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月圆之夜,银河星汉电与风。WWw、QuANbEn-XiAoShUo、CoM尽在

袁府大宅高墙围绕,只见处处百年老松垂须过墙,显得有些阴森,外人难窥宅内全貌。

平时日夜总有些游侠儿,若隐若现的溜达巡视,吓阻一般百姓接近,然而明眼人皆知是武功高强的护院守卫,更加深“袁雨堕”毒手不堕之神秘感。

相对一里之遥的“聚贤馆”。

灯火澈夜通明,人潮熙来攘往川流不息,车水马龙鱼贯列队相连里遥,不论三教九流之士,只要有一技之长在身,大门永远为你开着,所以馆内座下食客号称三千,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馆宅楼阁林立,占地数亩,不怕容不下。

馆主徐风年约六十,出身东北绿林响马总霸子,外号“过山风”,也是一种毒性最猛烈的蛇名,由此可见为人阴险专工心计,让其咬上一口,翻过不了山头,却经年累月笑口常开,看起来为人豪迈。

他是“袁雨堕”袁成的妻舅,专为了外甥袁绍在绿林黑道的前途铺路,已在金盆洗手十年之后,再度出山。

馆主徐风,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却是知人善用,破格任用二名年轻小伙子,职掌“聚贤馆”初投靠食客之文武才华鉴定之责,然后排列名次呈报总管许劭。

许劭当过郡守“功曹”,喜好结交江湖异人,谈论人际关系,睿智精明,能辨别好坏善恶,为人公正好义,知名度极高,评鉴当世人物,每月作一次总结,排列高下顺序,世人称之为“风云月旦评”,受人敬重。

有一次,太尉桥玄与何顒乘坐马车经过洛阳北门,瞧见年轻的曹操有异于寻常将官。

太尉桥玄告诉曹操道:“天下将会大乱!除非是有扭转乾坤的不世之才,使能拯救。能平息大乱者,恐怕在你身上。”

何顒跟着说道:“汉朝将覆亡!使天下恢复秩序非汝不可。”

太尉桥玄建议道:“你还是默默无闻之辈!应该结交许劭,他是朝廷前任身兼两职‘司空’及‘太尉’许训的侄儿,其‘风云月旦评’能使你一夜成名。”

所以有一日,曹操前往晋见许劭询问道:“在下白身!以后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许劭双眼一抹异采,却看不起曹操,闭口不答。

曹操拔出配剑抵着他脖子威胁道:“是否在下无功名在身,而瞧不起我?”

许劭再度摇头不语,曹操只好说道:“是太尉桥玄,叫我来问你!”

许劭一默!脱口道:“你在太平时,是个能臣;在乱世时,你是奸雄!”

曹操哈哈大笑转身就走,并没有提起“风云月旦评”之举,而凭自己机智谋略,在当城门都尉时用“五色廷律”棒打中侍郎蹇强,而一夕成名,前已提过。

“风云月旦评”现今改为“风云名人志”,专门评鉴在朝武将名次;在野江湖武林高手排名次第,始料不及的是,竟然武林高手为争排名,惹得一场腥风血雨,这是后话。

掌管“聚贤馆”初入门之文士食客评鉴负责人,今年十二岁,身高五尺,额头达,四肢瘦弱,自幼人称“平原神童”。

祢衡,字正平,平原人,读书过目不忘,正如他自己所说,天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

为人十分骄傲自负,常对人说,帮助皇上可以使他成为尧舜之辈,帮助大臣可以使其像孔子、颜回之圣人。

掌管“聚贤馆”初入门之武人食客评鉴负责人,今年十二岁,自幼人称“小武痴”。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虽年幼却身高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嗜武如命,对于见过之武学,过目不忘,久而久之就能叫出其招式。

双眼敏锐,视野广阔,反应迅,性格爽朗外向,声若洪钟,与人相处合则合,不合就散,绝不拖泥带水婆婆妈妈的不干不脆!

