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知道南蔷的意思,无奈点头,沉声道:“我是南家家主的弟弟,南风。”

南蔷神色冷淡,手指着门的方向,毫无表情,道:“既然如此,门在那里,请吧。”

“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南家的人,我绝对不会救。”南蔷冷声道,忽然想起不久前救的那一对夫妻,南夜和林思涵,她心中觉得烦躁,当时确实不想救的,但是孩子何辜,她如何能看着那对双胞胎死在林思涵的腹中,如何能让那舍母保子的林思涵死于难产,如何能让他们被抓回去?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好歹算是和南家划清了界限的人,救了,便也救了,下次见着再冷血些就是。

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南蔷都不打算再救了,南家的人就是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南风知道多说无益,南蔷既然不打算救他,他也没必要再多说些什么了,毕竟是南家欠了她,她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不是吗?

“你若不救我也没关系,但请你救救晚盈,她不是南家人,和南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男子低沉而悲伤的嗓音让南蔷冷漠非常的心突然动了动,暗道一声,南蔷你能不能坚定点,能不能有骨气一点儿?

“我真没想到卿皇后的挚爱之人竟然会是你,南家家主的弟弟。”南蔷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只见南风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看着自己,心中忽然觉得烦闷,道:“夜冥雪是我的朋友,他的母后我自然会救,只是这心头血一旦放了你就不能活命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和我,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你真的愿意为她牺牲性命吗?”说着,眼神落到卿晚盈身上,这个弱质纤纤的美貌女子可真是好运,有夜冥雪那样心胸宽广的儿子,有宠爱她如珍宝的丈夫,说不定还有一个愿意为她送命的男人。

“我知道。”南风苦笑,眼角带着丝丝苦涩,良久,只听他淡淡道:“其实这样的日子我早已经厌倦了,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看着家族越来越败落,活着也没有什么期盼,倒不如以我一命换晚盈一命,只要她能好好活着,我便心安了。”

南蔷心浮气躁,眉头皱紧,冷声道:“不要再说了,我只问一句,你真的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救她?”

“愿意。”

“那好,吃了这个,你死了之后我自然会救她。”说着,递给南风一颗红色药丸,只见他毫不犹豫接过药丸一口吞了进去,眼神里带着感谢,语气温和,“南蔷,谢谢你。还有,不管你如何恨南家的人,都要记住,活得开心才是人生所得。”

南风以这样一个长辈的口气和自己说话让她很不舒服,不知为何,看着这个愿意为了心爱之人丧命的男人,南蔷心底有了一丝敬意,若是有朝一日她也如此,墨焱他,也会这样选择吧?

不待南蔷这番心理活动结束,南风气息已经不稳,只见他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瞳孔渐渐涣散,忽然吐了一口血便昏迷过去,但南蔷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眼底的最后一丝感激,那双眼睛,真是让她下不了手。

她不愿招惹南家的人,但老天爷偏偏不让她如愿,杀了他们?可他们或许是无辜的呢?况且她也不愿变成双手沾满血腥的人。

正呆呆站着不知道自己脑袋是不是短路了的南蔷丝毫没有发现夜冥雪又进来了,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还是下不了手?”她才回过神来。

她习惯性地瞪人,然后气呼呼道:“你既然猜到我不会救南家的人,为什么还要让他来?若只是救你母后,你完全知道该怎么做,况且他也愿意为你母后死,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干嘛要带他到这里来气我?”

