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身上煞气沉沉,黑衣人心底一紧,这气息怎么如此冷酷,完全不亚于职业杀手,沉眉思索了许久,才暗暗道:“雇主真实身份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宫中之人”

杀手也有德操,本来这种事情,是绝对要守口如瓶的,就算是死也不能说,他虽杀人无数,头一次面临死亡的威胁,才深深感觉死亡的恐怖,想到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他还是觉得,留着条命,总比没命了好。

“宫中之人”云楚狐疑,脑海里瞬间锁定目标,宫里的人除了太后之外,貌似没人对他有敌意了吧。

“你既不知道是宫中的什么人,说了那不是跟没说一样”云楚收回心神,冷冷的煞气微收,又摆出犀利的模样,眸底满是贼贼的光彩。

“你…”黑衣人闷哼:“像我们这种组织都有规定,不打探雇主真实身份,只要知道来头便行,若是追根究底,谁还愿跟我们做生意,那些雇主又不是傻子,自然担心这些事被捅破,就算是留的名,怕也不是真的”

“我管你们组织什么破规定,你既说不出名字,那便跟没说一样,依我看,你还是拿金子来换比较好”云楚想了想,又啧啧道:“好吧,看在你大概说出来路的份上,我也就不多收你金子了,把你那五十万两给我,我就把你放了”

“可恶”黑衣人简直想撞墙了。

四目相对,最后在云楚那犀利又无耻的目光下,他不得不妥协,缓缓松口:“五十万两就五十万两,你赶紧给我松绑”

“成交”云楚爽言,脸上犀利顿收,那灿烂如花的笑意延绵在唇角,黑衣人顿时满脸黑线,这女人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既知道了敌人来路,又赚了一大笔银子,她如何能不开心,云楚心里乐意的想着,跟黑衣人那臭沉沉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却在解开绳结之前从袖口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黑衣人嘴里。

“你对我做了什么?”愤怒中的黑衣人哪里知道她会来这招,当药丸下肚,他才反应过来,恼怒的冲云楚挤眉弄眼。

“没做什么,不过是一点小毒药而已,要不了你的命”云楚笑容滟滟,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你这个女人怎能出尔反尔,我都答应给你银子,你何故还要这么做”黑衣人满脸黑色,他今日算是栽了,先被人反擒,又被人下毒,当真是奇耻大辱。

云楚甩甩双手:“我把你放了之后你若是一走了之,那我上哪拿银子去,还有,你身手如此了得,万一以后再来找我报仇,那我这个弱女子又岂会是你的对手”

虽然云楚说得在情在理,黑衣人听后,脸色越发难看,蓦然感觉心脏间像是有千针穿刺一样:“无耻”

“谢谢夸奖”云楚无谓道,一幅很是荣幸的样子。

黑衣人见她这样更是就差没气得喷出一口血来,双手死死捂住胸口:“卑鄙”

“哎哟,你这样子夸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云楚故意做出一副嗲嗲的恶心模样,更令他鸡皮疙瘩抖落三分,只得认命,今儿个他算是碰上克星了,赶忙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

看着这面额巨大的十万两一张的银票,云楚细指揉搓,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然后给了他一颗米色小药丸。

黑衣人一口咽下,那股纠心之痛才算慢慢减弱,看云楚数着银票离去的背影,眸底蓦然闪现一抹杀机,这女人让他脸面丢尽,只有把她杀了,才能一雪前耻。

迅束的捡起地上的剑,阴冷的朝云楚的背影刺去。

“这解药只能缓解你一年之痛,若你选择现在杀了我也无妨,一年之后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云楚轻飘飘的嗓音传来,黑衣人手下立顿,本就黑乎的脸色顿时一沉,他不会觉得云楚是在开玩笑。

