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倒霉的事情接踵而至

上课前,学习委员手里拿张成绩单,在讲台前宣读了挂课名单。我笑呵呵的盯着王路,结果我没有听到王路的名字却听到了我的名字。我怀疑学习委员是不是把奖学金名单和挂科名单弄混了,于是我提醒他是不是念错了。学习委员表情严峻,态度坚决,直接把成绩单递给我,让我自己看。果不其然,在挂科名单里,我的名字出乎意料的跃然纸上,而王路的名字却『荡』然无存。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看到我的高数成绩是47分,专业课53分和55分,其他科全部80分以上,王路的成绩则一律60分,我难以置信。王路眯缝着眼睛咧着大嘴瞅我笑,此时我连骂他的心思都没有了,满脑子都是问号和疑『惑』。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引以为傲的高数和专业课为什么会挂科,其他心里没底的课却出乎意料的考了高分。我把成绩单翻到背面,准备看看是不是名字打错了,还有一个我的名字。结果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得以解决。

原来背面是平时分数,我的高数和专业课的平时分是全班最低分,原因是我逃了最后几节课,但王路也逃课了,为什么他平时分比我高很多呢?我拿着成绩单找学习委员对峙,学习委员挠挠头,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好半天,学习委员才说,上学期期末时,高数老师让你去黑板做题,结果发现你没去,就把你的名字填在旷课一栏里。王路则幸运的逃过此劫。我无言以对,气愤的回到座位,我知道学习委员肯定会说,专业课也是一样,老师点你名你没去,就把你记上了。

天要下雨,人要倒霉,这都是不可避免的。可能我们系就那么一点霉运,就被我沾上了,别人都能踩狗屎走狗屎运,学业有成,事事如意。我偏偏踩鸟屎,导致我万事不如意,一无所成,喝凉水都能塞牙,吃糖饼都能烫到后脑勺,吃辣椒都能麻到脚指甲。回顾我半年来的历程,可以说是不堪回首,霉运连连。

每次开会的时候,我总是特别积极响应学校号召,逢会必去。后来,我发现每次都有几个人借机逃跑或是直接不去,却能相安无恙。于是我效仿其他同学堂而皇之的逃了一次会,毕竟谁也不愿意听那些平淡得能让你觉得浑身难受,头皮发麻,奇痒难忍的会。

不巧的是,我逃的会是被注明必须去的会,结果全系只缺我一个人,我被张晓慧叫到办公室痛斥一顿,然后卑躬屈膝的与王路这些屡教不改的后进分子列为一伍,还被迫写下长达五千字的悔过书。我在草纸上把二十年所积累的词汇都写了出来,它几乎耗费了我80%的脑细胞。但发现写的并不是悔过书,好像入党申请书。

曾几何时,八百字的作文都能把我憋得抓耳挠腮团团转。如今让我围绕悔过自新,痛改前非写五千字,简直不如杀了我。于是我以一根雪糕一顿饭外加一盒‘中南海’为代价与我们系号称‘情书王子’兼‘检讨王子’的马奔达成共识,签字画押。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才出此下策,毕竟写悔过书这种事还是自己写比较深刻并且不会在我经济匮乏的时候让我放血。让马奔写悔过书如同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

提起我们系可能有很多人闻所未闻,但若提起马奔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从共青团员到『共产』党员,从凡夫俗子到系『主席』,从大一到大四,从男生到女生,找马奔写情书、悔过书、申请书的人络绎不绝,目不暇接。找对象的人说,用了马奔写的情书,追谁都有把握。写申请的人说,用了马奔写的申请书,申请什么都不成问题。写检讨书和悔过书的人说,用了马奔写的检讨书,保证让领导看了之后潸然泪下,涕泪横流。

我曾为马奔设想过,若按每份收取5『毛』钱劳务费的话,他每天能获取15~20块钱不等,这如同天上掉钱让你捡,笔杆子一挥,腰包就鼓了。要是马奔以此为副业,笔耕不辍的写下去,不出两年,就能成为我们学校最富有的学生。可惜马奔没有经济头脑,他像某些**的领导那样不直接收取人民币,而是选择间接的方式,收取诸如雪糕、烟、方便面、火腿肠、薯片、牛肉干、可乐、葡萄干等物质食粮。这可能是他最失败的一次抉择。愧对他才思敏捷、聪明睿智,有辱他文采飞扬、激昂文字。

马奔用了半天工夫就完成了我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我把悔过书交给张晓慧时,张晓慧抱着查错别字和找病句的想法,细致入微逐字逐句的看。

看完后,张晓慧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写的挺深刻。希望你能像你里面写的那样去做。”

其实我连看都没看过,怎么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怎么去做啊?至今那张留有马奔笔迹我签名的悔过书还保存在张晓慧一尺长的抽屉里,估计张晓慧打算把那两张信纸留给我的学弟学妹们做范文。

