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峻熙带着姜晓渠去了他们安氏下属的医院,不仅是院长亲自迎接,连那个贵宾病房里的医生,都是那么众多而骇人。

外科、皮肤科、美容科、内科的主任纷纷侯在那里。

只不过……就是应对一个脸部的抓伤。

不过,每个人脸上都不敢露出轻蔑的神色,都要伪装出天塌地陷的重大哀伤表情。

因为,他们的安大少,就盯在那里,恶狠狠地注视着一个个主任轮流诊视。

外科主任给女孩消毒,涂碘酊。

很疼,尤其是在嫩薄的脸部肌肤上,姜晓渠忍不住吸着冷气,小手握得衣服角紧紧的,闭着眼睛,却宁死不吭一声,也没有掉泪。

倒是旁边看的那一位186公分的高大生物,一个劲地皱眉撇嘴。

“嘶嘶,嘶嘶,轻点,很疼的,你轻点不行吗?哎呀,这又不是其他的地方,你那么使劲干嘛……嗖嗖,不是跟你说过要轻点了吗?”

吼得人家外科主任擦擦冷汗,结结巴巴地说,“安、安总啊,已经很轻很轻了,轻得我的手都在哆嗦了。”

“咳咳。”安峻熙也觉察到自己有点失态了,掐着腰,来回踱了两步,想让自己的脑神经不要过分关注在女孩脸上,可是仅仅两秒,他就又趴过去,怒气冲冲地低吼道,“就这样结束了吗?光涂个什么药水就算完事了么?这么深这么多的血道子,你就这样打发了?”

外科主任吓得眼睛直眨巴,哭笑不得地说,“这伤口……不算什么伤口的……”

“什么!你说什么?你眼睛怎么看的,这样多的伤口还敢说不叫伤口?这不是你脸上的伤,你才这样硬气地说话!就你这种不把病人的安危疼痛放在心头的人,怎么配当大夫?”

院长终于也撑不住了,悄悄拉过去安峻熙,耳语道,“安总啊,这真的不算什么伤口的,就是表皮层破了一点,虽然很多道,可是都不足为惧,放心好了,马主任可是咱们源海市外科的一把手呢。”

安峻熙这才撅着嘴,半信半疑地朝着美容科的主任说,“你去看看她需要什么美容整容的手术吗?只要把她脸上的伤口去掉就可以。”

说到整容一词,屋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美容科的主任是个中年女人,忍不住喷儿就笑了,“咯咯,安总开玩笑呢吧?这位小姐长得貌若天仙,五官精美毫无一点缺陷,她若是需要整容,我们这些人还要不要活了?”

安峻熙这才微微露出笑容,心里却想:哼,我安峻熙相中的女人还能错了?

大夫都说不用吃任何药,可是安峻熙不认,非逼着人家给姜晓渠开了一些消炎药,然后又给姜晓渠买了好多维生素,abcde的,不管有没有用,统统裹挟了走。

当姜晓渠下了车,准备上阁楼时,手里被逼着提着的那个袋子,真是够壮观的。

安峻熙看着姜晓渠默默地往阁楼上走,突然喊了一声,“姜晓渠!”

姜晓渠闻声停步,转头往下看,“嗯?”

安峻熙搓着两手,倚着汽车,那壮硕的身材拉出去一个潇洒风流的影子。

“那个……”看着姜晓渠的眼睛,安峻熙微微紧张地说,“今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说着,他情不自禁地抬步,一步步向她靠近,看到女人微微皱起眉头,他马上说,“那个田舒雨我还会再去教训她的,给你报仇雪恨。请你不要生气,她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一凳一凳的,他已经贴近了她。

“我已经说过了没事,不过请你以后注意……”姜晓渠垂垂浓密的长睫毛,不去看他火热的眸子。

“呃,好的,好的,我以后多多注意……”连人家说的注意什么都不去听,安峻熙就满口的答应。

“请你以后注意,不要把你们的家务事,再无辜地牵扯到我头上,这样子,太无聊了。”

姜晓渠平静地说完,抬起眼风去看男人,安峻熙已经呆了。

“什、什么?家务事?”抓抓头发,几分焦躁,“我和田舒雨那个婊子哪里算是家务事,我没有动过她一指头,对天发誓……”

姜晓渠心平气和地堵回去,“那都是你的事,请不要再让我涉入。晚安。”

“喂!”安峻熙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姜晓渠!”

“呼呼……”姜晓渠无奈地吐出一口气,看着气喘加重的男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安峻熙定定地看着她顾盼生姿的如月的眸子,吞口口水,万分认真地说,“失恋了……是一个结束,同时也是新的开始的标志。”

姜晓渠心里痛了下,脸上却依旧风波不动地看着他。

“我是说,你现在已经没有恋人了,正好我也没有……不如、不如我们俩……恋爱吧……”结结巴巴地说着,安峻熙竟然紧张地出了一层细汗,发现女孩听着听着眉宇间多了一层阴云,马上慌张地解释道,“当然,你可以拒绝,不过很多事情没有试过,你不会知道滋味如何的,结果也是难以预料的,就像、就像我们很多合作企案一样,不去实施,都不会知道实际操作的成绩如何……那个我的意思就是,你即便再讨厌我,反正现在没有恋人,不如和我试试,说不定、说不定……”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口才真是超级烂。

大学时候辩论会上舌战群雄的那份风采哪里去了,谈判桌上的巧舌如簧又去了哪里,安排各项工作的有条不紊又跑去了哪里……天哪,老天不偏爱自己啊!

舔着舌头,希冀地可怜巴巴地望着女孩。

即便她脸上一道道伤口,他看着她还是那么柔媚绝色。

姜晓渠深深呼吸了一口,淡淡地问,“说完了?”

安峻熙讨好地迅速点点头,“嗯,说完了。”

挑挑眉头,尽量放出来一抹微笑。其实紧张得心脏要罢工了。

“说完了我可以上去了吧?”

“你……”安峻熙吃惊地撑圆眼睛,眼瞅着人家转身上楼,气得跺脚,“喂!姜晓渠!不兴你这样忽视别人言论的!行不行的,你倒是给个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