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兔双眸赤红如血,散发出幽幽冷光。如果你此时细看,会惊讶于其中流露出的浓重杀气,嗜血光芒。

茗樱双拳紧握,愤怒地说:“好个胡知府!好个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如此小人,真是该死!”

陈汉谋说:“确实该死!如果不是大哥阻拦,我早就杀了他了!”

绿博渊说:“胡知府毕竞是朝庭命官,要杀,也只能够由朝庭派来的人杀。”

孙子仲不屑道:“自古以来官官相护,胡知府又是六王爷的门客,哪个人敢动他!”

别人不敢!老娘敢!

茗樱算计着必须铲除胡图账,以解胡洲百姓心头之恨。

忽然,听见红艳艳惊呼,

“胡知府来了

!”

茗樱等人闻言不约而同看向店门,只见呼啦啦如潮水般涌上一大群士兵,将涮涮锅团团围住。紧接着,一个肚满肠肥满面横肉的锦衣胖子在师爷的掺扶下走进来。

看见地上官差血淋淋的头颅,胡知府吓得连连后退数步,恰恰踩到师爷脚背上,痛得师爷呲牙裂嘴,却不敢做声。

胡知府紧走两步上前,装模作样想抱,又怕弄脏了自己的漂亮衣衫,一声痛哭,假腥腥地哀痛道:“侄儿呀……你死得好惨呀!你放心!大伯一定会帮你报这个仇!”

他抬头,双目赤红怒视店内几人,怒道:“谁!是谁杀了我侄儿!”

“就是他……”

有兵官战战惊惊地从胡知府身后指认出程云,被程云厉目一瞪,又害怕地缩了回去,生怕程云会杀他灭口。

胡知府手指程云,怒道:“就是你这贼人杀了我侄儿!来人呀,给我乱刀砍死!”

官兵整齐划一地拔出配刀,纷纷指向程云。孙子仲和陈汉谋见状出各自亮拳做出防御之姿,一旦官兵动手抓人,他们必然冲上前助程云一臂之力。

红艳艳连忙将绿博渊护在身后,绿博渊不懂武功,她怕一旦动起手来,绿博渊会受伤。

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

茗樱突然咳嗷两声,弱弱地开口:“知府大人,您一不问案,二不审案,便要杀我这位朋友。按照御夏国的刑律,难道不是应该下狱过堂上报朝庭,再行处斩的吗?”

胡知府挺挺胖得流油的肚子,傲慢地说:“在胡洲,老子就是王法!”

“好个‘在胡洲,老子就是王法’!胡知府,你当真猖狂得紧!”

茗樱突然拍案而起,目光凌厉如炬,直视胡知府,冷笑着问:“胡知府,你一开口就要打要杀,你可知道我们是何人?”

面对茗樱浑身骤然散发出的凛然傲气,胡知府被惊得忍不住后退几步,撞到师爷身上,再次踩痛了师爷的脚背

。他瑟缩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畏惧之色,紧接着仗着自己人多势大,又是胡洲城的土地主,他挺胸,傲慢道:“哼!不管你是什么人!在胡洲,老子说了算!”

“很好!非常之好!”

茗樱朝夏天明伸出手,“三王爷,借茗佩一用!”

三王爷?!胡图账闻言惊愕看向俊美无双羽扇轻摇优雅高贵的夏天明,仔细打量那眼角眉梢,突然目露恐惧之色,浑身颤抖不已。

如果说茗樱这个上任的丞相他未曾见过,那么曾经出入过王爷府坻的他自然见过三王爷夏天明。刚才没有认出,那是因为他把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程云和茗樱身上。而今细看,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三王爷在!那么茗樱的身份就不可能有假!天哪!这回他真是自掘坟墓,死无葬身之地了!

看见突然软下来的胡图账,茗樱知道胡图账定然已经认出夏天明,那么茗佩也就不再重要了。她冷笑道:“很好!看来你终于承认了我的身份!这样很好!胡图账呀胡图账,你可真是笔糊涂账!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到我身上!也算你小子倒霉!这笔账,咱们该好好算算了!”

胡图账马上换上一副谄媚笑脸,很孙子地说:“钦……钦差大人,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您大驾光临……还请您老人家息怒……息怒……”

茗樱冷哼一声,眸光凌厉扫向师爷,吓得师爷当即双腿发软,趴在地上,直不起腰来!茗樱故意拉长声线,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就是胡图账的师爷?”