“银票已经给你了,你如此出尔反尔,岂非君子所为,赶紧把解药给我”黑衣人怒喝。

“本姑娘是女子非君子,若非我刚才留了这么一手,岂不是银子刚到手便又成了你的剑下亡魂,所以这解药给不得,一年之后你再来找我吧”甩下这么一句话,云楚飘飘然离去,留下黑衣人在那里干跺脚,一张脸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两日后,皇宫盛宴,天南国太子凌夜携明心月行回门之礼,原本一国太子,就算是娶了妻,也不需要携妻回门,但传言明心月心思灵巧,貌美如花,让夜太子一见倾心,对她盛宠有加,甚至一改往日常态,连那狂燥的性子也完全收敛,扬言只爱明心月一人,见明心月甚是思念故乡,便特意带她行回门之礼,一国太子能为一个女子做到这个地步,这是明心月莫大的光荣,而明心月作为金奚的公主,总的来说,这是金奚莫大的光荣。

如此一来,两国关系也是更上一屋楼,原本没将明心月放在眼里的皇帝见她如此得宠,龙颜大悦,特令百官入宫赴宴,为凌夜接风洗尘。

云楚一袭蓝衣飘飘,清蓝的彩纱在裙边飘荡,走在皇宫中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明远一袭湛蓝,英俊的面容光彩散发,与云楚并肩而行,脸上洋溢着丝丝笑意,看背影还真是有点配,看着两人并肩的身影,加上云上天寿辰送礼之事,先前那些对明远不利的谣言似乎也都淡了。

云楚拧眉,看到明远那灿烂的笑意就令她恶心,今儿个还真是奇了,明远居然没将柳烟儿带着,反到是一大早的来等候自己跟他一起入宫,虽然不想,可这宴会是皇帝要求的,她身为宁王妃,必须出席,跟明远一起,那就更是理所当然的了。

宴席之上,皇帝与皇后坐有为首,太后位居帝后上侧,如妃一袭绯衣,面上挂着适意的浅笑,乖乖的坐在皇帝上首,皇后一袭金黄凤袍,也算是个美人,只是看上去没有如妃那么滟敛,多了几分端庄沉稳。

凌夜与明心月算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了,自然是坐在最首位,而对面坐着的,自然是金奚最得皇帝喜爱的皇子,也是及有可能被立为储君的二皇子明炎。

而明远的位置却与明炎阁了两道,明远跟明炎打了声招呼,眸底却闪过不着痕迹的戾气。

云楚入席,自个安静的呆在席位上,虽然是跟明远一起,但也不妨碍她享受美食,端着葡萄美酒小口小口的品了起来,盘里的东西也逐渐少去。

这场宴会主角众多,她以为定然不会有人去在意她的,等她将果盘里的东西消灭得七七八八时,才发现老皇帝,皇后,甚至重人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额…我脸上有花吗?”云楚讶然,这些人也太不正常了,虽然这张脸长得的确倾城,但如此重要的宴会,主角不应该是她啊。

“真是丢人”明玉坐在公主席上,投来暗讽的眼光。

“皇弟,你府上是否没有食物裹腹”二皇子一袭墨衣,锋芒暗藏,半开玩笑的打笑着明远。

云楚顿时反应过来,这场宴会她实在没兴趣,真不知道除了吃东西还能干嘛,哪知道自己的举动让人如此讶异,都怪她给忘了,貌似这种重要的宴会,只有皇帝下令说开宴才可以动手的,顿时感觉额间冒出条条黑线。

也不是这些东西有多好吃,只是在无聊的情况下,吃着总比闷着好,她还想着这宴会早点结束,她正好去查探一下那杀手之事呢,哪里知道现在就惹祸了。

皇帝一张老脸拉得老长,要云楚来说,那真像是一幅棺才板,皇后脸色淡淡,看不出所想,太后正着张老脸,看样子是气得说不出话了。

只有慕汐如没感觉到意外,反倒很担心云楚目前的处境,要是皇上发怒,那就糟了,这事毕竟有失仪态,不该是一府王妃的风范。

云上天一张脸更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当真是丢死人了,可偏偏他还没有发言权,云楚就是再不好,她也是王妃,轮不到他来训斥。

