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你要快点,都靠你了!”钱清坤在心里喊道!

张鹤圆这边,他一直在奔跑,跟阿甘一样,RUN!RUN!RUN!一个小时之内,又是扒车,又是蹭顺风车的,横跨青岛三个区,来到了小林的楼下,手里没有趁手的家伙,他从旁边树上掰折一根树杈,当棍子,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小林的宅子,大铁门直接就是生生踹开的!

只不过……

当他再一次来到小林的屋内,里面已经空了,悬在屋顶的吊灯被砸的千疮百孔,灯油流了满满一地,很多东西也被尽数烧毁,屋内明显就有激烈搏斗的痕迹,还有丝丝的血迹,他有点茫然,这是哪一路的高手搭救呢?

看见地板上被钉的自己的照片,钉子也被拔掉了,张鹤圆捡起来,有点茫然,他将整座楼都翻了一个遍,任何人都没有发现,好像都在一瞬间走光了。

最后在二楼的一堆呕吐物里,他发现了一条绑满铜钱的红丝带,这条丝带十分眼熟,他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当他抓起其中一枚铜钱细看之下,上面一个小小的,用刀子划出来的白痕,是一个字,一个“坤”字,他顿时间流泪了!

“师……师父……”张鹤圆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他眼泪都来不及擦,发狂一样奔向了钱清坤的住处,这不去倒没事,一去之下,更是绝望透顶,屋子里已经搬空了,门口的防盗门上,写着一个转租的字样。

看到这儿,鹿鸣拍了拍因为酒喝多了而导致的头晕脑胀,摸了摸身边的空酒瓶儿,酒已经全部喝光了,一口气看了这么久,眼睛自然也是干涩难忍,他转动了一下眼珠,做起了眼保健操。

闭着眼睛,鹿鸣心里回忆着,那一晚,自己是刚上夜校回来,与师父他几乎就是前后脚,模糊记得师父的身上很脏,大半夜的却要搬家,当时他当然很费解,但是自己听话,愣是大半夜的将所有的家当都搬去了宾馆,造成一种人去楼空的假象,原来是为了躲张鹤圆,师父他老人家真是良苦用心呐!

这样做或许也对,要是张鹤圆再回来,师父或许就狠不下那颗心再一次赶他走了吧?

从那之后,师父他就一病不起,不久便去世了,想必和小林之间的对决是直接原因!鹿鸣忽然有种释然的感觉,一股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也罢也罢~他低头一看手表,哎呦!已经凌晨了!要不说总觉得肚子空呢!

站起身来,鹿鸣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点开未接电话,都是小诗打的,还有几条未读短信,内容都一样,大致都是些:“小花花你也不管了?”“小花花想和你说话!”“你在哪里?”等等,是啊,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家了。

可是脑海中的谜团才揭开了一半,不行,自己还得留下来继续看,顶多再看一上午。

鹿鸣打定主意,小跑着拉开卷帘门,出去在路边摊位又买了些豆浆,油条什么的回来,还有一大包矿泉水,他又回到了这酒吧的地下室中。这一次他留神观察了一下地下室的屋顶,那盏大号的大油灯被吊在了上面,不过看样子并没有使用。

鹿鸣猜想,这地下室的中的布局,想必和小林家的布置一样,张鹤圆果然更中意小林的路子,哎……张鹤圆呐,张鹤圆!你怎么就不解师父的苦心呢?

咬了一口油条,鹿鸣看着墙上被插满红线的地图,这些被标出的地点似乎就是张鹤圆和师父去过的省份,那时候自己忙于学业,空掉了这些经历。

经过这一整夜的推敲,梳理,鹿鸣逐渐明白了这一段他不了解的往事,怪不得张鹤圆在得知师父的死讯之后,异常的淡定与冷静,张鹤圆当时给自己的感觉就好像是他走上了邪路,而且对师父怀有莫大的怨恨,现在看来,想必那股怨恨全是因为小林引起来的!