师爷吓得浑身发抖,手脚不听使唤,声音更是止不住地发着抖,“是……是……小人……是……”

“你,带上你的手下,去把胡洲城所有富商给我通通叫到这里来!一炷香的时间!别给老子耍什么心眼,他会跟着你!”手指飘向程云,茗樱厉声说。

“是……是……是……小人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师爷早被茗樱吓成一摊烂泥,哪里还敢分辨,在两名士兵的掺扶下好不容易站稳身子,看见大踏步向他走来一脸威严的程云,忍不住两腿发软,又吓趴下了

看见师爷那熊包样,茗樱嗤之以鼻。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狗!这条狗跟他的主子一样,都是熊包一个。

不到一个时辰,胡洲城的富商齐聚涮涮锅。在茗樱不怒自威的来回巡视下,富商们吓得直缩脖子,牙齿打架,身子哆嗦,埋低脑袋,恨不能掘个坑把自己藏起来。

很好!

欣赏完这些人的丑态,茗樱唇角扬起一抹恶魔般的邪恶弧度,冷笑道:“你们这些人都是胡洲城的富翁!胡洲城百姓疾苦,食不裏腹,衣不蔽体,民不聊生。而你们各个衣着光鲜,每天大鱼大肉地享受着!很好!很好!”

富商们被茗樱那两声阴柔狠辣的“很好”吓得满头冷汗,浑身颤抖,胆子小点的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茗樱忽然转了个口风,继续说:“也罢!本钦差初来此地,也不想赶尽杀绝!毕竞,胡洲城还需要你们维持。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就看你们懂不懂得把握了!”

听到茗樱肯给他们一条活路,众人连连点头,迭声说:“懂的!懂的!大人请说!大人请说!”

“首先嘛,这里赋税太重,百姓无以为生,食不裏腹。我要你们免去你们旗下所有甸户的赋税,无偿提供给他们耕种,还要为他们免费提供耕种工具,你们可做得到?”

众人先是惊讶,继而吃痛,苦瓜干着脸,无人作答。

茗樱怒目一扫,眼风如刀,割得这些富商们头皮发麻。富商们咬牙小声回答:“小的一定做到!一定做到!”

“大声点!”茗樱怒喝,“本官耳背,听不见!”

富商咬牙忍痛大声说:“是!小的一定做到!”

“很好!”茗樱点点头,又说,“当然啦,本钦差考虑到你们也需要生活,所以这无偿勉税只需三年

。三年之后等甸户有能力交租自给自足,你们便可以按律收取少量钱银。但是,你们给我记住!本官严禁轲捐杂税!谁敢违背,这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罢,她狠狠踹了脚下头身分离的死尸一脚。

富商们看见那个头身分离的死尸早已吓破了胆,哪敢不应,迭声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一定按照钦差大人说的做!一定!一定!”

茗樱满意点头,继续说:“这第二条,淮南水灾,家园尽毁,民不聊生。你们都给我掏出腰包来,有钱出钱,有粮捐粮,有布捐衣,有药送药,通通给我去救助贫苦百姓,支援灾区!谁也不准趁机哄台物价,借机敛财!否则,老子要了他的命!”

富商们哪里敢说“不”,迭声点头,道:“是!是!是!是!是!是!一定照做!一定照做!”

“这第三条,也是最最重要的一条。”

眼尾余光飘向早已软绵绵故在地上神色死灰一片的胡图账,茗樱冷哼道:“胡洲城知府胡图账,在胡洲城为恶作歹多年,草菅人命,巨敛钱财,百姓敢怒不敢言!你们这些商人,平日里肯定孝敬胡图账不少银两!也给了胡图账不少好处!别藏着掖着,全部给我写出来!手中捏有胡图账的罪证,统统给我拿来出!”

“别以为胡图账是六王爷的门客,老子就不敢治他的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实话告诉你们,胡图账他是死定了!你们这些他的狗腿子、帮凶,要想活命,想轻饶的,统统拿出诚意来!表现好的,从宽处理。本钦差不会滥杀无辜,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如果谁敢藏着掖着被我查出来,罪加三等!到时候别说你的小命保不住,就连你的家人也会受你牵连,满门抄斩!”茗樱面不改色地冷冷威胁。

众人闻言,哪敢不照办。怕死的,想在钦差面前争取表现的,早就受够了胡图账多年怨气想趁机落井下石的,恨胡图账入骨恨不得他去死的,统统站出来指证胡图账的种种恶毒行径,一时间,笔墨纷飞,好不热闹。

茗樱对这样的结果相当满意。至于胡图账,她早就有了处理之策。待这些人写完胡图账的罪证被她尽数遣走之后,茗樱踱到胡图账面前,唇角挂着阴冷的弧度,

“胡图账,别说本官心狠不给你一条活路!今天,我就给你一个逃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