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难想像,那个女人,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镜月罹的语气仿佛很了解旗妃,雪潋有些不解:“庄主,您和旗妃……”

“老朋友了。”

镜月罹站起身,朝窗边走去,雾蓝色的长发被窗外的清风吹起,如华美瀑布,映着阳光点点莹辉,轻盈掠过雪潋的视线。

他确实认识她很久了,久得,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认识她,为什么信任她,又为什么,被她背叛……

“雪潋,你不用那么震惊,铸剑山庄已经没落了。”

镜月罹撑住窗台冰冷的石阶,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冰冷,与灰暗的回忆一同坠落到冰天雪地。

他缓缓开口:“旗妃是山庄的第一个女儿,本是寄予了全部希望的继承人,却完全没有铸剑和用毒的天赋,据说二女儿颇有天赋,但花残夕将她保护甚为森严,外界很少有她的线索,不过现在看来,也只是夸大事实而已。花雅完全没有花残夕的冷静睿智,更没有舒雅清的泼辣气魄,也许花残夕早就想到会有覆灭的那一天,才编造出那样的传言令人畏惧。”

“可花雅被雾影轩追杀,又突然出现在水月庄,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雪潋的话让镜月罹心中一震。

如果花雅真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没用,又怎会处处逢凶化吉?

仅仅一句运气好,可以说明一切吗?

难道,这一切也是一个阴谋……

镜月罹的手指在微微战栗,这细微的动作,并非被任何人察觉,包括他自己。

只是,心头有淡淡恐惧正在席卷而来。

自他离开皇宫以来,他就再也没有恐惧过,因为他将在布满杀戮的江湖上独自生存下去。

痛苦的时候,寂寞的时候,颤抖的时候……

没有谁的肩膀可以给他依靠,而他,也骄傲得不需要任何人的肩膀。

独自流浪……

独自战斗……

独自承受……

从来没有一个人看到他背后那些寂寥的阴影,他也习惯了隐藏一切,做那个足以保护御阳城,足以成为所有人支柱的,高高在上的庄主。因为在他的血液里,就应该是一个保护者,一个与生俱来的强者。

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仍旧有着无人理解的惶恐。

他不想再次被背叛……

不想背叛自己的人……是花雅……

是谁都好……

不要,不要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