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看着南宫彻眉宇间的飞扬之色,不忍令他失望,便含笑问道:“那么,你究竟做了什么?”

南宫彻得意的道:“我们四国之中可没有像扶桑岛人那般矮小又猥琐的,因此极不好潜进去。说到这里,扶桑岛还有一桩令人恶心的事,他们自知自家种子不好,所以还劫掠了四国英伟的美男子回去配种!”他说到这里便露出满脸的嫌恶。

秦韵也蹙起了眉头,“竟还有这等事?”

南宫彻撇一撇嘴:“比这更恶心的事还有呢!扶桑岛本来就是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民族。且不说这个,再说下去,只怕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秦韵轻笑:“这个话题可是你引起来的。”

南宫彻一瞪眼:“我引起来的才要我来结束!言归正传,我命人把捉住的扶桑岛人悄悄放了,不过在他们身上下了点料,所以回去引发了瘟疫,这种瘟疫只有我才能治,所以很快蔓延开来,他们也心狠,把染了瘟疫的人全部活埋了。可这样一来连水源都污染了,他们便没水可喝,看着茫茫大海却要生生渴死,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秦韵摇了摇头:“可笑以前你还说我心狠,如今看来,你比我狠得不是一点半点。”

“那不同!”南宫彻理直气壮,“对付这样的垃圾种族,就该将之族灭!只要他们一息尚存,便会生出无边的事端来。这是有史可鉴的事,不信你可以去翻翻史料,曾经有一次扶桑岛也是差点被灭族,后来因为苦苦哀求,所以被留了百余人。就凭这百余人一百年后扶桑岛上人口竟超过了一万!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单单是人口繁衍快些也就罢了,他们的人品下降之迅速更令人瞠目结舌!才有了今日之祸患。所以我不做则罢,一旦出手,必要斩草除根!”

秦韵便叹了一口气,她对扶桑岛人是半点同情心都欠奉的,只是她也有她的担心,“你这么做,不怕树敌太多,反而以后举步维艰?”

南宫彻微微一笑,眼角眉梢尽是睥睨之态,“你会怕吗?”

秦韵不假思索:“自然不怕。”

南宫彻爽朗大笑:“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天塌下来我都能托住,我还会害怕区区一个扶桑岛?我非但令他们没有水吃,还在岛上投放了数枚巨大的**,他们不是一直觊觎我们的火药么,我便叫他们吃个够!照时间计算,嗯,”他粗略盘算了一下,“大约就在这几日,扶桑岛及其附属岛屿便会在舆图上彻底消失了。”

秦韵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愕,那要需要多少火药?南宫彻有时候还真是够疯狂的!

南宫彻说了这许多,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我能替他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秦韵不解,问道:“你是说大皇子吗?”

南宫彻点了点头:“如今南宫德还年幼,若是四周各国虎视眈眈,大皇兄这皇位未必坐得稳,可是我做了这样一番布置,扶桑岛覆灭,其余三国没有十年难以恢复元气,到时经过这十年的休养生息,南明必会是一番新的局面,那时南宫德也已长大成人,又正是锐气旺盛的年纪,定能有一番作为。”

秦韵感慨道:“倒也难为了你一番良苦用心。”

南宫彻立刻嬉皮笑脸地道:“嘿嘿,说起来也是为了我们日后能有一方安靖的隐居之地做准备啊!乱世则处处都是漩涡,治世则随地都是乐土,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秦韵嗔道:“又开始了!”

南宫彻呵呵的笑,转身从袖子里取出一副薄绢制成的地图,命人提水拿布把地上擦洗干净,这才把地图铺展开来,解释道:“朱青翊手里有一幅图比这个要精致得多,是她的心上人手绘并绣制的。我觉得那图十分精细,便叫朱青翊给我也拓了一份,看见没?比官方的舆图还要精确。你过来瞧一瞧,看看以后我们在哪里定居好。嗯,你喜欢近山还是靠水?不过先说好了,我可不喜欢海边,海边固然空气湿润气候合宜,但是海啸飓风之类的也频发,危险性太高,不能去!”

秦韵听着他喋喋不休,胸膛里一种既甜蜜又酸楚的感觉慢慢发酵,她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不单能替父母和自己报仇,找到了一双儿女,还有蕴藏了无尽宝藏的红宝石空间的,更重要的是得到了一心人……

南宫彻说了半天见她没有反应,抬起头来,问道:“想什么呢?”