“吃吃吃,就知道吃,本王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明远脸色黑沉,咬牙在她耳边轻吼,他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云楚拧眉,眸底闪过一丝狡猾,顺着二皇子的话接了过去:“皇兄误会了”

明远听她这样说,内心冷哼,总算这女人还识趣,知道好好解释一下。

“哦?若非这样,弟妹你这是…”明炎眸光扫了扫满桌狼藉,意有所指。

“嗨,皇兄真是误会了,在宁王府可是从来都见不到这些水果的”云楚指了指席案上她吐在盘里的葡萄皮之类的果皮,还有一些点心壳,摆出幅懒懒的样子:“在宁王府里吃的,都是些从远国进购的水果,味道虽然香甜,但太过浓烈,哪有这些来得清淡”

说出的话是无所谓的口吻,却让众人目瞪口呆,就是宫廷御用的水果,也都是皇家园林里种出来的,可宁王府却能吃上远国进购来的水果,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宁王府财大气粗,连皇宫都不常用的东西,宁王府居然天天都有得吃么。

一时之间明远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此刻他真想把云楚给撕了,总是那么三言两语间便把祸事推到了自己身上,皇帝那阴喻不明的眼神更是令他无比纠心,上回七彩琉璃的事便让皇帝很是不满了,再加上这一回,他在皇帝心中的形象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原来如此”二皇子若有所思的看了明远一眼,故意把尾音拖的长长,更是让明远近乎暴走。

“的确很不错”清清悦悦的嗓音传来,百官更是倒抽凉气,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蓝玄昊,因为小老虎的体积过大,原本他的位置是靠前的,但今日是为给天南国太子接风洗尘,怕冲撞了贵客,这才故意将他的位置挪在靠边的地方。

此刻,蓝玄昊正摆着手指剥葡萄,自己嘴里塞一个,还不忘塞一个给小老虎,这一人一兽吃着挺乐呵,百官不禁又为这一幕呆直了双眼,以往蓝世子就是坐在宴席上,那也是冷若冰霜,别说吃东西,就是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人,今儿个不但如此失态,居然还出言附和宁王妃,当真是诈人双眼。

虽然短短的几个字,但被他这么一说,云楚失态的过错也便不值一提了,连蓝世子都觉得好吃的东西,那只能说明这东西真心不错,所以宁王妃才会如此失态。

凌夜凝眸看向云楚,眸底闪过一丝异色,随后才转眸看向席安上的果盘,拿上颗葡萄尝试了下,随后才点点头:“皇家园林培育出来的东西果然清甜,难怪宁王妃会如此喜爱”

还很体贴的为明心月剥上一颗:“月儿,你也尝尝”

如此温馨的一幕在众人面前上演,皇帝那深皱的眉头才算消了消,百官却各自神色怪异,今儿个还真是奇了,皆有些好奇的瞄了瞄席案上的果盘,心想着,难不成今日的水果当真如此可口,令宁王妃失态不说,还让蓝世子与天南太子称赞。

碍于凌夜出言,皇帝就算想说什么,也生生咽下了,嗓音威严道:“难得这批鲜果如此可口,那众卿便随心享用吧”

阴喻的眼神略扫过明远,再撇向云楚,那张线条分明的脸,让他有一瞬间的迷茫,脑海里那模糊的身影闪现,竟让他心底一惊,心叹,像、真像,怎么可能会如此之像,眸底闪过丝狐疑之色。

还好没惹出大事,云楚暗叹,宴会继续,看着百官将自己席案前的鲜果一扫而空,主位上的几个人皆有些目瞪口呆,皇家之人,最注重礼仪,吃东西的时候,绝对优雅的,就算是饿,也绝不会将东西吃光,今日百官的失态,不由让上坐的几个人心生狐疑,难不成这些鲜果当真如此美味。

太后一张老脸更是气得差点抽了,当真是丢人丢到天南国去了,好在此时凌夜面前的盘子也是空空如也,如此一来,也不算太失仪,只是这个云楚,留不得…给了身边嬷嬷一个眼神,嬷嬷便领意。