面对南蔷的质问,夜冥雪只得哭笑,道:“母后是绝不会独活的,若是你不愿意我便把母后带走,想必母后是愿意与他一起死的。当初我知道这事儿时也很惊讶,更多的是愤怒,可后来一想,这世上有多少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若是连我这个做儿子的都不能成全她,她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两情双生蛊为什么要挚爱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我想,南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南蔷皱眉,不说话。

夜冥雪轻叹一声,“其实你就算不救他,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南风虽然是南家的人,但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更何况当年的事情他完全不知,后来更是一直在找你,就算南家的人对不起你,可他做到这样也不易了,不是吗?况且你刚刚完全可以真的杀了他,而不是只让他昏迷,还借助药物迫去他体内淤积多年的内伤。南蔷,你心地善良我知道,你不愿杀人,不愿仇恨他人我也知道,正是因为这样的你,让所有人都为你瞩目,也让人为你倾心。”

南蔷心里其实也把夜冥雪说的这些话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脸上却是没什么变化,只冷冷道:“哼,夜太子说得这样头头是道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日是不能静心给你母后解蛊了,明日再说吧,我累了,要休息了,这人是死是活和我无关,至于明日他能不能挺住活下来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夜冥雪自然猜到了南蔷的意思,眸底闪着笑意,深深看了一眼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早就猜到你会救他的。这样的女子,让我如何不爱?”

可惜,南蔷是一句也没有听到,不过也庆幸她没有听到,不然还真不能一直把夜冥雪当作朋友了。

躺在**,南蔷觉得心情特别糟糕,还好她今日没有动手解蛊,不然只怕那两人都得死,要知道无论是治病救人还是研制药物,都需要一个绝对绝对平稳的心境,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来。

今日没有给君墨焱写信,但前卿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禀告了君墨焱,能够时时刻刻了解心爱之人的动态,这也是君墨焱执意把前卿留在南蔷身边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夜,南蔷就收到了君墨焱的信,信上只有四个大字——随心所欲。

他是她的后盾,无论她想要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但是,一旦有人让她不开心,或是为难她,那么,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那人,包括南家。

看到那苍劲的大字,南蔷心里忽然一下安静了下来。想着远方的那个人,想着他俊美邪魅的脸,想着心心念念的他,她觉得这个世界其实也挺美好的,就算是南家的人,只要她愿意,一样可以救,不是吗?她恨南家,但那并不代表她要灭了南家满门,这样想来,救他一两个南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自己乐意就好。

若是摈弃南风的身份,她还是很喜欢他这样的男人的,懂得牺牲,愿意为心爱的人做任何事情,对自己更是没有半分过分的要求,既然如此,何必救了他,成全这一对苦命的人呢?

第二日,夜冥雪早早赶来,见南蔷眼底的森冷和漠然早已消失不见,再看看她认真吩咐清波准备解蛊药材和各种必备之物时,他的一颗心都放了下来,这样的她,想必是想通了心里的那一关吧。

其实若单是论这份心性,师父元若真人一定会喜欢南蔷的。

“看着我做什么?”南蔷挑眉,见夜冥雪嘴角微微弯起,道:“放心好了,本姑娘出手,一定不会让你母后出事的,不过另一个人可就难说了。”

“我相信你。”夜冥雪也不多说,只是静静坐在密室之外的一个房间里等着。

密室之内,只有南蔷一个清醒之人,两张石台上分别躺着昏睡中的卿晚盈和南风。

细细看了一下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备好,南蔷深吸一口气,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后,脱去她身上的衣服后,拿起银针封住卿晚盈身上的大穴,喂给她早已配置好的解蛊之药的药液,然后施加银针助她体内的药效循环,最后一根银针扎在她右手的大动脉一毫米外,作为最后导出两情双生蛊子蛊的导体。

待卿晚盈的状况稳定后,南蔷转身看向沉睡中的南风,神色仍旧有些复杂,清澈的美眸里带着更加凝重的情绪,她也是第一次取人心头血,心头血,其实就是心脏内流出的血液,若是一个不小心,这人可就没命了。

微微闭上眼睛,半晌,南蔷才睁开双目,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作为一个医者的本心,双目之中再无一丝个人情感,褪去南风的上衣,露出他精壮的上身来,南蔷有条不紊地往他身上扎入银针,又取出一把十分凌厉的匕首来,银光闪闪,映出南蔷无比认真的神色,只见她手腕一动,匕首直直插入南风的胸膛,同一时刻,她拿出一个瓶子,以一根自制的细管将南风的心头血导入一个瓶子中。