浓眉若剑向上飞扬,一身是胆,个性刚强豪放,做事有魄力勇于负责;缺点是容易急躁,策划准备的工作恐怕不够缜密。

阔面重颐是筋骨型人物;强壮之体格,方方面靥,双层下巴,双眼如炬灼然,威风凛凛,是标准的武将格。

祢衡与赵云年纪相仿,若两人站在一起,有如大人与小孩之分别,常为馆内食客取笑。

“聚贤馆”北厢房寝室内。

赵云漱口洗脸毕,沾着一股水珠,挥袖擦拭道:“祢正平!这半个月来,你那边的文人雅士食客增加了若干人?”

祢衡整装一身华服,似要出门,倒了两杯茶水放置桌面道:“子龙好友!吾这边增加了五人,辞去了二十,皆已呈报予许总管,汝为何有此一问?”

赵云开玩笑道:“唉!你这个书呆子,讲话老是文皱皱,口头禅的吾呀!汝呀!老挂在嘴上,为何不干脆自称‘朕’的,不是更伟大?”

祢衡满脸不悦道:“子龙好友!汝有所不知,于秦始皇赢政未统六国之前,延至上古时代,一般坊间皆称自己为‘朕’而无论贵贱;直至始皇帝一统天下之后才称孤道寡,而下令‘朕’字,唯皇帝一人用语!”

赵云剑眉一皱道:“祢正平!我真怕了你,随便说说,就能引经据典的朗朗大篇,年纪轻轻有若老学究般唠叨不休,那有多累人呀?文人食客之中就以你为最,那些人见到了你,个个抱头鼠窜,避之大吉!”

祢衡满脸骄傲道:“汝等皆不如吾也!子龙老友,汝用词‘抱头鼠窜’实为不雅,而且不当,应该措辞……”

话声出落,赵云双手作揖求饶状道:“好了!别再咬文嚼字的说下去,我又不想读书当个‘大学生’谋求文职,跟我个性不合。这半个月之中,前来投奔的游侠儿忽然暴增了平时数倍之多,约有三百来人,测其武学来源十分复杂,好像背有隐瞒实力?令人怀疑!”

祢衡一时间,讲话习性改不过来,却能躬身自省,长话短说道:“子龙兄!汝呈报了上头?”

“今夜十五,已列名册就要呈报!半个月来并无特殊武学人才。”

“子龙兄!今晚不巧,许总管约吾前往洛阳皇宫‘金市’,游赏牡丹花开,听闻今年奇奇异种特多,还是一年一度对外开放,不看可惜,今晚就不回来了。就因皇帝雅兴不浅,当然官民争相仿效,是洛阳一大盛事也!”

“祢正平与许总管倒是十分投缘!那我怎么办?”

“子龙兄!当然一同前往,不游赏洛阳牡丹,就非洛阳人,惜花怜花才是真君子,所谓;三人行必有吾师也!”

“也好!就沾点你们读书人的雅气,等我换装一下,所谓:嘴吹千饱无人知,身上无衣被人欺!”

“唉!子龙兄只要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是当代流行语,不就得了?哪来不雅俗话?”

赵云笑吟吟道:“你的人看起来弱小,但是击鼓手艺一流,有雷动破天之霸气!鼓韵又能把人的喜、怒、哀、乐之情感表现出来,真叫人十分佩服。”

祢衡十分自满道:“就是吾身躯太小,所以借鼓声壮胆,使吾心里顿觉充沛天地正气!

然而,鼓声擂动,也可将汝骂个狗血淋头,才显吾之真本事也!”

赵云换得一身丽服,倒也十分魁梧俊挺,相偕祢衡饮了桌上茶水,吹熄了烛火,踏出了门槛,掩门而去。

“梆!梆梆!天干物操!小心火烛啦……”

梆声嘹亮,已是三更。

“聚贤馆”突然间,火光衡天,共有二十多处,人影于焰火中闪动,明显的蓄意纵火。

俄顷之间,人声惊慌喝喊救火,传出了铁器交鸣,厮杀连天,已有食客于睡梦中掉了脑袋,是内奸所为。

馆门被两名游侠儿装束人物打开,惊见他们右臂系绑一条醒目黄巾为记号,门外早已聚集数百名黑衣劲装蒙面人,也是右臂系绑黄巾为记,好似有备而来,十分熟悉门路,一蜂窝而入。

最后押队者,居然是一位血红雾团,朦胧滚浪翻腾,飘浮不定,十分诡谲邪异,不见其庐山真面目。

“聚贤馆”虽然食客三千,但是一半以上皆是文人不懂武功,那见过这种血腥厮杀场面,早已吓得报头鼠窜,四处流散,成为黑衣蒙面人追杀的对象,不到一个时辰,哀嚎四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有如人间屠宰场,无一幸免。

东厢内院,是馆主“过山风”徐风一家老少三代,五十余口人的住处,沿径也是尸体横陈,血迹斑斑到处皆是,连三岁孩童都不放过,真是惨不忍睹。

可见来犯者,唯一指令:杀戮全馆,鸡犬不留。手段十分凶残!