宫女在给众人倒酒之时,很不小心的将酒水洒落在云楚的衣裙上,清蓝的衣裙沾了一大片湿迹。

云楚正好借此机会退场,反正吃也吃饱了,那些古老的舞姿,她真是看着都打瞌睡。

“王妃,这是您的衣裙”牡丹阁内,宫婢取了一套桃色粉裙放在拖盘上递给她。

云楚拧了拧眉,还是顺手接过,粉色固然好看,可她完全不适合这种风格,不过青言青语都没在身边,她出门又向来没有带备用衣服的习惯,若再麻烦宫婢去拿,也浪费时间,如此,便是不太喜欢也穿上了,本就绝色的脸上更添几分可爱的幼稚。

在牡丹阁休息了片刻,如她所料,没过多久,太后便派人来传话:“王妃,太后请你去凤祥宫一趟”

云楚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这老妖婆果然准备再次对她动手么,从藤椅上坐了起来,轻声应下:“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外头婢女应声。

走到梳妆台前,云楚随手拨弄了下乱发,紧了紧发间的玉簪,这才迈步出门。

宫婢领着她一路穿行,穿过多少条长廊与亭角,她已经数不清了,这皇宫之大她可是见识过的,她虽不识路,但是宫殿大体位置她还是清楚的,凤祥宫位于皇宫西侧,东侧是皇皇所住的地方,而今这个婢女却领着她往南侧走,真当她连太阳上升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么,不过云楚也没着急,眸底闪过丝轻笑,谨慎的跟着她前去,她到想要看看,那个老妖婆又想玩什么花样。

不远处一片清水湖处,满身彩带飘飘的小女孩正跟几名宫婢玩耍得正欢闹。

见云楚路过,赶忙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拽住云楚的衣裙:“美人姐姐,你来跟喜儿一起玩好不好”

稚嫩的嗓音奶声奶气,顶就三岁左右的孩子,脸上灿烂的笑意令云楚多了几分好感,这个朝代,最纯真的莫过于孩子吧。

“喜儿让宫女姐姐陪你玩吧,姐姐现在还有事”云楚见对方还是个孩子,还是如此可爱的孩子,难得放下身段,脸上露出最真心的笑意,捏了捏喜儿的小脸蛋,滑滑嫩嫩的,很是适手。

“不嘛,喜儿就是要姐姐跟我一起玩”喜儿撒着娇,双手死死的拉住她的衣裙,拖着云楚一路往前走去。

云楚满心无耐,这小不点哪里冒出来的,要不是看她粉嬾粉嫩的很是可爱,她才不会乖乖的任她拉走。

“你先去给太后回话,就说我马上过来”云楚转身,吩咐着领路的宫婢。

“是”宫婢悉声应下,便匆匆离去。

喜儿拉着她来到湖边的亭心,靠在椅栏上,小小的身板很是兴奋,一个劲的指着水里的金鱼:“姐姐你看,这里边好多鱼,喜儿好想要”

“额…”云楚满头黑线,这鱼是养来看的,可不是养来玩的。

“姐姐能为喜儿抓一条吗?”小丫头板着忽闪的眸子,让人不忍拒绝。

“那你们去帮小丫头抓一条吧”云楚无语,只得吩咐一边的宫婢了。

“奴婢不敢”几名宫女连连退开,脸上露出惊慌的神情。

想也是,皇宫里养的鱼大概是不能私自下去抓的吧,云楚无耐,这小丫头一直抱着自己大腿,感情自己不帮她抓一条,她是不会善罢甘休了,看她的身着打扮,应该是皇帝最小的女儿九公主明喜了,既然她是公主,那抓条鱼应该没啥大事吧。

“那好,姐姐去帮你抓上来,然后你就跟宫女姐姐她们玩好不好?姐姐还有事要办呢”云楚打着商量,太后那里去晚了,怕是又有机会给她刁难了。

“嗯…”明喜垂着脑袋,似是在思索什么,随后才应道:“那好吧”忽闪的眸底精光闪闪,云楚忙着去抓鱼,没有注意到明喜眼底的一丝狡黠。

云楚很快的抓了条小鱼儿上来,塞到明喜手里:“诺,鱼儿已经抓来了,你自个玩吧,要是它不死的话,你就将它放生哦”

