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这样说,我就明白了。”鹿鸣忙摆手,表示自己想起来了。

“倭国房子里的那个局,倒是和郭虎的有一点相似,起初我倒没将他们联系到一起,直到今天,你带我去台东的那个房子,我又不自觉的浮现出了这种感觉,并且我还在里面找到了张鹤圆特有的那一枚紫冰银结印符。这让我很震惊!”鹿鸣说到这儿,转头看了我一眼,强调的眼神瞪着我说。

“你是说……这事儿,包括路虎的那一件事儿,还有想害我的人,很可能和张鹤圆有关?”我顺着鹿鸣的思路往下猜测道,只不过说话声很小,没敢斩钉截铁的说。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测,这不是咱们去济南,我也是想找出真相。还有你说张鹤圆平白无故给你改命,我更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了,难道他不怕早报应?这种逆天的行为,就是给我是个胆子,我也不敢啊!”鹿鸣一圈垂在墙壁上。脑子里想不通的事情令他太过苦恼了。

我安静了片刻,没说话,鹿鸣稍微停了一会儿,觉得身边突然安静下来,有点不适应,抬头问我说:“丁丁,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

“我……”我有点说不出口,这几分钟的功夫,鹿鸣的话有点让我迷失了。

“你快说,别让我着急!”鹿鸣声调大了一倍。

“记得你那次在倭国房子出来之后的情形么?说话都说不利索,我好像被张鹤圆弄得,也经历了一次那种情形,我也差点从五四广场的别墅上跳楼,是张鹤圆救的我,在这之后,他帮我改的命!而且……”我说到这儿,嘴里跟塞了鱼翅一样,再一次卡住了!

“而且什么?你快说!”鹿鸣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双臂,手中力道很大,掐的我生疼!

“嗷!你轻点,捏疼我了!”我疼的叫出声来,忙将鹿鸣的手打开。

鹿鸣忙一边道歉,一边紧握着拳头,骨关节走“咔咔”的作响,看得出来,他有点冲动,一点都不像以往那么淡定了,他还在不停的询问我:“丁丁,你快说,而且什么?”

看着鹿鸣这么看重我的话,我只好将张鹤圆从编织袋子里浑身是血的钻出来,这一段经历讲给他听了。

听罢之后,鹿鸣就跟丢了魂一样,浑身无助的后退了数步,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目光惶恐,双目无主的到处乱看,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句话:“师父他,师父他说对了,他说对了……”

我抽出一根烟,点上,也蹲下来,按住鹿鸣的肩膀,略带关心的问他:“鸣哥,你怎么了?别吓唬我,你可是我的精神支柱啊!”

鹿鸣抬起头来,看着我,嘴巴张开了一下,却又合上了,想说说不出来的神态。

“怎么啦,鸣哥,你想说啥,别让我在这儿干着急啊!这大半夜的,咱不能老蹲在服务站的厕所玩吧?”我一遍劝鹿鸣,还顺势看了一眼厕所,偌大的厕所中,就只有我和鹿鸣两个人,还有几盏并不是很亮的灯泡。

“滴答”“滴答”的滴水珠声,让人很不舒服。

“丁向前……”鹿鸣突然喊了一句我的名字。

“我在,鸣哥。”我紧紧压住他的肩膀,还特别细心的又重新点上一颗烟,塞进他嘴里,他倒也不客气,叼住之后,猛吸了几大口,呼出了烟雾之后,他显得平缓多了。

“你什么都不懂,这次去济南会很危险,就算是你硬跟我去,也不会落什么好,反而可能还会给我添麻烦,这件事你没有好处捞的,要不,要不你……你跑吧。”鹿鸣没头没脑的给我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揍,你这叫什么话!看你说的!我他眯是那么不仗义的人么?你这是在骂我,你知道么?”我不乐意了,上来便给了鹿鸣一拳,忒不解气了!我还问了问我的不解:“鸣,为什么你刚才一直说,你师父说对了?难道他预见到这一切了?咱师父不是早去世了么?”