直到心头血分量足够,南蔷这才顺着匕首往南风伤口处洒下血灵芝的粉末,然后迅速喂给他一颗回魂丹,以最快的速度抽出匕首,在血液喷出之前以早就准备好的药膏给他覆上,手中银针更是不断在他身上轻轻转动着,周身大穴同样被封,此刻的南风已经没有了呼吸,完全不似活人,见他伤口的血已经止住,南蔷终于松了口气,只要血止住,他的命就捡回一半了。

接下来,就是化解两情双生蛊的子蛊了。

南蔷用手绢给自己擦了擦汗,暗道还是前世好啊,做手术的时候不仅有帮手,还有专门负责擦汗的呢,现在多累啊,不过这个时空的医术确实很神奇,就算没有那许多先进的高科技,同样能救人于生死边缘,更神奇的是魂蔻,若是真的炼制成功,那就真的是起死回生了。

默默摇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南蔷继续专心致志地开始解蛊。

以银针把消解蛊毒的药导入卿晚盈的身体,南蔷静静看着那动静,只见她白皙的皮肤里涌起一些黑色素之类的东西,南蔷想,那应该就是蛊毒了。

再过了一会儿,银针渐渐发黑,南蔷暗道:时机终于到了。

只见她把装满南风心头血的瓶子拿了过来,再次以银针导入血液,红黑之间,竟有丝丝黑气冒出,南蔷皱起秀眉,仔细观察着变化,忽见卿晚盈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南蔷心下大惊,立刻拔出她额头的一根银针,喂给她一颗回魂丹,见情况渐渐稳定,南蔷这才放心下来。

真是危险啊,刚刚应该是子蛊自发地发起攻击了,看来凤栖国的蛊毒确实很厉害,难怪啊难怪,难怪墨焱一直不提攻打凤栖国呢,原来是有所顾忌,想要留到最后啊。

“开始溶解了。”南蔷惊呼一声,看着卿晚盈右手手腕上的那根银针开始排出一滴滴散发着腐烂恶臭的黑血,她眼角笑意不断,真的要成功了,虽说这第一次发生了写意外,但还好结果不错。

只是这味道······

南蔷捂着鼻子,眉头再次紧皱,该死的,这味道她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一股十分难闻的气味从密室里传出来,等在密室外的夜冥雪和清波、景儿、前卿几人齐齐皱眉,清波有些担忧,道:“小姐不会在里面出事了吧?这味道实在是太重了,不知发生什么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夜冥雪皱着眉正思考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却听景儿道:“阁主吩咐过,无论里面发生什么都不能擅自闯入,若是打扰了她,该如何是好?”

“可是现在情况有些特殊,万一——”清波继续道,她真的很担心小姐,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不会的,我相信小姐的本事。”前卿自信道,但眼底的担忧却是她自信的话语掩盖不了的。

只听一个清冷的嗓音淡淡道:“再等等。”

几人纷纷看向夜冥雪,见他十分沉稳淡定,心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正说着,就见一个蓝色身影从密室里冲了出来,不待众人看清,南蔷已经以轻功最高境界的速度冲到了屋外,待几人跟出去,这才看见她十分狼狈地在花园里干呕着,脸色惨白,比病人更像病人。

清波赶紧迎上去,轻轻给南蔷拍着背,柔声问道:“小姐,你怎么样了?”

