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鹿鸣赶紧打发小花花钻到卧室里去做功课,自己也泡了一壶好茶,准备了两个茶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时间已经将近八点了,鹿鸣只好坐在客厅里抽起烟来,这个臭毛病还是跟丁丁学的,操蛋!

鹿鸣有些小激动那是必须的,和丁向前这小子这么久不见,不知道他变样子了没?心里各种猜想,跟相亲似的,坐不住啊,鹿鸣只好在客厅里来回渡步,转圈圈。

“噔噔……”敲门声响起了!

鹿鸣将抽了一半的烟按死在烟灰缸,跑步去开门,打开门一看,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张口说了一句:“丁向前!”

站在门口的人就是我,我此刻提着一箱礼品,和开门之后的鹿鸣一对眼,我咧嘴一笑,问他说道:“怎么样?鸣哥,这么久了,想我不?”

互相笑骂着,胡捶了对方几下,我揽着鹿鸣的肩膀便进屋了。坐在沙发上,我只是看着鹿鸣傻笑,鹿鸣也没有言语,不说话也知道彼此心里想说啥,鹿鸣他不紧不慢给我倒上一杯茶,然后朝我递过一支烟来。

我将烟推过去,连连摆手,同时说道:“鸣哥,我不抽了,戒烟了。”

鹿鸣只好将递给我的烟塞进自己的嘴里点燃,他猛吸了一口问我说道:“你小子这两年干啥去了,也不知道联络我?是不是今天我不主动给你打电话,你还不知道主动找我呢?你小子有没有点数?”

“我是上个星期来青岛的,这两天我也没闲着,我先是去医院看了一趟张鹤圆,他的事我多少已经了解了。”我没有接鹿鸣的话茬,对他这样说道。

“你已经了解了?不是……这事好像没几个人知道吧?”鹿鸣反问我,他有点不敢相信我说的,以为我在唬人。

“这件事情,我觉得我应该担最大的责任,当初若不是我摆下的八方大镇偷工减料,想必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不过事情总是多面性的,我这次来青岛,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救醒他。”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一面说着话,一面端起鹿鸣给我倒的茶,我用茶盖撇了两下茶沫,微微饮了一口。

“你?救醒张鹤圆?你别逗我了,这两年以来,我不是没想过办法,他不是那么容易好醒的,你说的八方大镇,其实责任不全在你,你又不懂这一套,能凑齐那些东西就很不容易了,你也别太自责了。”

鹿鸣一脸的愁容,看样子真是用了心了,可就是束手无策,听着丁向前的话,他又觉得眼前的丁向前变化好大,他突然问道:“丁向前,咱俩失去联络的这两年里,你到底去干什么了?你……你好像变了,而且变了好多!”

“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我不会在青岛逗留太久时间的,咱们抓紧办正事吧!”我说着这话,从怀里抽出一张纸,将它展开,推到了鹿鸣面前,然后用手指一敲桌子,将鹿鸣的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到这张纸上。

鹿鸣拿起这张纸一看,是一张复印的稿件,打头的几个大字很亮:死亡医学证明书,鹿鸣有点纳闷,谁死了这是?

他随即抬头不解的去看我,我只好冲他不停的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鹿鸣将眼光收了回来,继续往下看起来,在他眼睛落在了死者姓名一行的时候,赫然一个名字在他脑子中炸开了!那个名字便是小林!因为死亡医学证明书上白纸黑字写着,死者姓名:林立辉,男,汉族,死亡/发现尸体日子:05月17日!

这个日子,正是一周前!

看得出,鹿鸣立刻就要发作,嘴巴瞬间就要张开的样子!没等鹿鸣发问呢,我就先开口了,我压住鹿鸣的肩膀,让他别太激动,我对他说:“鸣哥,钱清坤师父的遗愿,我替你们完成了,小林,他也得到了他罪有应得的结果。现在咱们的首要任务是凑钱!”