那次也是我的霉运当中较为严重的一次,永远在我的生命中熠熠生辉。半年来,还有很多其他倒霉的事。有些是以前发生的,有些是最近发生的。取钱的时候排到我了,银行提款机没钱了;打饭的时候轮到我了,我爱吃的菜卖光了;平时上课的时候,我风雨不误,惟恐被记名扣分。结果老师视若无睹,只管讲课,对那些逃课的人放任自由,不管不顾。期末上课的时候,我效仿他人,在宿舍呼呼大睡。结果老师龙颜大怒,开始查人,在我的名字后面用2b铅笔狠狠的画了个叉。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事,只不过印象不太深刻,我就忘记了。

总之,天上掉下一块砖头,挨砸的那个人肯定是我;天上掉下一块馅饼,捡起来吃的人肯定不是我。

这学期的课相对减少大部分,上的课基本复制粘贴了上学期的内容,无非就是把上册改成下册。上课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减少,呈抛物线状。我也加入了逃课大军,都挂科了,再装好学生就有点过分了。经过挂科的洗礼,我彻底沦落成死猪,100度以下的开水根本伤不了我。

我与王路真正打成一片,以前我总是仗着自己入学分数高,就蔑视王路在学习方面的天赋,认为他必挂无疑。现在才发现之前对王路的评价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是对他的妄加评论。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产生歧视,毕竟他现在比我学习好。现在我已经夺回了李小帆入学时倒数第一的宝座,挂三科让我稳居宝座,这实属名副其实,实质名归。

常言道:创业容易守业难,要想保住倒数第一并非易事,不知道多少英雄豪杰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这个位置呢。李小帆就没保住这个位置。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应该继续发扬不怕苦不怕难的精神,以第一为荣,以第一为傲,发扬舍己为人,以身作则的共青团员精神,为保住倒数第一这个位置,奋强不息,努力拼搏,务实进取。坚决不让别人因为考倒数第一而产生沮丧感,坚决不让自己因升降名次而有落差感。王路并没有因为我是倒数第一而对我产生歧视,反而跟我形影不离,日夜相伴,越走越近。

渐渐的,逃课对于我和王路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对张晓慧也不再心有余悸,畏惧万分。我俩经常被张晓慧堵在被窝里,也成为张晓慧办公室的常客。上学期,张晓慧耳提面命,威『逼』利诱,把我俩吓得不轻。

这学期,我成为倒数第一之后,无论她用什么招数,我和王路依旧我行我素。张晓慧经常说,再逃课就算你挂科,不给你发毕业证。我充耳不闻,我知道她是在吓唬我。

首先,我已经不再畏惧挂科了,我身背三科在身,再多几科也无所谓。其次,我知道张晓慧在虚张声势,自吹自擂。挂科不挂科她管不着,任课老师说了算。毕业证与考试成绩挂钩,就算她想给我毕业证,我挂好几科,也不可能拿到手。她只管政治生活方面的,学习方面与她不发生关系。我心里有底,所以就不怕张晓慧了。她拿我也没办法,之后的几次逃课她也知道,装作视而不见就过去了。毫不夸张的说,我赢得了与张晓慧的斗争,而且没费一枪一弹。

我告别了上学期朝八晚五的充实生活,重新恢复了寒假里朝十二晚十二的潇洒生活。萧楠说我在冬眠。我并不这么认为,早就开春了,要叫也叫春眠。再者说,与其上课时睡觉,倒不如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的躺着,同样是睡觉,只不过是地点不同,为何不选择好好睡呢?王路和我有同样的想法,他有『裸』睡的习惯,在被窝里想怎么谁就怎么睡,上课时『裸』睡要面对数十双眼睛,怎么好意思。即使好意思,老师肯定不同意,没准还有可能在睡梦被送到教导处以违反校规的名义记的处分,学了半年高数,王路这点账还能算的过来。

日子久了,我的饮食就不规律了,要是醒得早,就给张秋雨打电话让他带饭,要是醒得晚,就错过一顿午饭,结果一天只吃一顿饭。长此以往,我的胃隐隐作痛,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疼痛难忍。通过这些,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那些向家长抱怨说学习紧张压力太大,导致饮食不规律的人,有大部分是像我这样,成天无所事事睡觉时间太长无暇顾及吃饭才造成胃病。只有极少部分学习尖子和呆子才是因学习时间紧张才导致胃病。无论什么原因导致的胃病,当你走出大学的校门之后,却留下同样的疾症。

我每天就这样无聊的过着,只能说是混日子,而舒雪这些日子对我也有些疏于看管,她是系里的干部,要忙着开一些有用没用的会。我很想和舒雪在一起,但她总是说她很忙,我就这一个要求,我殷切的期盼着能有个机会让我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