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公子和芯公子去了楼上,不一会便夜儿便小跑过来,脸上带着红肿的五指山。

“清蝉姐姐,姑娘,她听宇公子说你拿了宇公子送她的茶,很生气,让你过去呢。”

“什么?她不是说看那茶心烦么?现在倒怪起我来了?”我恨恨的咬牙切齿,抚上夜儿的脸:“她当着两位公子的面也敢打你?”

夜儿眼里含着泪点点头,笑话,刚就看出来那两位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么会这么纵容泪凤,想了想,又笑,因为这里是勾栏院,这里的人都命贱!对于他们说和看畜牲互相厮杀没什么分别。

我黑着一张脸随夜儿上了楼,刚推开那扇门,一个巴掌便虎虎生风的迎了过来。我伶俐的闪开,可惜身后的夜儿就没那么好命了,脸上马上又挨了一下,还是刚才的地方,我心疼的站起身去抚夜儿的脸。

“你敢躲!”跋扈的女声,我转身,好一张弱不禁风的脸。她见了我的脸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随后便是轻蔑的笑。

我没理她,看了看她身后桌两边坐着的两位公子,一脸看戏的表情,和看人家斗鸡的表情无二。

“愚蠢。”我对着那二人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只是泪凤以为我在说她。更嚣张的扑过来。

“啪”没有了武功,没有了仙术,我脸上立刻印上了泪凤的手印。这是第一次挨打,却没想是被一个青楼愚笨的女子打的。我瞪她,

那两人在我吐出二字时表情就更精彩了,看了这一巴掌也不说话,反而喝起茶来。我也无暇顾及他们,死盯着泪凤,眼中怒火中烧,虽失了法术,但本来的妖气还是有的。这一怒便勾了出来,泪凤被威震于这中气场下,腿有些发软。连退回那两个公子身边软香细语道:“公子,她偷了我的茶还瞪奴家。”

人面上的疤痕渐泛血红,挨了一巴掌可不是白挨的。那宇公子哄着她,像哄一只宠物样,我走近,扬手挥下……

手被截住,是那个芯公子,在他截我的手时似乎被我嫩滑的肌肤惊了下,挑了挑眉,玩味的看着我。

“啪、啪!”在我没挣脱时泪凤见机起身给了我两个响亮的耳光。一愣,眼泪差点没涌出来。双眼泛着血丝的看她,泪凤见我没什么危害姓便踹了我一脚,正踹在小腹上,我一时疼的坐在地上无法起身。

“公子,您看凤儿新写的诗可好。”泪凤捧着一张宣纸递给宇公子。

那宇公子看好似乎很讶异,又递给芯公子。

“凤儿的文笔进步不小啊,这诗即便是我,也难做出来啊”

我听了,看向宣纸,不禁一惊,那不是我的忆江南!当初被月妈妈拿走,原来是送到了这儿来让泪凤讨好别人了!

一股气血上涌,脱口而出:“滚!那是我的!”

三人闻声皆看向我,泪凤脸上有些慌张,可能是听月妈妈说过是一个丫头做的

“你胡说什么,一个丑陋的丫头连字都识不几个呢。”泪凤想上前把我哄出去。

“是忆江南么。”

“等下”宇公子拦下我们两人宠溺的看着泪凤:“我早知不是你做的,凤儿有这心讨好我也难得。”说着吻了下她的发。

我看着欣喜若狂的泪凤冷笑。

“你这丫头说是你做的,有何凭据?”芯公子笑眯眯的走到我面前来。

“不如让她背出来吧,错一个字我就要了你的命”泪凤可能觉得的确非我所做,故意刁难我。

我笑了笑,不待别人同意便开口:

“江南岸,云树半晴阴。帆去帆来天亦老,潮生潮落日还沈。南北别离心。

兴废事,千古一沾襟。山下孤烟渔市晓,柳边疏雨酒家深。行客莫登临。

江南草,如种复如描。深映落花莺舌乱,绿迷南浦客魂消。日日斗青袍。

风欲转,柔态不胜娇。远翠天涯经夜雨,冷痕沙上带昏潮。谁梦与兰苕。

江南水,江路转平沙。雨霁高烟收素练,风晴细浪吐寒花。迢递送星槎。

名利客,飘泊未还家。西塞山前渔唱远,洞庭波上雁行斜。征棹宿天涯。

江南燕,轻扬绣帘风。二月池塘新社过,六朝宫殿旧巢空。颉颃恣西东。

王谢宅,曾入绮堂中。烟径掠花飞远远,晓窗惊梦语匆匆。偏占杏园红。

江南月,清夜满西楼。云落开时冰吐鉴,浪花深处玉沈钩。圆缺几时休。

星汉迥,风露入新秋。丹桂不知摇落恨,素娥应信别离愁。天上共悠悠。

江南酒,何处味偏浓。醉卧春风深巷里,晓寻香旆小桥东。竹叶满金锺。

檀板醉,人面粉生红。青杏黄梅朱阁上,鲥鱼苦笋玉盘中。酩酊任愁攻。

江南雪,轻素剪云端。琼树忽惊春意早,梅花偏觉晓香寒。冷影褫清欢。

蟾玉迥,清夜好重看。谢女联诗衾翠幕,子猷乘兴泛平澜。空惜舞英残。

江南雨,风送满长川。碧瓦烟昏沈柳岸,红绡香润入梅天。飘洒正潇然。

朝与暮,长在楚峰前。寒夜愁敧金带枕,暮江深闭木兰船。烟浪远相连。

江南竹,清润绝纤埃。深径欲留双凤宿,后庭偏映小桃开。风月影徘徊。

寒玉瘦,霜霰信相催。粉泪空流妆点在,羊车曾傍翠枝来。龙笛莫轻裁。”

泪凤一直死盯着宣纸,待我背完最后一个字时眼中已泛红。明显的面子上过不去了。

芯公子蹲下身面对着我:“你这丫头倒瞒有趣,可惜……”说罢瞅了瞅四周,我知道他是想说,可惜生在这里。自大的男人!

“可惜人在勾栏院,勾栏院落里的女人都不是人,都是男人的玩物罢了。你们倒自以为把所有的女人玩弄于掌中,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泪凤那么愚蠢!”说罢感到不对,看了看泪凤,脸已经黑了,想开口却又被宇公子温柔的挡住。

“再聪明,也是这污秽之地的人!”芯公子突然冷笑,站起身来。

“是么,公子你就尊贵了?”我冷笑:“你不过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罢了,你哪都不比别人高贵,仅仅是有了一个有权有钱的父母!”

宇公子和芯公子生生的愣了几秒,泪凤意识到我的不敬,直嚷着要取鞭子来伺候我。

我笑得灿烂的离去,想那人面上的伤疤此时一定分外狰狞。

出门时发现月妈妈正端着一盆糕点站在门前,她显然是听了我刚那一番话。面上的表情很是古怪,终是叹了口气进屋去了。

回到我住的小屋,“他”正无聊的吊在房上。一双脚脚尖垂在眼前,我有些火大的将他拽下来。

“哎呀,不要那么用力啦,人家的脑袋要掉了。”月夜吼着捂自己的脑袋,看我心情不太好又谄媚的凑上来:“谁惹我们半仙生气拉,我帮你去吓他~”

“月夜,你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吧!”

“是啊?”

“我要你说真话,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认为风月楼这种地方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月夜抿了抿唇没说话,过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你不是。”

“够了!”不再理他,我坐在旁边的椅上,脸上和腹部仍是火辣的疼,却也敌不上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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