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千澄蓦地一惊,他猝然站起身,将酒瓶一把推在地上,清亮的破碎声在寂静傍晚分外刺耳。

“谁说我爱她!”他瞪着面前那个自己,“我根本不爱她!我只是……只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欲不可闻:“我只是……有一点儿喜欢而已……”

是的,只有一点点喜欢,怎么能阻碍他的脚步!

为了他的天下,为了他的野心,一切使他脆弱的东西都要摧毁!

他不后悔!

不后悔!

祭千澄倒退一步,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恍然间他似乎听到耳边传来那个少女清脆顽皮的声音:“阿银哥哥……”

如果五年前,他没有逼死花残夕。如果第一次见花雅,他不是试探她,而是隐瞒住皇帝的身份,像个邻家哥哥一样关心她爱护她,那么现在她是不是理所当然该成为自己的皇后……

呵,如今,他真的……

不后悔吗……

冷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小小的白花落下来,翩跹如蝶。

花雅匍匐在距凉亭不远处的草丛里,挽起袖子,在手心吐了两口唾沫,跃跃欲试。

“喂,你行不行啊!”花临彦在一旁充满鄙视地望着她。

花雅白一眼花临彦:“不行你来!”

“呃,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去吻男人……”花临彦小声自语。

这法术他已经和花雅研究好几天了,对成败他并没什么信心,本来不想趟这滩浑水,花雅却硬要他陪她潜入皇宫。花临彦早想好了,一会要是花雅有个什么危险,他立刻溜之大吉,回去就对慕洛说花雅为了保护他光荣牺牲。谁叫那丫头自私自利,一点都不为他的安危着想!

“酒呢!来人,给朕倒酒!”祭千澄醉醺醺地嚷道。

但是周围没人应声,所有侍卫早已被他支开。

谁都知道皇上最近心情不好,而他的性格又是喜怒无常,敢接近凉亭绝对是自找死路。

就连夜鹰,都没敢逆祭千澄的意,早早去找清雪花前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