秦韵嗫嚅道:“南宫,你莫忘了,我的年纪比你大许多呢……”

南宫彻不耐烦地打断她:“你怎么平素的爽利劲一遇到这事就全没了?再说一遍,哪怕你现在还是个鬼,我也不在乎!”

秦韵笑了,笑容里盛满了甜蜜和满足,“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有我在,”南宫彻又开始大放厥词,“他敢不眷顾你么?”

秦韵却含泪点头:“是,有你在,我害怕什么呢?”

南宫彻收了丝绢:“罢了,如今说这个毕竟为时尚早。我先慢慢选着,到最后划定一个范围,再有你来最后敲定,好不好?”

秦韵颔首:“好。”

南宫彻走到桌旁自己倒了一杯茶喝,随口问道:“生意上的事怎样了?”

秦韵沉吟片刻:“还算顺利吧。只是我崛起太快,在那些世家眼中未免有爆发户之嫌,因此接手原来秦家的名下的产业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南宫彻试探着问道:“用不用我帮忙?”

“别,”秦韵一口回绝,“你的手段雷霆万钧,我怕吓坏了他们。”

南宫彻哈哈大笑。

秦韵又道:“南宫,如今我已经实际上掌握了秦家名下将近六成的产业,再加上我手里自己的,已经非常可观了,我也不打算独霸天下所有商家,所以想慢慢培养厚哥儿。秦家已经基本没人了,能与秦家有些血缘关系又适合做继承人的只有他了。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南宫彻爽利地道:“没问题!”

秦韵又犹豫道:“只是我还没有和郑老太太商量,毕竟她是两个孩子嫡亲的祖母,而我的身份又……”

南宫彻诚恳的道:“你便没有想过开诚布公地跟她们说明一切?”

“我……”秦韵犹豫道,“起先我是这样想过,可是……若是我说出一切,他们也接受了,你怎么办?”

南宫彻奇道:“什么我怎么办?”不过心里还是一阵窃喜,秦韵肯把他放在比子女更重要的地位!

“我……”秦韵红了脸,“我仔细想过了,两个孩子一年比一年大了,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小日子,虽然我很想好好陪伴他们,补偿这些年亏欠他们的。可是……可是你呢?我怎忍心叫你这样蹉跎下去?”

南宫彻摸了摸自己的脸:“哦,你是怕我虚度青春啊!我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不就成了?再说了,你虽然骨子里还是秦韵,可身子不是啊!而且性格也完全不同了。可以说前世今生,完全是两个人!若是顾虑不能兼顾,你和我早些成亲不就成了?我还可以名正言顺给那两个小家伙撑腰呢!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兴奋,跳了起来,拉起秦韵就走,“我们这就找老太太说去!”

“南宫!”秦韵有些急了,“你等等!”

南宫彻停下来,不解地回首望她。

秦韵低头半晌才讷讷说道:“你也知道,世上针对女子有多少规矩。我以一介女儿身,抛头露面做生意已经引来诸多诟病。老太太又是个守旧的人。我……我曾经是她的儿媳妇啊!虽然我和袁士昭只见出事之后她偏向于我,可是母子之间毕竟是血脉相连的。袁士昭等于死于我手,你说……她……她若说一句‘好女不嫁二夫’我可怎么好?”

南宫彻挑了挑眉。

秦韵忙道:“她说什么我自然可以不在乎。可是两个孩子呢?若她不肯让我见两个孩子?若她令我和孩子之间生出罅隙?我……我……”

南宫彻哂然一笑:“还有没有别的顾虑了?一件事没有做之前,是不会知道结果如何的!既然有顾虑,我们便将这些顾虑一一打消!不试一试,你怎知老太太一定会反对呢?最好我们还叫两个孩子也在一旁听一听,他们如今也大了都到了明辨是非的时候,嘿嘿,我像袁舜华那么大的时候,可是不知和想要我性命的人周旋了不知多少回了!”

秦韵心中忐忑,犹豫不决。

南宫彻再次拉着她往外走:“听我的,走吧!一切有我呢!倘万一老太太不肯点头,不是还有鹤老先生吗?我们叫他抹了这祖孙三人关于这一切的记忆就好了。瞒他们一辈子又如何?你许他们富贵安康、大好姻缘,也补偿得过这些年的缺憾了。何况,这般局面也不是造成的,该负疚的是那袁士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