说完,刚想转身离去,却见明喜那原本笑意嘻嘻的脸上闪过阴喻,将手中的鱼儿往地上一摔,那原本活蹦着在挣扎的小金鱼顿时奄奄一息,在石板是弹了几下便死去。

云楚眸底清明的颜色忽暗,她可不觉得这小丫头会这样玩一条小鱼,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这孩子看得太单纯了,可是这明明还是个三岁的小丫头,怎么会…

“来人啊,来人啊,父皇最喜爱的金玉鲮鱼被人杀死了”明喜扯开嗓子在那里大叫,不一会儿,小小的湖心亭边便聚满了宫婢侍卫,就差来个做主的了。

“是她,是她杀了父皇的金玉鲮鱼”明喜怒眸闪闪,指着云楚对众人说道。

云楚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小丫头定是受人指使了,不过这金玉鲮鱼,还真让她无语至及,不就是条小金鱼吗,只是长得好看一点而已,金黄的身子红色的鱼尾,在现在比比皆是好不,怎么在这里就成了皇帝的宝贝了,如此看来,她的罪过来真是大了。

侍卫一拥而上,将云楚围在中央,生怕她逃了似的,那些宫婢看云楚的眼光更是充满了同情之色,要知道这可是皇帝最宝贝的鱼儿了,几乎每阁两天都会亲自来喂食,现在被云楚这么一抓,就毁去一条,可想而知皇帝会有多愤怒。

云楚凝眉,心下满是不解,这明喜是皇宫最小的公主,她的母妃是琴妃,年纪尚轻,却因为性子懦弱,不怎么得皇帝宠爱,加上后宫女人又多,要算计,她根本不是对手,所以在宫中她也算是个隐形人了,皇宫所有的公主里,除了皇帝最宠爱的明玉,再一个能得他令眼相看的便是明喜了。

所以她一声戾喝,这些侍卫都会过来,云楚眉头打结,都怪她看到可爱又美丽的人就心痒痒,当真是失策。首先过来的是皇后,明喜赶忙迎了上去,匍匐在皇后身边,眉头拧成一团麻花样,很是难过道:“母后,喜儿本来是想到这里来看看小鱼儿的,谁知道来的时候便见这位姐姐在湖里抓鱼儿,喜儿上前劝她,让她别碰,可她偏不听,非但把小鱼儿抓上来了,还说要把鱼儿烤着吃了呢,喜儿让婢女将鱼儿夺过来,她竟然恼羞成怒,一把将鱼儿摔在地上,然后…”

说到这里,明喜还硬生生挤出两行眼泪:“然后小鱼儿就死了…呜”

看着那小小的一条鱼钱早已没了生息,皇后一张脸瞬间拉长,犀利的眸光冷冷的瞪着云楚:“你可知这是皇上最喜欢的鱼儿,便是自己也没舍得抓过一条”

云楚挑眉,对这一切表示非常无语,淡淡的扫过小丫头的身影,见她还冲自己吐着鬼脸,云楚心底的怒气就没处发,这个时代的人都是怎么了,怎么连个三岁的孩子都如此重的心计,当真是令人心惊。

“这鱼儿不是我弄死的”云楚也不打算多解释,坚毅的把自己的话甩在那里,她总不能解释说明喜在撒谎吧,相信这种话就算她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不是你,会是谁?难不成你想说是喜儿,当真是可笑”皇后口吻中满是冷讽:“就算你是远儿的王妃,也不能如此猖狂,先是宴会之上失仪,这会儿又来谋杀皇上的金玉鲮鱼,今儿个若不办你,怕是难以服众”

“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我?”云楚冷笑,貌似自己跟这皇后没仇吧,她为何要咬着自己不放,还有明喜这小丫头片子,到底是谁指使她来陷害自己,那人绝对不会是她的母妃,可要说是皇后,又没道理呀…