一阵狂呕,南蔷脸色苍白,声音无力,道:“人已经救活了,那什么,夜冥雪,你这次欠了我个大人情,两颗回魂丹,还加上一次难得的心理打击。”南蔷说完话,继续狂呕。

夜冥雪见南蔷如此,再想到刚刚闻到的气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走近南蔷,蹲下,轻声道:“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很多,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

“哼,不好好报答我我就搬空你们大夜王朝的国库。”南蔷瞪了他一眼,借着清波的力气站了起来,冲景儿和前卿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别一副受不了的模样,清波把我房里的特制药水拿去把那间密室打扫干净,另外,卿——”南蔷忽然想到卿晚盈已经薨逝了,这才顿了顿,道:“把那女子挪到我房间隔壁,待我休息好了还要去检查一下,至于那男子,随便你们怎么安排吧,但是记住,他胸口处的伤必须好好养着,若是发生异样,立刻来告诉我。”

“是。”

——

三日后,那对苦命鸳鸯双双苏醒。

“小姐,南——啊,不对,那个男子说要见您?见还是不见?”清波在某人给君墨焱日写一信的世间里为他画漫画的时候请示。

“告诉他,有银票就见,没有的话,那就赶紧离开。一想到我那两颗回魂丹我就心疼的要死,亏得我把夜冥雪当作朋友,不然我还真不舍得。”南蔷瘪嘴,对于南风的怨恨也没多少了,毕竟不是他的错不是?再说了,若是有银票,为毛不见?

清波嘴角抽了又抽,恭敬地去请人了。她见那人的阵势,就算没钱也会倾家荡产甚至去打劫银票来给小姐也要见上一面,因为他眼底的渴盼实在是太明显了。

“南蔷。”熟悉的声音响起。

南蔷放下手中的笔,懒懒看向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明显精神了不少的南风,微微挑眉,道:“准备了多少银票啊?要见我一面其实不难,只要有钱就行。”

任南风再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此刻也不由有些讶异了,从清波嘴里听到这话和从南蔷嘴里听到这话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好吗?他的侄女不仅是个神医,还是个敛财的少女?

“这些年我虽然不在南家,但积蓄也不少,你救了我和晚盈,自当奉上所有家当。”语罢,南风见南蔷兴趣不高,心底不由有些失落,他本以为她绝对不会救他,却没想到再次醒来不仅看到了晚盈,还有机会能见她一面,却不曾想她还是这样冷淡,不过相对于第一次相见时的冷漠甚至是厌恶要好多了,他确实不该再奢求了。

“唔,算你比较上道。”一听是全部家当,南蔷嘴角的笑意倒是明显了许多,有钱在手,心里不慌啊。

“对了,既然你已经醒了,想必可以走了吧?你若是再留在我的浮云阁,定然会给我惹麻烦,还是早点离开好了。”说着,南蔷就要离开书房,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着南风,神色一变,道:“别告诉别人是本姑娘救你们了,还有,我只是看在夜冥雪的面子上才会出手救你的,你可不要想多了。另外,你与那女子终究是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记住,她是已死的皇后,带着她,你们还是隐姓埋名的好。”

即便语气淡漠,但话语中却少不了她的关心和担忧,南风总算明白夜冥雪当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孩子有着一副好心肠,会得到祝福的。若是有朝一日她要回到南家,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他一定会倾尽一切来帮她。

南蔷不知道自己今日的举动会为来日种下一颗种子,而这颗种子,为她扫平了南家的一切障碍。

“这些我都知道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南风温和地看着南蔷,直到她不屑地挑眉离开才露出苦涩的笑容来。

果然,第二日南风就带着卿晚盈离开了浮云阁,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夜冥雪也不再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情,他的母后已经死了,与南风在一起的女子是谁与他无关。

“小姐,这是夜太子送来的酬金。”前卿捧着一个大大的盒子走进南蔷的房间,眼底满是笑意,这位主子的习性她早就摸透了,对于钱财这样的身外之物尤其感兴趣,因此只要她心情好了,她的日子也就好了。

南蔷饶有兴趣地抬头,“打开给我看看?”