鹿鸣兴许嫌是地上太凉,地上坐累了,这时从地上站起来,拍打了一下屁股,朝服务站外面走去。我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一出厕所门,迎面一道冷风劈在了面门上,外面风很大,空旷的停车场内,更显得冷清,整个服务站都黑乎乎的一大片,能见度很低。

高速公路上不时飞驰过去几辆大货车,周围寂静极了,压得让人透不气来。

“张鹤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张鹤圆了。”鹿鸣望着天空中的残星,感慨万千的说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说到张鹤圆身上去了?”我学着鹿鸣的模样,也看向天空中的星星,可大部分都被黑云遮住了,月黑风高杀人夜啊,天空中有一架飞机一闪一闪的飞过,速度不是很快,一会出现,一会被云彩吞没,不知道张鹤圆在不在上面。

不过我依旧还是迷糊,貌似目前看来,这件事已经不在是简单的私人恩怨了。

“师父临终前,曾嘱咐我,以后不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状况,都不要和张鹤圆有过密的交往,我没有听他老人家的。”鹿鸣又抽了一口烟,喷向了天空中。叹了一口气,鹿鸣没给我说话的空隙,继续说着:“丁丁,你应该很清楚,我家里那一堆的档案吧?”

我有印象,点点头,说道:“当然记得啊,那不是你的工作么?你是靠这个混饭吃的不是吗?上面写的东西我都看不懂,不过貌似都很专业,很深奥的样子。”

“那些档案都是张鹤圆交给我的。”鹿鸣忽然这样说道。

“我擦,那还不好嘛,上面那些活,最次的都能赚好几万,我要是懂你这行,我丫早就发了,可惜我不是业内人士。”我埋怨鹿鸣矫情,有钱赚,还那么多废话。

“发?你省省吧,你个局外人。”一听这话,鹿鸣好像也是有苦衷的。

“我接他那么多活,主要是想还清自己的阴债,可是我毕竟懂的还是太少,张鹤圆天资聪颖,十七八就跟着师傅他老人家走南闯北了,那时候我还在寻思考大学呢,虽然考上了并没啥大用,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他妈的博士都不值钱了。我再想回去学,已经来不及了,而张鹤圆他可不一样,他不仅学的快,还擅自修了很多不好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在我上学的那几年,他混的可都是经验啊,他可是实打实的全才。”鹿鸣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竟然透露出崇拜来。

完蛋,我一看鹿鸣这表情,就知道了,鹿鸣和张鹤圆根本没法比,怪不得去济南还得拉着帮手呢,我不禁嘀咕道:“鸣,这个张鹤圆真的那么厉害么?为啥那次你从济南回来还一身的伤,按说应该是小菜一碟才对吧?”

“你有所不知,我的想法和张鹤圆不一样,他对还阴债什么的不上心,他觉得虱子多了不咬,账多了不愁,他压根就没打算还,我呢?我可不一样,我是正儿八经还的,你可能不知道,带着阴债修行是修不成的,这也限制了我们两个人的实力。”鹿鸣越说越激动。

“限制你两个?限制什么了?”我听的竟然入了神儿,完全不觉得冷了。

“你听我慢慢说,师父他老人家师承给我之后,就将坛给撤了,这样一来,我还不清阴债,修为上不去,也就没有能力设坛,就算设了,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而张鹤圆他更干脆,他压根没打算要还,而且欠的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所以他修的,一般都是像金庚越那样逆天的东西,均是已阴兵鬼将一类的派系,所以那一次,对付金庚越狠费劲儿,还是靠他的雷劈木,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说完之后,鹿鸣看向我,一脸的苦笑,猜测着我能否理解他的苦衷。

我也不管懂不懂,忙点头感叹,嘴里说着“可惜,可惜。”听鹿鸣他跟我叨咕了这么久,我怎么越听越觉得鹿鸣像是二把刀啊,空有理论,实践白搭的感觉,百无一用是书生啊。难道真像网上所说的那样,每一个男人背后都有另一个男人在身后,不过千万别掉地上肥皂?!

“那……这么久了,你阴债也算改还清了吧?那天我闲着没事儿,让一个老先生算了算,我也欠了九万多钱的阴债呢,这得还到啥时候?你教教我,该怎么通过第三个人还?记得你说过,自己没办法还的。”我的话明显重点是后面一句。

“还清?还清倒是好了,反而欠的还更多了,现在整一堆烂摊子,还有你。”鹿鸣朝我一摊手。

我“哈哈”一乐,一把拦住他的肩膀,这时候也只能笑一笑了,我感叹着说:“咱哥俩真是一对奇葩。”

“我现在就是闹不清,这个让你处理台东房子的女人,和张鹤圆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随身物品会在那口海碗里,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了点头绪了,千丝万缕,都离不开张鹤圆,所有的事情都阴差阳错的和张鹤圆有那么一点关系。”鹿鸣双手抱着肩膀,朝车的方向走去。

“可不是咋地,就连你师父对张鹤圆改变态度的那段经过,保不齐都是他讲给你听的,你和我一样,一开始我是被你蒙在鼓里,你呢,则是让张鹤圆蒙在鼓里了。”我打趣说道,完全不在意鹿鸣的神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