“私毁圣物者,当崭”皇后目光冷冷,吐出的气息寒寒若雪。

这命令一下,那些围住云楚的侍卫便想要上前架住她,云楚转身,清冷的眸子扫过围着她的侍卫,随后才对皇后道:“就算是平民犯错,也有伸冤的机会,皇后娘娘何故连云楚的解释都不听便要下狠手”

“你有什么可解释的,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还想狡辩不成”皇后冷眼瞪过在场的婢女,受到震慑的目光,纷纷点头。

“就如九公主说的一样,是宁王妃将鱼儿摔死的”

婢女附和的声音一波比一波大,为首的便是明喜身边的那几位了,后来的那些,只是见皇后的眼光,才纷纷跟着附和。

“呵,既然众口一词,那我的解释皇后娘娘便不要听了吧,反正我说什么,皇后娘娘也听不进却,既然如此,那娘娘要杀便杀吧”云楚放松了口气,一幅无所谓的样子,随后又道:“只不过如此一来,云楚的冤死便会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到时候传出去,百姓皆知,皇后娘娘连个伸冤的机会都不给便处死云楚,到时候天下怕是又要传出什么难听的流言了…说皇室目无子民、以权压人…等等这些,简直是不堪设想,皇后娘娘确定要这么做?”

“你敢威胁我?”皇后脸色扭曲,跟在宴厅里那端庄样简直是两个人,思量片刻,才冷哼道:“那你到是说说你的解释”

“太后传召,云楚路过此地时九公主的婢女硬拉着我来帮她抓鱼给九公主玩,我并不知这金玉鲮鱼的价值,再看九公主长得如此可爱,便想帮着她们一把了,哪知道我递给她们之时,她们一个手滑没接住,硬生生的将鱼儿摔死了”云楚云淡风轻的说道。

对上九公主讶然的目光,云楚讽笑,她才没蠢到说真话,虽然这事本来就是九公主诬陷,但她若把这事推到一个孩子身上,谁也不会相信的,但若把这事推到那些婢女头上,那效果又会不一样了。

淡眸扫过九公主:“喜儿,我也知道你想要维护自己的婢女,所以才把这事推到皇嫂我的头上,你定是以为皇后娘娘见我是王妃,便不会对我动手了吧,所以才想着让我顶下罪,也要不了我这条命可对?”

云楚给她一点甜头,这丫头虽然才三岁,却也知道自己先前的做法是相当冒险的,若被云楚这么一说,她的罪责还真是减轻不少,而且这还是在人前变着相的夸她护仆,一时之间眸光有些闪烁。

那些被盖上黑锅的婢女却连忙跪下:“皇后娘娘明鉴,这事与奴婢们真的无关,王妃她在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们心里有数”云楚暗藏冷箭,嗖嗖的扫过那几名婢女,被云楚的眼光震的,个个感觉后背发凉,这事可真不关她们的事啊,都是那小主子惹的祸,求救的目光不由瞥向明喜。

皇后见状也大至明白了,这事有猫腻她是知道的,但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来除去云楚,冷声道:“你说太后传召你?路过凤祥宫可是不需要经过这里,那你又怎会出现在此”

“那就要问传话的婢女了,这可是她一路领着我过来的,我还以为太后此时不在凤祥宫呢,所以才往这边来”云楚表示她不知道,只是被领过来的。

“那婢女何在”皇后淡眸扫过在场之人。

“在帮她们抓鱼之前,我让她去回禀太后了,此刻她应该到太后那里了吧”云楚实话实说道,心里却在盘算着小久久,这时间能拖一下便拖一下,这既然是皇帝最喜爱的金玉鲮鱼,那得知它死了的消息,极有可能会赶过来。

至于那婢女,只要传过来一问,她为何会在此的事便能说清楚了,至于那条鱼,只要弄点东西证明一下便能真相大白,明喜既然也碰了鱼,手上定是有腥味的,一验便知,她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事怕不那么简单,那利用明喜的黑手,既然敢利用这么个小丫头,定然把后事都安排好了,她如今也只能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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