馆主徐风披头散,睚眦欲裂,老脸双额不断抽搐,嘴角涓涓流下鲜血,手持宽背九环刀伫立庭院,烈火赤焰照映之下,有若一头刚从地狱杀出重围的赤艳狰狞厉鬼!

一生杀人放火无数。谨遵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鸡犬不留原则的山东响马,料不到,这种灭门惨祸,居然降临在自己身上!

迟暮老人雄风不再!虽感报应临头,依然俨挺背脊,虎虎生风,然而,双眼滴下血珠热泪,老脸皱纹如蚯蚓颤动,写尽了人间风霜岁月,绿林末路之悲哀。

徐风为蒙面人团团包围,这些人从蒙面巾上的二个孔洞,透出冷酷凛烈杀意,却无一人同情其处境,有若冤鬼附身向其索命。

当他眼睁睁盯着这团朦胧赤雾,射出一道血芒,将自己的十岁长孙笼罩,弹指间,吸了孩童全身精血,剩下一具惊骇过度,死不瞑目的卷曲丑陋干尸。

狂吼一声!威猛有如怒狮咆哮,手中九环大背刀,力劈华山而出,银晃晃九只钢环,先脱离刀背,分化三路,满天回旋飙至这团迭转血雾。

“嗤!嗤!嗤!嗤!……”九点银芒戮进血雾中,溅翻几处血纹波动,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

“霍!”劈空一响。

那柄宽背刀,势若电掣,随后而至,齐根砍进了血雾团里,卡在上方,寂然不动。

在赤芒血雾翻腾动之中,从里面伸出了两只粗糙有力的男人双手,紧握架住自己迎头一刀之手肘。

这刹那间,有一股气动燥热,导进了皮肤毛细孔中,沿着血管窜流全身,有如蚕茧抽丝般,将浑身一百五十万条血丝神经,从手肘处,一寸一寸的抽出体外,顿感躯体虚弱,一头晕眩。

双眼一抹死亡前之惊骇恐惧,无病呻吟道:“血魂**魔功第一式——抽丝剥茧。”

血雾中人,骤间,轻踢出一脚!

“蹬!蹬!蹬!蹬!蹬!蹬!蹬!……”

徐风凄然惨叫一声!

连退十几步,惊见手肘处**了有如网路交织的血红颤抖神经,相似两道,仙女纤纤神手才有可能编织出的赤艳瑰丽缕线千万丝,洒落一地,拖曳两条血路,韧性活动奇佳,兀自活蹦乱跳,令人怵目惊心!

料不到,人体里面,哪来这么多,无法数计的血丝虫丑陋模样?令人见之,忍不住想作呕之感觉。

徐风**干瘪成一滩烂泥。

一名蒙面人兴奋叫道:“‘血魂坛主’万岁!”

数十位围观蒙面群众,高举双手朝这团血雾,膜拜倒地,有若尊敬魔神般,狂呼道:

“至尊神教血魂灵

移魂转魄大宽神”

唱腔苗族声调,个个爬起,围着这团赤芒旋迭血雾,大跳战争苗舞,如痴如狂,有若厉鬼群舞,以魔驱鬼祈祚,庆祝空前大胜利。

话说,袁府阴森大宅偏厅上,袁成那有如风干橘子皮,麻麻坑坑的老脸上笑得十分开心,将那对豆大老鼠眼都笑眯了,难怪平常深入浅出运筹帷幄,足不出户,因这张丑脸也确实出去见不得人。

袁成矮子多心思,再配上这张丑脸,居然偏房替他生个高强硕壮,英挺神武,聪明不凡的儿子袁绍,难怪他在袁氏宗亲长老的那一辈,人前人后的时常夸耀道:“袁绍的聪明才智像我!英俊秀气像他娘!身材高挑魁梧雄姿,是他自己突破,练武练出来的!这一切皆是我的杰作,当年老子在他娘的肚子上,精工铸模,温火烘焙出来的好种!”

