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能对萧思温不满,伙同他人蓄意加害,他日,你也敢对朕谋划一番。人是会变的,是朕不相信,朕总以为你以前吃苦多,就算贪的多,也只是享乐的心思重了些,没想到,转眼之间,你就敢背着朕做下这种事情来,你将朕置于何地?”

耶律贤一番话说完,女里已瘫软在地,他听的明白,耶律?*党稣夥?埃?约阂丫?挥谢盥妨恕?br>

“陛下,女里自知死罪难逃,女里只想问陛下,若女里谋害的人不是的亲爹,那么陛下还会杀女里吗?”

从椅子上慢慢站起身来,耶律贤并没有回答女里,他转过身去,说道:“贤适,斩!”

女里一听大喊道:“陛下,你现在就要我死?”

耶律贤适也是一惊,难道陛下现在就要杀了女里?

背对着牢房,耶律贤说道:“朕要回寝宫,要回到的身边去,若是不能给她一个交待,朕有何脸面去面对日夜忙碌,为朕把持朝政,处理政事,还辛辛苦苦教导皇子们的?朕又怎么对的起一心一意待我耶律贤的?”深呼吸了一口气,耶律贤大喊:“斩!”

耶律贤适闻言,对着身后的侍卫喝道:“斩!”

没有叫喊,没有求饶,整个大牢里格外安静,侍卫斩杀女里丝毫不费力气,因为女里一点挣扎、一点反抗都没有。

“陛下,女里已经处决。”耶律贤适看着牢里已经身首异处的女里,轻声回禀道。

“此事交给你去处置,不管还有谁,只要是牵涉其中的,都给朕杀!”耶律贤说完,转身向牢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回宫!”

没想到,没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腹、亲信,最后竟死在自己的手里,耶律贤一路闷闷不乐的回到宫中。

慢步走到寝宫门外,耶律贤抬手又擦了一遍湿润的眼角,他不希望一会被小萱瞧出有什么异常。侍女们将门打开,耶律贤迈进屋里,向房内走去。

小萱早已换过衣服,斜倚在**,却没有安歇。她很困、很乏、很想睡,但是她想等他回来再睡。

看见门开了,他走进屋里,向自己慢慢走来。小萱叹了口气,说道:“时候不早了,安歇吧。我命人抓女里,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提醒下他不要太胡作非为,明天我会对他稍加教训,叫他长个记性,然后就会放了他的。”

“燕燕,你怎么知道朕是为女里的事烦心?”

“刚才回来没见你,我就问这些随侍们。他们说你外出转转。我不放心你的身体,又问他们有没有人陪伴在你身边,他们说贤适陪在你身边。我今天叫贤适去查抄女里府,这么晚了,你们还相伴出去转,我就觉得奇怪。又问了宫门口的侍卫马车离去的方向,正好路经大牢,我就猜想一定是女里私藏甲的事情属实,被贤适关进了大牢。你跟女里关系又非比寻常,你一定是担心他,才会前往大牢去看他的。唉,没想到我这一番话,竟给你平添出这许多麻烦。”

看着小萱,耶律贤的嘴唇微微的抖动着,说道:“燕燕,他这次闯了大祸。”

小萱一愣,看着耶律贤不自然的表情问道:“是什么大祸?”

耶律贤看着小萱,鼓足了勇气说道:“他伙同高勋,指使萧海只、萧海里刺杀国丈。”

话一说出,耶律贤就后悔了,为什么要跟她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跟她说。为什么不瞒着她,将一切事情仔细处理好,现在告诉她这些惹得她伤心,耶律贤你在做什么?

萧老爹!脑海中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下,变得一片空白。小萱傻傻的站着,没有话语,没有表情,她只知道有一双手,紧紧的搂着自己,那感觉就好像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

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萱说道:“我真的是困了,我睡了。这件事就交给陛下处置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会想到原来当年的那件事,竟然会这么不简单。陛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我只是想请陛下还给我爹一个公道就行了。”小萱说完,转身欲往**躺下,身子却被耶律贤紧紧抱住。

“不许你叫我陛下!叫我贤!你是不是在生朕的气?女里是朕身边的人,你一定恨朕,恨朕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管不好,才会发生这种事的,对不对?”

看着他,小萱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活力,耶律贤看的出来,小萱在拼命忍着什么,就听她疲惫的说:“我不恨你,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怎么会恨你呢?你也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做的,对不对?如果你要是知道,你一定会制止的!所以,我不恨你,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没办法,你也不愿意,我知道的。”

“燕燕,”将小萱紧紧搂在怀中,耶律贤说道:“朕已经叫人杀了他。朕回来之前已经将女里先斩了,朕已经吩咐贤适,让他再查此事,将所有参与到此事中的人,全都斩了。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小萱的唇角露出一记淡淡的微笑,抬起手用手指轻轻划过耶律贤的脸畔,说道:“你呀,你知道吗?我现在只有你和孩子们了。贤,我爹已经不在了,我身边的亲人现在越来越少,我不想再失去谁。”

闪着烛火的房间里,他们躺下说着漫无边际的话,尽管耶律贤知道小萱心里,一定不会像她脸上那么平静,可是现在面对不愿多提这件事的妻子,他也只能无可奈何。

女里死了、高勋也被处斩,所有跟这件事有瓜葛的人,都被严查。贤适更是借此机会,狠狠整治了那些伙同女里、高勋图谋不轨,扰乱朝政的人。朝中风气比起以往更胜一层,而策划谋害当今生父萧思温的事情,至此也划上了完结的句点。

次年,耶律贤改年号为乾亨,这一年,又一个打击向小萱迎面扑来。

正月里,在“烛影斧声”中即位的宋太宗赵光义,御驾亲征北汉,派宋大将潘美领兵十万,向晋阳城围攻而来。刘继元忙派子刘让前往辽国,作为人质换取援军。

三月,辽援军将领耶律敌烈,在石岭关遇宋将郭进战败而死,辽军损失惨重,不再南下,使得晋阳城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四月宋太宗赵光义经镇州、隆州、亲至晋阳城下督战。

五月初,在长期围困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汉朝大臣不断有人出城受降。五月四日,在收到赵光义亲笔写下的诏书,保刘继元安享富贵的承诺下,刘继元向赵光义递上了降表。五月六日,宋太宗赵光义率领众将士在晋阳城北的连城台上,接受了汉朝皇帝、众大臣的受降仪式。这众大臣之中,有一位泪流满面,被汉主刘继元劝降的将领,就是刘继业。

从那天开始起,他们告别了晋阳城,而历史上曾经存在的晋阳城自此毁于一旦。在赵光义一声令下之后,晋阳城燃起熊熊大火,城中老幼病残,在未逃脱时,随晋阳城一起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化为一片灰烬。

生下三女延寿女的小萱,在出了月房后,才知道这事,忙命人去寻找刘家人的下落。回报却说,无论是城毁的晋阳还是已归降宋朝的汉旧臣,都没有叫刘继业与刘延玉的人存在。

小萱一片神伤,内心深处,与延玉那段似断非断的友情,至此划上了句点。

她不知道,招降后的刘家人,已被宋太宗赵光义赐回原姓,改刘为杨。从那时起,历史上再没有刘继业这个人,而多了一个叫做杨业的人,再没有刘延玉这个名字,因为他已改叫杨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