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笑了笑,却笑得刻薄:“政事?原来为着政事么?”他故意换了字眼,眸光冷冽如冰,胸中澎湃的情思也变得冰冷了,仿佛刚才的欢愉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玄烨坐起来,眼中像一把刀子似的盯住宁德问道:“有人告诉朕,皇祖母走的那一晚,你和惠妃在外头嘀咕了半日才进来,后来你先进慈宁宫了,惠妃却又折回去,过了很久才回来。第二天惠妃那里便死了一个宫女,这件事朕倒是要听听你的解释。朕要动明珠的意思,只在你这里略微提过,倒是没想到朕的德儿那么聪明,连这层意思都被你猜破了,看来朕在德儿面前还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在那明亮的烛台下,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冷酷而无情。

宁德吓了一跳,玄烨说什么她却一个字也听不懂,三个月前发生的事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永寿宫死了一个宫女,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宁德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原先还是对她笑语温存的皇上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可怕,宁德结结巴巴地开口:“宫女,死了?可是臣妾并不知晓啊?”

玄烨淡淡地开口,声音如平常朝堂之上的冷然:“哦,是朕让人给瞒住了。德妃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做呢?”向来宠溺的称呼变成了硬邦邦的德妃,从这一刻起面前的那个男子已经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天子。

宁德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不是气有人陷害她,而是为着玄烨的不信任。那么多年的感情了,难道自己在玄烨心中一点分量也没有么?他为什么要这样怀疑自己,知道了怎么办?难不成那个宫女是自己动手杀的,还是自己知道了会去毁尸灭迹,会去通风报信。

宁德感觉自己的心像一片碎纸,被扯得粉碎,升起的却是无可压抑的恨和怨,十年前吴应熊一事他还没有吸取教训么?自从那以后,他们两人都极力避免在对方面前谈论政事。宁德也一心远离风波,只专心在后宫里抚养孩子,侍奉太皇太后和太后两位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