这号人物真是的口无遮拦!好像生怕宗亲长老们不相信似的。

所谓:龙生龙凤生风,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俚语完全用不在他身上,真是令人啧啧称奇?

这叫歹竹出好笋嘛!

难怪同辈的袁术时常讥笑袁绍是偏房庶出……是袁绍最不能容忍的话题,所以两人从小打架长大的,现在两人各自拜官,各有前程,却不相往来。

袁成最依重的总管赖树琳,此人交游广阔,为人四海,能文能武。玉树临风就如其名,是真正将袁成拱上抬面,使其“袁雨堕”名震天下之幕后大功臣。

游侠儿出身的赖树琳,听说曾蒙冤奸杀之罪,关进“北寺监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是其妹因缘巧遇之下,求助于衰成,而袁成贪其美色,花了大把银子将他救出。

感恩图报之下,成了一家亲,短短二十年内,造就了“袁雨堕”在江湖上呼风唤雨之地位。

说也奇怪!他居然造就了老子臭名满天下,而将小子供上侠义声名在外?实是位袁氏宗亲侧目相看之人物?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之隐情?

偏厅上烛火通明,袁成座,总管赖树琳副座,左右两排分坐六个魁梧,不是中原劲装人物。

其中一老一少两个人装束特异,一头稀松短,隐约中看见了戒疤,衣着大红披偏袒右肩,一见即知西域边陲出家修行人。

另外四个大汉,头戴“带后檐帽”身穿辫线的匈奴服装,在左胸前皆银线绣有一匹凌空飞跃骏马,于烛光下闪闪亮,十分抢眼。

总管赖树琳一身峨冠博带,道貌非常,作揖叙礼道:“多谢两位活爷及四名‘铁骑盟’兄弟!不辞爬山涉水远道从西域前来相助,赖某代表袁庄主致十二分谢意,尔等所得黄金酬劳,已经分装马车完毕,可能需待庄里几天后,才能启程!”

长者约六十岁西域僧人,满脸须胡,一摆僧袍大刺刺操着生硬汉语道:“赖施主!你出身西域‘大喜乐禅寺’俗家弟子,与老纳出身‘欢喜禅寺’本为一脉相连,同宗法王,不需客套,反而生疏了,以后该多加亲近!”

少者约二十岁左右西域僧人一脸皮肤有若婴儿般细腻,神色稚气,然而双眼鹰隼灼然,却老气横生,傲视游目一周,操满口流利汉语道:“哈图师弟此言差矣!我们‘欢喜禅寺’才是从大食国佛教‘大欢喜佛’双修法门,其中一支教派传承而至西域开山立宗后,再衍传‘大欢喜禅寺’的,我们应该算是正宗!”

年轻的僧人却叫年长的僧人为师弟?莫非其修练道行,已至返老还童之境界?太不可思议了!

哈图僧人合十恭敬道:“巴桑尊者师兄,所言极是!走这趟中原,确实叫哈图见识不少,尤其中原女子,皆骨架太弱,经不起几番折腾就垮了!实在可惜。”

巴桑尊者一脸邪气,诡谲**连连道:“哈图师弟!等你练到了我这种‘采阴抽添’**之程度,就不会生此事了!”

听他们的口气!不就是邪得出奇的**僧。

袁成一听,脸都绿了,忿愤强忍暗忖道:“**的两个老王八蛋!简直是色中俄鬼,十几天采夜夜**,弄得老子的一班舞娘艺妓,叫苦连天都软了脚,还公然自鸣得意,侃侃而谈?”

望着总管赖树琳一脸的泰然自若,也无可奈何又暗忖道:“吊你们个老母鸡!给老子戴尽了乌龟绿帽子,番仔就是番仔,简直就是不知廉耻,恨不得有人替老子当场宰了你们喂狗。唉!不过话说回头,这两个王八蛋还真有这种本事,天下间谁还会有像我这般气度宏阔?显示了大汉泱泱大国风范,不与你们计较,成大事者,总得吃点亏嘛!”

