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刚刚进入汛期青河河水暴涨水流湍急秦韵才一來到河边便感觉到河面上吹來的风格外猛烈

不由自主便倒退了几步

这一段的青河河面比之青城之外更为宽阔足足有七八丈宽对面的树木和房屋看起來都小的像是假的迷迷蒙蒙似乎笼了一层薄薄的烟气

若雪伸手扶住了她轻声问:“有什么不对么”

秦韵摇了摇头:“暂时还沒有看出來这里河水流速太快我也不能到河边去所以看不清楚你帮我打一桶水來好了”

若雪托着她的手臂往后退了一点悄声道:“我们这样做未免太刻意了自从我们一到这里便已经有人盯着我们看了我看我们不如到船上去装作是看风景的样子”

秦韵微笑点头

若雪便大声道:“少夫人河边风太大了我们回船上去吧您要泡茶奴婢们來给您取水就好了您何必亲自动手”

一边说着招呼着那两个扮作侍女的暗卫扶着秦韵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小船

秦韵在船舱里坐定若雪在一旁陪着自然有人按吩咐去提了一桶水进來

秦韵凝足目力仔细往水里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河水里密密麻麻全都是不断扭动身子的细小的线状的虫子那模样就像是蚊子的幼虫孑孓游动速度非常之快眨眼便撞到了桶壁然后便又向另一个方向快速游动

有时候两条虫子碰到一起便全都拦腰断作两截可断了的两截并非就此死去而是又成为新的个体也就是说原本的两条虫子变成了四条

若雪见秦韵脸色都变了忙问:“看出什么來了”

秦韵一手捂着心口颤声道:“我看到了虫子好多虫子”

若雪拧紧了眉沉声问:“果真有很多虫子”古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若是秦韵的眼睛果真如同显微镜一般看到能够蠕动的细菌并不奇怪但是生水里面本來就是有很多细菌的可是人体本身自带免疫力并不一定喝了有细菌的水便会染病

只不过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说道:“我看青城里的人感染疫病并不一定就是因为河水里的这种虫子我还从鹿鸣山庄带了些水你也來看一看对比一下”

说着去过一个水囊把里面的水倒进一只空碗里

秦韵仔细盯着这碗水看了半晌又把目光移到木桶那边脸色越发难看然后抬起头对若雪道:“我确定这两种水里面虽然有同样的虫子但是很明显桶里面的虫子不论是种类还是数量都远远超过碗里的而且桶里面有的这几种繁殖速度特别快的虫子碗里是绝对沒有的”

若雪磨了磨牙:“看來我们要立刻进城与鹤老先生汇合了也不知道他们那边进展如何”随即叹了口气“要是有办法把这些细菌哦就是你所说的这些虫子要是能有办法把不同的虫子分出來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分别做实验然后找出引起疫病的真正原因也才好对症下药”

秦韵默然若是有空间在手还有可能一试可是如今她一点把握都沒有随即问若雪:“你所说的实验是怎样的”她迟疑着问“该不会是拿活人做实验吧”

若雪犯了个白眼:“若是拿活人做实验我跟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做实验当然是拿小白鼠啦”

秦韵一愣:“小白鼠”她不是沒见过白色的的小老鼠浑身的毛全都是白色的毛茸茸的看起來还有几分可爱可是白老鼠并不多见

若雪认真的点头:“是那种从出生开始就经过严格培养的小白鼠可不是那种到处乱窜的野耗子还要挑选健康沒有半点疾病的在实验室里分别用不同的培养液來喂养这样才能做前后对比……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也随便听听就是了其实我也是门外汉不过是想当然罢了”

秦韵却已经暗暗记在了心里想着若是红宝石戒指寻回來了以后可以在空间里做做实验可是空间里是沒有小白鼠的外面的小白鼠又带不进去……除非利用空间里的资源在外面建立一个若雪所说的那个什么“实验室”……

若雪见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忙问:“你说想到什么了么”

秦韵摇了摇头:“我们赶紧进城要紧我还要看看城里的井水是不是也和青河水一样如此便可得知城里的疫情的起因了”

若雪表示赞同

一行人很快來到青城城外

若雪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了

两旁的暗卫之间气氛也不对

秦韵早有察觉只是一直未曾问出口此刻眼看要进城了却被若雪带着拐进了一个小小的村庄不由问道:“是不是有人跟着我们”

若雪点头

“那是不是之前在河边就跟着我们的人”秦韵继续追问“我们换了好几条路一直都不曾甩脱么”

她自然知道从那处河岸到达青城也不过是区区二十几里路可是他们足足花了四五个时辰还沒到城门所以这其中必有蹊跷

若雪极力表现的轻松自在:“沒事这世上还有我搞不定的事吗别担心有我呢”

“若雪”秦韵正色道“若是有什么麻烦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毕竟如今事态紧急多一个人参议也许便会多一条路子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若雪勉强笑了笑:“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其实之所以不好甩脱是因为后面那些人里面有两个变态高手别说我了就是我主子在这里只怕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剩下的那些基本都和我仿上仿下在绝对的实力前面一

切阴谋诡计等同于放屁”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的暗卫也都紧张起來

若雪把手一摊:“你看我就知道说出來是这个局面你说对事情有什么帮助呢”

