七阿哥奋不顾身的去救胤祚,宁德的心稍许有了些宽慰,她扯了扯嘴巴,算是个难得的笑容,只是听见宜妃的名字她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不可名状。

她侧了身子,揉合着复杂光亮的眸子凝视着梁九功,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宫里主事的人呢,她们怎么说,这件事准备怎么办?”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她并没有说佟妃,而是以宫中主事人的称号代替了。

梁九功像是没有听到这个差别一般继续回答道:“佟妃娘娘还没开口,宜主子就已经先把那只惹事的猫给乱棍打死了。至于跟着几位小主子的宫女太监,幸亏得了六阿哥的一句话都没遭罪,皇上亲自下令不得为难他们。还有静观斋里的那些人,佟妃娘娘怕生闲话,已经都先关到北五所里去了,都是单独单的小间,怕是有人串供,前后都有人心腹的太监宫女看着。不过老奴已经去问过了,仍是问不出什么来。”他看了一样宁德,小心翼翼地问道,“奴才想要不要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