总管赖树琳观颜察色,即知袁成正在懑忿生着闷气,好像司空见惯不予理会,操着匈奴流利土话道:“南匈奴汗国,‘准格尔旗’贵族暗中成立的‘铁骑盟’兴北匈奴一战成功,拥立‘右贤王’奕提于扶罗继位,是为第四十一位‘持至尸逐侯单于’,请四位战士为赖某转达庆贺之意,并且代为向‘北宫盟主’至最高敬意!”

四位铁骑盟战士同时抱拳为礼,操着生硬汉语,简单扼要道:“谢谢!”

总管赖树琳双眼一抹不安,道:“暂留各位的原因是,今天外面兵荒马乱,十分动荡不安,据探子来报,朝廷出动大批的御林军逮捕大量的黄巾叛贼,闹得满城风雨人人自危,各位装束特殊,并且带着整车的黄金,会落人嫌疑,如被趁火打劫,岂不白费大家一番辛苦了?”

话声刚刚旋落。

厅外瞬间满天红光导了进来,映得大家一脸通红,人声吵杂,闯进了一名家丁护院慌然叫道:“不好了!‘聚贤馆’有人蓄意纵火,不瞬间就火势冲霄,特来禀报赖总管,应如何是好!”

总管赖树琳脸色一沉,霍然起身指示道:“快请庄里二流护院以下人员,全力协助救火,并且加强护院戒备,以免中了敌方调虎离山之计,尽查出何人纵火!”

转身抱拳又道:“各位盟友不必惊慌!‘聚贤馆’内高手如云,相信片刻之间即可逮着纵火犯,可能是食客饮酒闹事,不小心误触火烛所至吧?这种小事时有所闻!”

盏茶时间,厅内寂然无声。

那位巴桑邪僧一摆披肩红袍,满脸不屑道:“赖总管刚才所言差矣!‘铁骑盟’虽然神出鬼没纵横南匈奴地界,不过总是一般盗贼匪类而已,岂能与我们西域‘欢喜禅寺’教民,骁勇善战相提并论,他日大汉皇帝若能崇信本教,即知我们‘大日法王’的神功盖世,足为两地万世师表!”

袁成一愕!神态不悦,无厘头脱口道:“咦!什么万世师表?那不就是我邦孔子圣人所说:‘微管仲,吾其被左衽矣!’在《论语·宪问》里头记载,你难道没有读过?”

巴桑邪僧一脸涨红,怒目相视咒骂了一句西域土语,在场没有人听懂,但看其表情肯定不是好话!

袁成不甘示弱,也丢了一句当地河格人,乡土粗话道:“干你娘叽歪!靠爸衰尾道人!

啥小?讲哈米碗糕?死番啊!”

偏厅内,也只有总管赖树琳懂,满脸飞红,忍住不噱。

其他人等皆洗耳恭听袁成的《论语·宪否还有精采道理,突然地,见其丢了一句软绵绵音调拖曳的土语,皆一脸地茫然——莫宰羊?

蓦地,正当厅内又是一片寂然之时。

屋脊之巅,传来了一句冷哼嘉许之声道:“骂得好!虽然粗俗不堪,却也恰到好处,就留你一个全尸,算是还有一颗汉族廉耻之心态,不求助外族!”

全场震惊莫名!不知何方高人,站立屋脊多少时间?竟然厅内异族高手齐齐,而无一人警觉?

斥喝声暴起!

“轰隆!”一声。

两名西域邪僧满脸嗔怒十分默契,有如两团红云掠起,陡地率先轰破屋顶,朝那声音处冲去,留下洒落一地的碎屑瓦片,杀气油然弥漫厅内。

突来变异!

叫袁成吓得心惊胆颤,脸色苍白慌忙道:“总管快救我!”