秦韵的眉间也笼上了一层愁云这种情况便如同下棋走入了死局一般简直除了认输别无他法

与此同时南宫彻也面临着极其危急的困局

南宫宇跟他废话连篇本來便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南宫彻不由得暗自骂自己大意

天已经蒙蒙亮已经清楚的看清周围密匝匝的树林里床弩锋锐的弩箭光芒以及地势稍微高一点的黑洞洞的火炮炮口

南宫宇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容:“老五五弟你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不管以前怎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只要记住如今决定你生死的人是我你以为你把阴姬弄走了我便沒办法对付你了嘿嘿你错了为了对付你你可知道我付出了多少辛苦

“你可知道为了这一刻我费了多少心思这里地上地下我埋下了成千上万的埋伏只要其中一个奏效你便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说完这句话南宫宇仰天大笑“如今就要看着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了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快”

南宫彻心中焦灼脸上却是镇定如恒冷冷望着得意忘形的南宫宇道 “你以为你的区区雕虫小技便能奈何得了我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

“你少给我來装腔作势的这一套了”南宫宇面容阴鸷“你以为我会上当么”

南宫彻眉梢轻轻一挑用眼角的余光不屑的瞥了南宫宇一眼懒洋洋地道:“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南宫宇满脸冷嘲:“你以为你这样我便会心存顾忌了你错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的能杀了你我便除掉了心腹大患京城里的南宫康父子根本不放在我眼里到时候我重掌江山不过是迟早的事”说着把手高高举起阴冷笑着便要把手臂重重挥下

南宫彻唇畔带着淡淡的轻蔑的笑意后背上的衣衫却已经被汗水湿透他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南宫宇

一开始地面上的营地以及那些跳梁小丑一般的巫者以及人兽相交的闹剧不过是用來混淆视听的迷雾罢了

甚至那些巡逻的护卫队高绝武林的阴姬都是南宫宇的故布疑阵

为的就是要让自己相信南宫宇不过尔尔

原來他真正的杀招一直都不曾拿出來

他心思电转迅速思考着种种脱身之计却又几乎同时一一否定

全都行不通

怎么办

南宫彻的四名护卫已经慢慢聚拢到他身边将他拱卫在正中面上都露出视死如归的神色

南宫宇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一直冒了上來

事情本不该如此的

若是他肯听疾风的劝告便不会有如今的局面了

忽然他觉得脚下一软下意识低头便对上了一双乌亮的圆溜溜的眼珠阿硕

南宫彻心中一阵狂喜有阿硕在这里最起码会把自己的死讯传回去叫家里人做好对策

因此他低声道:“阿硕你听着我死之后你什么都不要管也别去拿什么戒指了赶紧回去告诉你主子南宫宇不容小觑做好万全准备一定要杀了他替我报仇”

阿硕不解的转了转眼珠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要死要活的

南宫宇狞笑着欣赏着主仆四人临死前的决然“朕真的沒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死忠手下老五你若肯跪下來求我我便留你这四个属下一条活命”他很想享受一下猫戏老鼠的快感

他甚至希望南宫彻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苦苦求饶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南宫彻一身傲骨宁可碎尸万段也绝不会跟自己求饶可是若拿他的属下來说事便未必沒有可能一睹南宫彻低到尘埃里的姿态

四名护卫异口同声:“爷我们宁可一死也不要爷替我们求情”

阿硕拼命给南宫彻使眼色还挥舞着爪子比比划划

不知道是不是福至心灵南宫彻竟然看懂了阿硕让他拖延时间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脸上仍旧是不动声色的“南宫宇”他缓缓开口“你想看我在你面前下跪求饶”

南宫宇狞笑:“你不肯你不肯你这四个属下还有你带來的所有的帮手便都会变成一堆灰烬山风一吹七零八落连投胎的机会都沒了你若肯跪下來好好磕几个响头朕保证网开一面只杀你一个呵呵若是朕说连你也放了你定然是不会信的可是你不为自己想也该替你的老婆想一想哦你新婚燕尔说不定你的新婚妻子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你总该为他们留下一线生机吧若是跟着你的这些人都死了而且沒有一个好下场你说你留下來保护你妻儿的那些人会不会寒心”

南宫彻做出认真思考的神色

南宫宇唇边的狞笑又加深了他就知道秦韵是南宫彻的软肋一提到秦韵南宫彻便会乱了阵脚

“陛下”他身后一个谋士走了上來低声劝道“南宫彻便是一头猛虎虽然眼下已经落入了我们的陷阱之中可毕竟还是活生生的一头虎活着的虎总不如死了的让人放心”

南宫宇轻轻瞟了他一眼:“你也说了他如今在我的陷阱里难道我连落入陷阱里的老虎都控制不了退下”他的声音因为含了怒气而越发尖利

那谋士还要再说什么却硬生生被他阴鸷的目光吓得退了回去半晌发出一声长叹不动声色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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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明半昧的晨光映的众人的脸隐隐发着青白之色幽幽然染上了几分鬼气

南宫宇眼眸微微一缩:“你想好了沒有朕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别打着拖延时间的鬼主意便是你拖延到后日你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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