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

雪潋见镜月罹半晌不语,低声提醒他。

“哦,花雅的事情我会再调查,你不用管了。”镜月罹转过身,眸心那淡淡的寂寥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漆黑的瞳孔仿若盈满银白月华,有着难以形容的清冽倨傲,“死士们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只听庄主一声令下。”

这些年来镜月罹时常不在水月庄,倒是去江湖上结识了一大批高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总会让对方对他感激涕零,愿意拼出命来为他赴汤蹈火,而他却从未将那些人纳入疾风队。雪潋一直搞不懂庄主意图,到了今天他才明白。

那些人早已注定是庄主的棋子,而他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机会。

“庄主,属下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

雪潋在心中斟酌了一下,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花雅对慕洛动情,同他一起逃出水月庄,令水月庄与雾影轩结仇,甚至与皇上对立,迫使庄主不惜与朝廷作对……这一切,真的与庄主无关吗?”

镜月罹微微挑眉,并未回答雪潋的话。他眼中神色深暗如潭,一丝情绪起伏都看不出。

雪潋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属下是说,事情的发展,是不是早在庄主控制中?而庄主您的目的,也不单单是花雅……”

镜月罹斜睨雪潋,嘴角缓缓地,挑起一个正邪难辨的弧度。

这个笑容俊美倾世,却带着看透一切的淡漠与轻嘲。

“庄主,您……为什么这样做……”

雪潋震惊极了。

他在镜月罹身边呆了那么久,却仍旧无法摸清庄主的心性。

到底那个没事赌赌马斗斗蟋蟀,见到不干净的东西会臭着脸绕道走的是真正的他,还是那个平时作风随意,关键时刻却会散发出强大气势令人望而生畏的才是真正的他,抑或,这两个都不是他的本性,他比想象得更加可怕……

不动声色布置好每一个陷阱,引诱所有人毫无防备地踏进来。

而每一个别人自以为设计得天衣无缝的阴谋,都完完全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怕,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