总管赖树琳也真料不到?居然有人胆敢夜闯袁府,而且来人传音密意,非从耳脉而入,是在脑海里旋转迭起,从心中涌出,除非是绝世高手,才有这份凝聚脑气波,贯穿脑海之本事。

他脸色骤变,望着四位“铁骑盟”银徽级高手,也是错愕慌张,身同感受这股无形脑念力波。

五个人将袁成护在中央,此刻,才觉一里外的“聚资馆”火势烧红了半天边,隐隐约约传来如畜牲屠宰场的惨叫哀嚎声,庄内约有百来名经过精挑细选游侠儿充当的一级护院,竟然死寂般幽静?连放狼狗巡夜之吠嚎声都灭绝了。

这般先声夺人,及寂灭诡谲气氛,令大家在偏厅内,有一种被人擒拿,扼喉制肘无法动弹之感觉。

敌人是谁?竟能无声无息地掩至,其实力太可怕了,难道今晚会在自己的地盘上,阴沟里翻船?

大家心里头!起了一个共同信念逃离此处。

五个人抽出了随身配刀,护着袁成冲出厅外,瞧见了密密麻麻的蒙面人团团围住,个个手提火把,照得庭院光明如昼,好像瓮中捉鳖般,蓄势以待。

敌阵之中,令人最注目的是一位面貌红枣,卧蚕眉上扬,丹凤眼骤睁,大如铜铃,有如两盏炬火灼然,威风凛凛之人,使人望之,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寒颤。

他手持一把丈长明晃晃大刀,身高九尺魁梧异常,抚着五寸美髯胡,气势凝沉,声若宏钟,大喝一声道:“哪个是奸人‘袁雨堕’!”

袁成一呆!在外族人面前岂能示弱?排众而出掼臂直指道:“红脸的小伙子!老夫就是……”

语音未歇,手臂还没有放下。

闪出一道白芒刀光!

夹带寒森刀气,隐约见有一条青龙从丈长之刀劲中翻腾,张牙舞爪狰狞扑至,这种龙跃九天沛然莫御之气势,就足以令人亡魂丧胆。

“噗!”

袁成的突额尖颚,老鼠眼的小脑袋!离颈冲高一丈,血溅当场,居然从一脸惊愕,骤张大嘴巴里,吐出了三个字。

“你是谁?”

一名蒙面人头领趋前胁肩抱英雄拳叙礼道:“关少侠好一手漂亮利落刀法!不愧名师出高徒!”

转身阴恻恻朝着手下郎儿又道:“动手!不留活口!”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满天的铁链飞爪,角度玄妙,就似天罗地网般,奇准无比的—一击中被包围的总管赖树琳及铁骑盟的四名汉子,个个浑身上下,有如刺猬般被贯穿透过。

总管赖树琳在临死前,看见了敌人使用之武器,豁然大叫道:“朝廷密探!”

惊见如网交织的铁链飞爪,再瞬间收回,将五个人的身体,硬生生的撕碎靡烂,碎骨分尸,死状奇惨!

一片密林,春风簌簌,万枝摇动。

“神魔刀”卫九敌站立一棵大榕树下,将神魔刀倒**土,状似老僧禅定衣衫风吹不扬,一派宗师风范。

西域僧人巴桑及哈图俩师兄弟追至,人在空中遥隔五尺,双双骤然出手,凌空各一指点出,指劲十分锐厉,有如陀螺旋选。

“神魔刀”卫九敌瞧见这两位西域邪僧伸出的指头,有如碧绿宝石闪闪光,十分诡异,双眼一抹讶异脱口道:“《饕餮真经》之截电一指禅!”

气势沉凝!强提“阿弥金刚神功”至大至刚罡气布满全身,欲要试一试这列为武林一绝之穿金指功,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嗤!嗤!”

“神魔刀”卫九敌身体动都不动,固若磐岩,只在胸前农杉一扁,破了两个孔洞;一个指头大,一个巴掌大。

劲气隔山打牛,再透体而过。

“噗!噗!”

虽然相隔五尺之遥,而身后那棵大树,却贯穿了两个如衣衫大小的孔洞,十分清晰,可见指劲十分凌厉。

哈图偕巴桑两位邪僧双双落地,看见“神魔刀”卫九敌居然没有挥动身边那只黝黑大宽刀抵挡,而硬接了两人连袂一指,竟然无动于衷,仍旧挺立?

一股无名恐惧感油然而生!背背一阵抽寒。

初入中原武林,居然撞上了绝世高人,是幸?或者不幸?

