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些日子狠心将他赶出来,可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过来,自己也是十分关心他,这一段时间,钱清坤根本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养好身体之后,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张鹤圆的生活,总是担心这小子走邪路。

“不能等了!我得去看看,别在真出了什么意外!”

钱清坤担心的说道,一转身,他朝着小林所在的楼房走去,同时,他在口袋里抽出一条丝带,丝带是白色的,大概一米多长,上面每间隔一寸的地方,就会别有一枚铜钱,就这样一圈一圈的,钱清坤开始往自己手腕上,和虎口上盘,最后打了个死结。

钱清坤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早在今天下午早些时候,在张鹤圆刚刚着急慌忙拦下出租跑的时候,钱清坤便已经注意到事情的不妙了,不过他并没有现身,他独自盘查了一下这座房子的租户,这一查之下,他才有一些心里不稳当。

原来这个叫小林的,和自己是同行,吃的是同一碗饭,只不过他的具体来历,由于时间紧促,并没有调查清楚,钱清坤只知道这座房子不太简单,在小林入住之前,曾经空置了两年之久,之前还被房东改建成了一家青年旅社,不过经营了没多久,就倒闭了。

据传,在当作青年旅社营业的期间里,里面电死过人。后来生意就差到爆,没有办法,只好改迁了。还有一种说法是,这个宅子一到晚上人休息之后,就会发出一种人踩地板的动静,“咯吱咯吱”的,就跟在人的床边晃悠一样。

这座房子靠路南,德式建筑,有门有院,还有很多绿色植物,院内单独的一栋楼房,三层高,是个人从政府手里承包下来的,一年两百多万,按说这个价格在这个地段那简直就跟白送一样,要是改造个宾馆,利润不可想象!

可奇怪的是,两年之内愣是没人租,一直空置着,直到被小林盘了下来。

住在他对面的邻居这样对钱清坤说道,他起初并没有立刻搬进来住,而是先将这大院里的花花草草,树木植被全给拔掉了,弄的原本盘满爬山虎的墙面上也是光秃秃的,显的异常难看!

一点绿色的气息都没有了,一到秋天,加上这破旧的建筑,还有锈迹斑斑的铁门,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错觉,一看就不像是人住的地儿!

这还不算完,小林他住进来之后,整天整宿的窝在家里生炉子,每个屋子都往外冒烟,本来就是木头房子,街坊街里的偶尔进去窜窜门,总闻着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儿,呆久了还头疼,这下可好,久而久之便没人愿意往他家去窜门了。

钱清坤也是道听途说,拿不准哪条是真,哪条是假,不过如果按照他的思维来断定这些无头无脑的行为,倒是可以说得通,就是他将本来没什么事儿的房子,硬生生改成了凶宅,而且还是大凶,除了自己,别人只要住进去,就是死!

看着这一座大房子,钱清坤心情很沉重,趁着现在是饭点儿,四下无人,他攀爬着防护栏一角,翻身一跃,跳了进去!

翻进院子之后,钱清坤双脚一落地的瞬间,他便顺势一个侧滚翻,一是卸力,二是避免暴露目标,这都是跟电影里学的,虽然年纪不小,也没有拖泥带水,动作轻盈,一口气儿完成了整个动作!

也亏在这院子是长方形,宽度不大,连滚了两圈儿,然后,他横身紧紧贴在了墙壁上,活像一只壁虎,迅速的闪进了摄像头的盲区。

侧头打量了一下这座楼房,岁数着实不小,比钱清坤的脸还顿显沧桑呢,这简直就是文青们的最爱啊,钱清坤摸着手下这灰不溜秋的墙壁,他尽量靠着墙体突出的棱角,缓慢的侧身往前挪动,躲避着摄像头,以免打草惊蛇。

绕到了正门儿的位置,他闪进楼道内,顿时四周安静了下来,楼道里也没有个照亮儿的东西,钱清坤只好摸索着黑暗往前走,蹑手蹑脚的,一层一层的往上爬,不敢发出丝毫的动静儿出来,说着挺容易,做起来挺难的。

这建筑里面大部分都是木头的,甚至楼梯都是木头搭的,怎么可能不发出动静?木台阶被踩压的同时,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这声音一次又一次钻刺着钱清坤的耳鼓膜,他好几次悬空的脚都不敢落下去了,眉心都冒出了薄薄一层的虚汗!

爬了两层,钱清坤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细节,就是这楼内的住户,虽然没人住,其屋门却都被莫名其妙的拆卸了,四敞大开着,有遮挡物的也只是非常简陋的挂了一个门帘,透过门帘朝里望去,还隐约看到一些晕黄的光晕,一晃一晃的十分不稳定……

莫非是蜡烛?

