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到这个城市已经一年多了。她在工厂做工。她总是完不成生产任务。管工甚至辱骂她。思来想去咽不下这口气,一咬牙辞职不干了。

经过小姐妹的介绍,通过面试,凭她的脸蛋儿和身材以及二十过后的年纪,顺利的进入了“夜莺俱乐部”。当上了地下坐台小姐。

麻姐是老板。她教她许多规距。阿吉明白,到这里还是要忍耐。对客人绝对要服从。逆来顺受就对了。

如果不干又能干什么?

如果不来这里又能到哪儿去呢?

如果不是家穷也就不会出来打工。

如果有一点办法……

她决定屈从。屈从于老板,屈从命运的安排。

她先从端茶倒水、待人接物开始。笑脸是她的面具。

一整天下来,腰酸背痛,骨头松散,面部僵硬,身上好多地方被客人拧过、掐过,淤青一片。同屋的阿绿撇着猩红的小嘴叫道:“哼哼!这算什么。更厉害的你还没遇见呢!我的胸部还有大腿内侧,已经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了。呸!那些变态狂!”

麻姐的声音溜溜的传来:“阿绿呀!有客人。”“哎!就来。”她摔门出去。阿吉瑟缩着往墙根靠过去。“什么事情都不是好干的!”她想。

她有过不想再做下去的念头。可是身份证已把她押在了这里。

就这样干了下去。一个月后,她渐渐适应了这个环境,这种生活。人也放开多了。

这天晚上。麻姐兴冲冲的拉过阿吉,递给她一个套盒。笑眯眯道:“贵客到了。阿吉!你也锻练的差不多了。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客人。他可是大牌哦!你要小心伺候。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今后决不会亏待你的。我会好好疼你的。就看你的了!呶,这是给你的行头。你快把它换上。好好装扮装扮。我教你的你别忘了施展。快穿吧!”她催促着,从盒中拿出一件轻软、透明的绯色沙裙。哇!她眼睛照亮了。

阿吉心跳耳热的接过衣服。麻姐跟她到房间里帮她换上。再帮她轻施脂粉,扫眉、画唇,一枝妩媚、娇艳的花朵立时绽放开来。麻姐满意的点头:“不错!你往后会红的。我保证。只是你要记住我的话,男人喜欢狐狸精。不喜欢青涩的苹果。等你什么时候变成狐狸精,你就成功了!哈哈!”她走出门又回头叮咛道:“阿吉你别忘了去七号包厢。七号!”

阿吉捂住心跳,努力平静自己。“这一天终于到了。风暴即将来临。就要跨过那道门槛了。是地狱也要走一遭了。”阿绿推门进来喊叫道:“大小姐,还不快去!还在这里孤芳自赏呢!你今天可是艳冠群芳啊!七号人物等着你呢!”

她明白是该出场了。她对阿绿一笑,走出门去。一种沉重的不安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祝你好运!”阿绿的声音尾随过来。

这一去……

七号包厢内。灯光幽暗。蜡烛点燃在高脚杯里。桌上有切好的水果,点心,瓜籽,还有酒。低靡的音乐在包厢里串烧着氛围。暧昧的夜生活开始了。她走进包厢。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白风衣的男人。派头十足。一道冷光向她射来。她强压下恐惧,走到他身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面带笑容举起杯柔声道:“祝您快乐!请干了这杯酒。”男人端起杯,她一仰头先喝了下去,然后又续上一杯。她需要麻痹自己。

男人缓缓喝下杯中酒。她赶忙给他斟上酒液。连喝三杯。体内热血奔流。她抛过去一个媚眼,站起身邀请他道:“先生!请您和我跳支舞吧!”她伸出手去。男人随她站起来。她把手放进他左手里,右手搭在他肩上。她感觉到他的右手自然的环到了她的腰间。只是他的手凉浸浸的。渗入到她的薄如蝉翼的纱衣里。“看来外面夜露风寒呢!”

她们随着舞曲摇曳着。她的心慢慢沉醉在他俊逸的面容和轻柔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搂着她开始旋转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眼前的一切都开始飞舞旋转,晕眩向她袭来。迷迷糊糊中她觉得环在腰际的手伸长了整个绕住了她的身体。他的舌头长长的掉下来,在她的脸上扫来舔去,一股陈腐的气息钻入她的毛孔。她被裹倒在沙发上。“不要啊……”凄厉的叫声刺破夜空。她的口中被填塞了一块冰。在凉意冲击下,她冻僵了。“嘶”她的衣服被扯破了。“啊……”她模糊的感觉到身体被锐利的刀切开了。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了。她躺在自己的**。阿绿给她端来一杯水。轻声说道:“你醒了。你没事吧?”她一脸茫然的摇摇头。喝下那杯水。水在胃里翻腾着,她剧烈的呕吐起来。阿绿叹息道:“看把你折腾成这样了。你失血过多。”

“哦!”她的胃在**。阿绿拍拍她的背安慰道:“这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你先休息。我出去做事,一会儿给你送吃的。”

阿吉看她出去。闭上眼睛回忆发生的事情。她想起来有个男人向她注视,然后跳舞。那手、那舌头、还有冰。“啊!”身体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瑟瑟发抖。太可怕了!那一幕不敢再想。她抱住了头,卷缩在墙角落里。

麻姐过来看过她。让她好好休息。并塞给她一些钱。她也安慰她道:“阿吉!你别怕。这个男人可能有些变态。可恶!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有些人很温存体贴,粗暴的极少。你是赶巧碰上了!以后就好了。我以后给你介绍温顺老实的主儿。你先养身子吧!”