倏地,“神魔刀”卫九敌转身,朝后面那棵大榕树,伸出了手指比量一下,有如伯乐之相千里马,好似测出了他们师兄弟的武功深浅。

有如教训口气般,指着哈图邪僧道:“指劲共分三重次第境界!由小而大谓之‘劲’,一指疾出,将整块巨石击为粉碎,劲气虽够强势凌厉,却只是威尽而已,你的指劲初成,是第一层次第,该列为下乘!”

双眼一闪异采,望着巴桑邪僧,掀扬嘴角道:“指劲第二重次第境界!是由大而小,溶内力于一指一点之下施为,有如单掌拍碎叠砖,由上碎裂到底是‘劲’,而只震碎夹层中间的某一块,则谓之‘巧’,那已经困难多了,你算是练出了‘巧劲’,功力层!”

两位邪僧大为震骇!呆若木鸡,伫立当场。

这一番话,实足以表现出“神魔刀”卫九敌对武学的浩瀚见识及修为,批评褒扬都极为得体。

因为像这种内家指劲火候之境界,经他这么画龙点晴,深入浅出地把指劲之意境次第,全部烘托出来了。

君子坦荡荡,有话当面讲!一代宗师称之无愧。

两位妖僧已然汗流浃背,这个仗怎么打下去?

巴桑妖僧额头见汗,撩袍合十,恭敬作揖道:“请问前辈高人!什么是指劲第三重最高层次?请不吝指教!”

“神魔刀”卫九敌双眼露出神采熠熠,一抹笑意道:“最难的,也是至高无上的一重境界就‘凝’!”

两名妖僧全身浑然一震!脸上表情似懂非懂?

瞅了他们一眼,叹然一声又道:“所谓‘凝’!就表示将隔空指**的内劲运用到收由心,控制自如的程度,越空间的限制了,就像指劲出时的面积多少,及物时仍然多少,不增一分,不减一毫,达到了‘返璞归真’及‘羚羊挂角’之无迹可求!”

“如心是指身即是指

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万殊万殊

天地一指也。”

两名妖僧听到最后!怎么老是一来一去的转个不停,依然是一头雾水?一脸茫然?

还是笆门对笆门,板门对板门对呆木头。

哈图妖僧满脸恐慌,无厘头嗫嚅问道:“这阵仗……我们还打是不打?是否……”

“打!一招判生死!容情不动手,动手不容情!”

“神魔刀”卫九敌淡然回答后,惊见他的气势一凝,伸食指一点插在地上的神魔刀。

“当!”的一响。

倏地,神魔刀有如神龙惊蛰,抬头般飘浮空中,刀罡暴长五尺,猛盯着两名妖僧,那股锋芒气流刮得人肌肤生痛!

我的妈呀!这不就是传说中的6地神仙之流?凌空移物,御刀飞行之术!

两位妖僧师兄弟所谓:苦瓜虽苦共一藤,兄弟虽呆共一心!

师兄弟两人面面相觑!心有灵犀一点通,猛然喊道:“扯活!”

早已吓得心惊胆颤!逃命都来不及了,哪敢面对天下第一刀!各自挪腾逃生而去。

只见,卫九敌眼中爆起摄人精芒,龙吟唱声道:

心若无刀念亦绝

划破虚空返太虚

神刀天地破

浩然游天河

至臻绝学第三招!“天地破”出手了!

刀芒有如慧星灼亮!迎空拖曳一闪!

空中就似爆裂一道鸿沟!迸出一片七彩缤纷耀目极光。

破空度之极臻!振动了空气,产生了分子与分子共鸣,互相猛烈撞击,一波衔着一波,层层气动波浪,在爆炸分裂之中,汹涌翻滚,迭旋出千千万万点白芒,有若惊涛碎岸,绵绵不绝。

而分子在溶解之中!其分子核再爆燃出微中子,比微微尘还要细小,形成了强烈极光。

雷霆般一闪!将方圆三丈之内所有灵性生物杀绝!

气化为灰烬,消融于空气之中,然而却不伤一草一木,气势浩然旷古铄今,足叫九天十地神魔为之色变心惊!

大地一片静谧!

云淡风轻圆月明。

空中飘下了两件西域僧袍,飞舞曳于地面,骤听落叶敲砖般,碎为粉碎。

僧袍沾上人气,散磁场被分解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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