钱清坤这样想到,后又有一些不解,不禁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哎?奇了怪了,怎么有灯不点,亮蜡烛?现在同行越干越后退了?不行,我得进去瞧瞧,我的信息难道落后了么?”

他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靠近其中一间屋子门口,竖着耳朵听了片刻,听到了屋内不时有东西碰撞的声音发出来,有些清脆,具体也弄不清楚是什么物件发出的动静,压不住好奇心,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

门帘前打量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屋内有人,钱清坤敛开一半门帘,弯腰钻了进去,屋内的情景立刻尽收眼底。

客厅里很空,足足有四十多平方米,任何家具都没有摆上,唯独大厅正中央竖着摆了一张沙发。沙发上被一张白布盖着,像是下面有活物,因为白布正在有节奏性的起伏不定,还凸显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看到这儿,钱清坤瞬时间有一些紧张起来,呼吸也跟着变得快了些许,他深呼吸了几口,借着烛光继续观察,自己下意识的将手也攥的紧紧的,进入了一个防御姿态。

抬头看去,在沙发正前方的迎门墙上,被沾上了一根白蜡烛,白蜡烛的火苗贴着墙壁一抖一抖的燃烧着,滚滚流下的蜡液顺着滴落到地板上,已经累积出了一座小山的规模。这样看来,估摸着这个人躺在这沙发上时间不短了,蜡烛的火苗儿将本应该雪白的墙面熏出了一大片的黑。

屋顶的天花板上,本应该是电灯的位置,被人为的系上一条红绳,倒悬着垂下来一只筛子,筛子下面倒钩着一只鸡,正好笼罩在这沙发的正上方,鸡的脑袋还不时的抖动两下,还是一只活的!

那碰撞声感情是这样来的!

钱清坤伸出手想去揭开那白布,起初他犹豫了一下下,有一点忌讳,毕竟也算是同行,自己这样贸然插手,算是破了规矩,可他又抬头观察了一圈这屋内的摆设,这他妈哪像是什么正经人所为!

他年纪大,心地直,眼里揉不下沙子,最终还是将白布扯开了!

白布一落,罩在下面的人也出现了,沙发上躺着的是一个女人,上半身暴露,双手交叉在腹部,下半身倒是有一件内裤穿着,她就这样双目紧闭,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钱清坤打量了一下,看样貌,这女人也就二十五岁左右,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受人蛊惑呢!

叹息之余,他上前扇了她两巴掌,想让她醒过来,一连几巴掌,她都不带苏醒的,反而因为扇她,自己还沾了一手的白面儿!

“等等,这……这又是什么?”钱清坤更加疑惑了,从那个女人身上捏起一小抹,在手指间用手指肚儿细搓了一会儿,竟然还有些发热!也是不明真相,他凑在鼻子前一闻,眼睛立刻瞪大了一圈!

“这……这是要将活人当鬼使!”钱清坤惊的连退了数步,指着沙发上的女人,失声说了出来。毕竟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人,钱清坤很快便强行镇定了下来,除了觉得这法子太过恶毒之外,他也为这个主动献身的女孩儿惋惜,被这样一弄,不晓得她要少活多久!

我得救她!

这个念头就这么一闪,钱清坤便拿定主意了,从缠在自己手上的红丝带上撤下了一枚铜板,起身就要去在她眉心上挂,手还没伸到地方呢,那个浑身被涂的雪白的女人居然突然之间睁开眼睛了!

这反常的一幕吓的钱清坤也是跟着一哆嗦,她……她被我扇醒了?自己刚想露出微笑呢,可下一秒,他的脸上立时就僵住了!

这个女人睁开的眼睛中,眼珠的瞳孔非常小,只有一个针孔大小,而且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她面无表情的盯着钱清坤捏着铜钱的手,闪电般伸手一把便抓住了,就跟逮住鸡爪一样,上去张大嘴巴就啃!

“啊!”钱清坤估计错误,自己也没有及时缩回手来!被那个女人一嘴咬下去,疼的也是忍受不住,头发都竖起来了,直接便是抬起一腿直接踹在她的面门上了,用力过猛,再加之那个女人身形瘦小,还没有沙发长呢!被这么全力一踹,直接连人带沙发倒飞了出去!

钱清坤的手指被她锋利的牙齿硬拉出一道伤口,血液立刻流的满满的,气的他也是不停的咒骂道:“你……你他妈什么啊,上来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