前卿应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满是各种镯子玉石,还有难得一见的钻石,不过这个时空的人不称它为钻石,而是水晶。

不待南蔷高兴完毕,那边清波又捧着一个锦盒过来了,“小姐,这是那人给你的酬金,说是让你亲自打开。”

那人?南蔷想着,瞬间明白那人指的是哪人了,南风嘛。

亲自打开?莫非有什么重大宝贝不成?

南蔷兴致勃勃地抱过锦盒来,一打开,最上层放着一封信,南蔷瞥了一眼,将信随意扔到一旁,再看向盒子里,唔,银票什么的也有,但是不多,不过——细细一看,竟然是钱庄、酒楼、赌场,南蔷有些迷糊了,这么多值钱的财产,南风怎么这样大方?不过话说回来,这人真有钱。

“看来我做事情确实是不会吃亏。”南蔷自言自语道,完全没看见另外两人额间的黑线在渐渐增加。

“好了,前卿,你吩咐下去,我们今日就前往大晋王朝。”南蔷将装满银票和房契地契各种值钱东西的两个盒子交给清波,又把之前画好的画交给前卿,轻声道。

一直都是墨焱来找自己,这一次,她要主动去找他。

南蔷晶亮的眼睛里闪了闪,打算给某个正在思念她的人一个惊喜。

前卿自从跟在南蔷身边后比从前爱笑了许多,毕竟一个是冷酷邪魅的主上,一个却是嚣张却心善爱笑的小姐,这对比,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在谁那儿当差的待遇。

“前卿这就去,对了小姐,浮云阁的事情——”前卿忽然想起南蔷是这浮云阁的阁主,而浮云阁发生的事情她也派人暗地里查了一下,得到的线索不知那叫景儿的人查到了没。

“你提醒得对,我差点儿忘了,不过就算忘了,若她们没法子解决,那也不必呆在这浮云阁了。”南蔷声音突然变冷,尤其是眼里的柔和转变为凌厉,如果她悉心培养出来的人连面临一桩暗杀的事情都解决不了,那还要她们做什么?

前卿和清波看着这样的南蔷突然有一瞬间愣了神,虽然见过她在漠北宴会上的嚣张狂傲,见过在训斥景儿时的冷漠与凌厉,但却从未见过这样霸气外露的她,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眼神,简直像极了一个人,那就是邪帝君墨焱。

他们好像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那种傲视天下的冷傲。

见她们发愣,南蔷轻笑出声,揶揄道:“这是怎么了?吓着了?怎么可能那么胆小。好了,前卿你先去把信传给墨焱,对了,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要去找他,我要给他一个惊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墨焱打小报告,这次不许这么做了,不然我可就不要你跟着我了。”

这话一出,前卿立刻苦了脸,不是她故意的好不好?实在是主上吩咐,不得不做啊。

见她犹疑,南蔷再次下了一剂重药,“放心,若是墨焱怪罪,我来承担,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有了前琅的例子做示范,前卿当然相信南蔷的话了,主上罚不罚他们,还不是小姐的一句话?

“是,属下这就去。”

“小姐,那我要做什么呢?”清波深深觉得自从有了前卿这样什么事都能做的高手以后,自己的事情是越来越少了。

南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目光微闪,道:“你去帮我把景儿叫来,然后聚集浮云阁里的六位长老,我有事要说。”

见她如此凝重的神色,清波眸底露出疑惑,但也恭敬去了,小姐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对的,她又何必揣测?

浮云阁的内阁密室中,南蔷悠悠然坐在主位,神色淡淡,毫不经意地打量了一下众人,前卿和清波两人静静站在她身后,气氛沉默而诡异。

“风长老。”南蔷慵懒靠在椅靠上,轻声叫道。

“阁主有何吩咐?”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走上前来,低着头,神态恭敬,心中却是在打鼓,阁主这次召集她们,究竟是为了何事?难道是那些弟子无故消失的事情?可这事儿不是景儿分阁主在查吗,阁主今日之举,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不过她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一心为浮云阁,倒也不怕。

见她不卑不亢,南蔷心中已然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