“鬼!有鬼!”麻姐出门听到她说话。

阿绿送来饭菜。她勉强吃了几口又吐了。胃还是不舒服。她昏昏沉沉的躺下。阿绿出台去了。

半夜,有人给她送来一杯饮料,蓝色的**顺喉而下。她睡的很安稳。

她不吃饭不喝水,气若游丝的躺着。肚子明显的胀大起来。阿绿告诉了麻姐。麻姐请来了丢婆。她会看相、会医术。丢婆进门搭眼看了一下躺在**昏睡的阿吉。她失声叫道:“啊呀!她印堂发黑,身上有鬼气。”她搭上脉搏吃惊道:“有胎。这事过去有多久了?”

麻姐不知所措道:“才几天。才一个星期的功夫吧!不会吧?”

丢婆叹息道:“你看她肚子。不会错的。是鬼胎暗结。”

麻姐头痛起来:“怎么碰上这怪事!当时那人给了很多钱,很爽快的。要多少给多少。人好像长的也不错。我好心介绍给她,谁知她命苦。摊上这号主儿。不干不净的晦气!谁能想到呢!那你说怎么办好?能不能给她处理了?打下来?”

丢婆摇头:“不太好办。这不是平常打胎。我也发怵啊!”

麻姐急道:“我多给你钱。你老想想办法吧!她是一棵摇钱树呢!”

丢婆为难的说:“我先试试吧!成不成在天。我去熬药。做一些准备。晚上过来。你找一间僻静的地方安置她吧!唉!很凶险呢!”她往外走着说着:“阿吉不吉呀!”麻姐答应着送她出去。

晚上。阿吉被抬到后院一间空屋子里。她只是昏睡着。肚子鼓的更高了,像充过气一样。丢婆随麻姐到来。她拿出许多符咒,贴满了整个墙壁。又从茶壶里倒出汤药。示意麻姐叫醒阿吉。她扶起阿吉,轻声呼唤道:“阿吉!阿吉!你醒醒!醒来喝药吧!阿吉!”她勉强睁开了眼睛。丢婆给她灌了一勺药汤,她刚咽下,就猛的喷射出来,一直呕吐不止。她呕的喘不过气来,一头倒下。牙关紧咬着。

丢婆无奈道:“还是打一针吧!把胎打下来。”麻姐点头。她们摁住了阿吉。这时阿吉突然睁开眼睛,眼中光芒四射。一阵阴风刮起来,贴在墙上的黄纸都被吹飞了。阿吉的头发飘扬起来,她力大无穷的推开呆愣着的丢婆麻姐,直直的躺回到**,像僵尸一样一动不动。那两人被摔的昏了过去。

一双惨白的手从空中飘移了过来。它伸出尖尖的手爪,划开了阿吉的肚腹。“啊!”惨叫声中,热血喷涌而出。只见一个灰溜溜、皱巴巴的奇形怪状的小东西从肚子里面快速爬了出来。

那双手捧起了它!

……

丢婆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坐起身一看,麻姐不见了。阿吉躺在**。肚子裂开了。两眼圆睁着。血淋淋的一付惨相。

她嚎叫着,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个人间地狱。

麻姐神秘的失踪了。

阿绿有天晚上,看见七号包厢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看背影像极了阿吉!她心想,阿吉这几天不知去哪里了,麻姐也不在。这事有点怪呢!门口的女人忽然转过头来,冲她一笑。“是阿吉!”她走进了包厢。一个声音穿墙而来:“阿绿!你来。”

她不由自主的向七号包厢走了进去。只见阿吉一个人坐在幽暗里。两眼直直的射过来。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想退出门去,一团白雾挡在了面前。阿吉轻笑道:“不要怕阿绿!夜莺俱乐部是我们的了。嘿嘿嘿!”白雾中伸出一双手。“啊……”一个破碎的声音飘浮着:“夜莺……俱乐部就是魔鬼俱乐部。让我们……狂欢吧!呵呵呵!”

三只酒杯碰撞出血花四溅。夜莺歌唱起来。野鬼孤魂纷至,狂魔乱舞。小鬼酒保端过酒杯割开手腕,红的**注满酒杯。烤炉上,炉火正旺,一些排骨、几根手指肠正翻烤着。“滋滋”直响。

魔鬼狂欢夜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