“凑……凑钱干什么?”鹿鸣不解。

“凑钱,咱们买阴宅!”我直截了当的,没有卖关子,立刻告诉了鹿鸣答案。

鹿鸣“哈哈”了两句,不知道怎么开口,买阴宅?钱他倒是有,可一听说丁向前上来就要买阴宅,自己还是免不了有一点囧囧的样子,摸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刚才点燃的香烟夹在手指间一直忘记抽了,这一会儿的功夫也已经将要烧完,鹿鸣抬手将烟屁股塞进烟灰缸的香烟屁股堆里,心情有点难以平复,他起身端起茶杯饮用了几口,似乎脑子还是有点跟不上丁向前的话语节奏。

他不时的扭头去瞧两眼丁丁,脑海里思索着什么。鹿鸣并没有忙于追问,他先是安静的观察了一下眼前的丁丁,这两年多不见,丁向前身着一身朴素的衣服,人都变得低调了许多,穿的都是路边的杂牌,貌似就一条牛仔裤是个牌子货,八成还是个精仿版。

要说变化什么的还是有的,丁向前他眉宇之间略显沧桑,整个人显得稳重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毛毛躁躁了,他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不少,也不再是万年不变的一寸长的小毛寸了,头发里隐约夹杂着几根白发,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整个人的气场似乎都有明显的变化。

看到这,鹿鸣放下手中的茶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想要买阴宅了?买它干什么用?该不会你也想要学电视上一样,炒作?”

见鹿鸣问我,我自然也很自然的回答他说道:“买阴宅不是为我,是为了张鹤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这次回青岛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要将他救醒。”

鹿鸣头微微点了几下,又拿起那张死亡医学证明书看了数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为难。

我一直注视着鹿鸣,他的犹豫我怎么能看不出来,只好在他为难开口之前,我继续补充说道:“鸣哥,这两年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也有些许的变化,这些我早晚都会告诉你的,不过在这之前,还得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这段话说的很笼统,对于我活不过三十岁这件事,我并没有说出口,而是选择直接省略了过去,眼看还有不到一年便到了我三十岁的生日,用句时髦的词来说,就是我大限将至,好比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件事我曾经和程博说起过,他用紫微斗数帮我立过命盘,结果却是大凶,简直糟糕透了,这让我更加坚信了这个结果,对于这段事情,我自然也是谁也不愿意提及,让它深深的烂在了肚子之中。

紫微斗数,乃是中国传统命理学的最重要学派之一,已人出生的年月日时确定十二宫的位置,构成命盘,结合周易干支理论,用来预测人的命运,凶吉祸福。大限已十年为一个宫位,每过十年便会移到下个宫位,依次类推,而每个人的大限起始年份并不相同,可能是2-11岁,5-14岁,或者6-15岁等等。

“帮忙?好,你尽管说,需要我帮什么忙!”鹿鸣并没有细斟酌我说的话,他一听说需要帮忙,立刻十分爽快的应道。

“我需要你设坛,六丁六甲坛!”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缓,倒是鹿鸣听的甚是惊讶,嘴里都能塞进去俩包子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他一万个没想到我会说出来这话!我只好再次强调了一遍说道:“鸣哥,怎么样?有难处么?”

“没……没难处!”

鹿鸣不淡定的神态还是有的,他既惊恐又喜悦的眼神泛滥在他的眼底,他忙再一次抽出一支烟,想要抽上两口镇定一下。深深猛吸了一口,烟雾在他脸前环绕,他问道:“丁丁,难道你要用六丁六甲坛和阴宅去救张鹤圆?你……你这两年到底经历了神马!?”

“嘿嘿,我碰到了一个高人呐!”我一眨眼,冲着鹿鸣卖了一把萌,不打算让他了解太多有关于我的事,半开着玩笑,我伸手端起茶杯给鹿鸣倒上一碗茶,顺道也给自己斟满。虽然鹿鸣看我的眼神逐渐复杂了起来,但我并不介意。

“好吧,买阴宅你还差多少钱?位置你选好了么?在哪里?”鹿鸣并没有八卦的心,既然见我不想说,他索性不在追问下去,直接问接下来的打算。

“位置我早就选好了,在黄岛区,钱的方面,现在还差五万多大洋,介于时间紧迫,今天晚上就去医院帮张鹤圆办理出院手续吧,早一天是一天,你看怎么样?”我商量的语气试问鹿鸣,毕竟这件事上还是得他出头,我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鹿鸣满口同意,不过他也有些许担心,犹豫再三,他还是说出了口:“丁向前,据我所知阴宅比阳宅要难选的多,况且青岛这环境你又不是不清楚,各方各面都需要打点,当初张鹤圆就是载在这阴宅上的,你不怕……”

“我不怕,我知道有什么后果,这一点鸣哥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我切断了鹿鸣的话,让他放心。

“你……”鹿鸣还想继续说。

“鸣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对阳宅有研究,是怕我火候不够吃了亏?对不对?你要知道,阴宅山水精通之后,阳宅自然也不在话下,毕竟阳宅风水的理论离不开阴宅山水体系,我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丁向前了,请你相信我的实力!OK?”我非常诚恳的看着鹿鸣说了这么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