回想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总给张鹤圆冷脸子,也是误解他了,包括小诗,小诗对他的厌恶更是剧烈,数年下来,她甚至都不愿意搭理张鹤圆,一想到这一幕,鹿鸣心里悄然涌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歉意。

端起桌角边的热豆浆,鹿鸣喝了一大口,冲了冲口中的油条,他看着眼前的地图,看来张鹤圆为了弄清楚小林的门道儿也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显然他是弄清楚了,不然也不会在后来找自己干那些所谓的阴宅生意。

拿起记录着自己所经手的阴宅记录,上面一行行手写的文字都已经暗暗变淡了,最早的一单则是在数年之前,看着这些条条目目,一册册的记录本,鹿鸣唏嘘不已,这详细到每一天,每一时刻的记载,真让他觉得张鹤圆是处女座的人,他在背后默默的付出了这许多,却隐藏的如此之深。

鹿鸣很清楚,自己的阴债被还清了,还债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张鹤圆替他还的,用的方法不正统,却是用心良苦。

起初,张鹤圆先是通过找上门,三番四次的恳请,让鹿鸣和自己合伙做些阴宅买卖,一来可以让鹿鸣自己过的好一些,还有就是可以买的起房子,有了房贷的压力,鹿鸣就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与之合作。

当时,鹿鸣刚才大学毕业不久,经验少的可怜,靠打工赚取的微博工资,根本支持不住日常的开支,没有办法,他只好可耻的从了张鹤圆,进入了他的“圈套”。

全部的阴宅买卖,每一单都是张鹤圆在纸上画出破局之法,让鹿鸣代劳而已,他当时并没有细细追究,每接一单阴宅的生意,他都会落得不少的收入,鹿鸣觉得既可以赚钱,又可以修行,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心理上并没有抵触。

还有一个小原因,便是师父去世之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那种空虚感,更加让鹿鸣不想失去彼此之间的联系。

一两年下来,钱包颇为丰盈,也有了不少的存款,按照鹿鸣的理解,应该是可以减少阴债的,搞不好还可以独立门户,设坛辟业!想象的无限美好,无奈现实太过残酷。鹿鸣掐指一算之下,令他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了,自己的阴债虽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

这件事让鹿鸣这么久以来很是不解,可又找不出是何种原因,直接导致了恶性循环,阴债越来越多,跟滚雪球一样,变本加厉,他也越加需要这种阴宅的生意,想要去还阴债,不然师父师承给自己,岂不是个错误?

在这种负罪感的思想之下,鹿鸣更是停不下来了。一直到遇到丁向前的那一晚,他决定靠自己的能力来还,他急需要摆脱张鹤圆的这种捆绑式合作!

困扰鹿鸣多年的答案,鹿鸣他在这一册册的“账本”上得到了,那些经过张鹤圆手的阴宅,原来都是他亲手弄出来的,这种人为的东西,本来就不是说得出口的好事,就算是鹿鸣尽心尽力,怎么也会有点助纣为虐的意思,阴债不减少反增加的现象,自然也就不足为其了。

其后的一年之间,张鹤圆并没有闲着,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寻找小林的线索上了,这个小林虽然年轻,可是一只老狐狸,他们两个人斗智斗勇,遍布了大江南北,最终让小林暴露的事件便是那个新加坡女人,于一文的去世。

从始至终,张鹤圆一直没有放弃监视她和调查她,得到侦探给他发来的邮件,于一文惨死。他僵硬的面容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个前后追逐了一年之久的小林,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再一次出山了!

而且他小子狗改不了吃屎,他用的法子和白老头家的一模一样,便是将那个女人的脑袋砍掉,脑袋和尸身分离,屋内遍布骨灰……

鹿鸣看到这里心里忽然大骂起自己来,他猛然想起了那一晚他在贮水山上的经历,躺进棺材的郭虎,还有一口口莫名的空棺材,想必是当时张鹤圆正在和小林斗法,却不料让我给搅和了!

“哎!真该死,真该死!”鹿鸣愧疚的不停的砸着自己的脑袋,老后悔了的样子!

这一下,所有的一切都明朗了,这多年来的阴债,在通过自己和丁向前倒腾凶宅,先后得罪人,破局,破五鬼阴坛,都是张鹤圆在帮助自己,而郭虎的死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就是张鹤圆在修小林的那一套门径。

这个六壬藏魂寄石风水法有利也有弊!利,便是能够让人在极其短的时间内获得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高度,弊,便是人的身体终究承受不了这么强的运势,可谓逆天,必定遭受报应或者灭顶之灾。

这时候,就需要通过这个六壬藏魂法来一次种生基,用来吸收周边的运势来冲运,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假死一次,然后“新生”,“新生”的同时,也需要借命,而被借命的人,则是只丢掉了命魂,并非真死,其他魂魄会留在某个地方!

怪不得丁向前之前说过,他在别墅里看到张鹤圆从麻袋中血淋林的钻出来的时候,鹿鸣觉得他在瞎掰,简直就是胡扯,现在明白了,如今这个法子被张鹤圆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也就是说张鹤圆“借命”给了自己,让自己还清楚了阴债,而且达到了非人的境界,甚至直接就可以设六丁六甲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