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只是“嗯”了一声,真有些不太认识他了。

这……这他妈是丁向前?

开着车,我和鹿鸣出了小区门直奔市立医院,车上鹿鸣和我不停的聊着他这段时间来遇到的趣事或者奇葩客户,我和他纷纷是乐的前仰后合,到最后都笑的筋疲力尽,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只好张大嘴巴干喘气,我却还想找回以前什么都不懂的时候的回忆。

闲扯之余,我还问了问小诗的消息,她有没有男盆友啊,过的还好吗什么的,听鹿鸣说他也已经和小诗大半年没有联系了,具体她的什么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听完这些,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小失望。

抬手按下车窗,我看着天空布满雾霾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只有过路的飞机信号灯偶尔闪烁,看不到一颗星星,忍不住,看着当今青岛这幅惨样,我冲着天空竖起无名指,看着彩旗飘扬的地方,拽了了一句:“我草!”

第二天。

顺利的办理完手续,我们将张鹤圆接出院了,按照鹿鸣的意思,我们将他安顿在本就属于他的那间酒吧的地下室之中,地下室空荡荡的,人说话都有回音儿,鹿鸣说他很早就已经打扫干净了,这里很安全。

对此我倒不是很在意,只不过我看到地面上画出的阵法图,连连夸赞,搞得鹿鸣一脸的鄙视我。

将这一些都弄完之后,就轮到了我们俩的工作。

分工而行,我呢,拿着鹿鸣给我的银行卡,去黄岛区购买阴宅,而鹿鸣,他就比较辛苦了,为了摆六丁六甲坛,他得吃上一些苦头了,这前前后后少说得折腾一个半月才可以。

为了方便,我提议就让他在酒吧地下室中设坛,隐蔽性比较好,也不容易打草惊蛇,毕竟这个坛法属于高阶一类的,片点错误都不得有的。鹿鸣也比较赞同我的想法,两个人又一次想到了一起。

在鹿鸣准备设六丁六甲坛之前,他随我一同到了黄岛区看我找到的阴宅,驱车来到地方之后,鹿鸣下车就有点傻眼,他看到眼前空旷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影,我选的地方也很偏,而且来的路上很多修路的施工队,弄的满大街都是乌烟瘴气,一路上车窗都没敢开。

“就是这儿?”鹿鸣问我一句,有点不相信。

“对,就是这里了,花了咱们十二万呢!”我踩了踩地面上的土块,看着鹿鸣的背影说道。

鹿鸣往我选的地方走了几步,他四下打量着,眼前的一大片田地都已经荒芜了,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旁边还有人工挖出来的一个大坑,目测少说也得五六米,人站在边沿都有些心虚,掉下去一准爬不上来。

还有栽在田埂上的树苗,好几颗,也都已经尽数枯死了,一片绿叶都没有,鹿鸣蹲下身子去打量树干,上面甚至连一只爬动的蚂蚁都没有。

鹿鸣甚是不解,他说:“我说向前,坟前不栽树,这是怎么回事儿?还有这坑,你挖的?这已经闹荒了的地?就这破地方十二万?它哪里值十二万了?”

“我找的就是这种地方,全青岛说的玄乎点,搞不好就这一处!这个坑是我挖的,接下来,我们要将张鹤圆风光大葬,埋上一座空棺,放心吧,妥妥的!”我非常自信的对鹿鸣拍着胸脯保证,信誓旦旦!

抓起地上一把已经干透的尘土,有点像灰,颜色一点都不正。

鹿鸣又低头看了看那深坑之下,土竟然有些赤黄,虽然他不精通阴宅,可通过张鹤圆他也多少明白一些,这种地方要是真埋了人,单说土如灰,坟无草,土色多样,就这几样就是犯下水煞之嫌!

直接的后果便是子孙单薄,更可能会要绝后,坟主永无宁日!

晦气!晦气!

鹿鸣倒吸了一口寒气,面色一点都不好看,满脸充满了不悦,他紧皱着眉头不言语,洒掉手中的尘土,转身直勾勾的盯着丁向前!!

我站在田埂上,手扶着枯死的树苗,看见鹿鸣转身看我,认为他有话要对我说,只好也朝前走了几步,蹲在了鹿鸣的身旁,伸手拔下一根地上已经枯死的马尾巴草,我在嘴里来回咬着,问他说道:“鸣哥,怎么样?我猜你已经看出些许名堂了吧,这个地方很凶吧?”

“呵呵!你也知道凶啊?你知道凶还买它干什么?这么死贵!你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别卖关子了行不行?”鹿鸣冷“哼”了一声,用肩膀突然**我,有一些埋怨的意思。

没有预防的被顶了一下,我脚下重心立刻不稳,差一点掉进这挖出的大坑里去,急忙反射性的用手扶住地面,忙拍着自己的胸脯,异常虚惊道:“妈的,吓死我了!”

“快说快说,别老让我催,我可没那个耐心。”鹿鸣站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又仔细的观察起来我找的这块地来,嘴里还不停的“啧啧啧”着。

正值我将要开口之际,身后打远处一阵三轮车“突突”的开了过来。

三轮车很潇洒,屁股后边冒着黑烟,原地绕了半个圈儿,停在了我和鹿鸣的不远处,本来土地就干燥,这一下瞬间鼓起了一大片的尘土,我忙冲着车上的两个人挥手示意,用衣服捂住鼻子大声去喊道:“老乡,你咋才来,你们这都晚了半个多小时了!让我们等了大半天!”

那两个人从三轮车上蹦下来,小跑着来到我跟前,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递到我手中,然后他忙擦着额头的汗,解释说道:“兄弟,这可不能怪我啊,你要求太多了,我们俩折腾了半天才算弄齐全,这不立刻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路上碰巧还有查车的,这不才晚了这么一会儿……”

“好好,来了就好,废话呢咱就别在多说了,时间已经耽误了,抓紧的吧!就是这个坑里,你和你哥们赶紧的架机器,动作也麻利点,给我打一口二百米的深井,成不成?三个小时的时间够不够?”我指着坑内,对着那个打头的老大哥说着我的要求。

他一边忙点着头,用脚跺了跺土面,查看松软度,嘴里也满口称是,回答我说道:“成,没问题,兄弟!”

说完这话,他就跑到三轮车旁边,和他的小伙伴去搬弄机器去了。

我瞅了一眼手表,三个小时之后差不多六点一刻,马上快要到天黑的时候了,时间差不多刚刚好。让他们一搅和,我竟然忽略了鹿鸣的纯在,把他当空气一样,我独自找了个不算很脏的地儿盘腿一坐,开始检查他们给我带来的篮子,从里面往外掏东西。

鹿鸣这下更加茫然了,注视了一会儿他们打井,觉得挺无聊的,便跑到我旁边一同坐了下来,开始看我从篮子里掏出的东西。

很大一部分是锡纸做出的银元宝,或者金元宝,一看就是寿衣店里买来的,还有名片夹在在里面,还有一些是画符箓才用得到的竹纸,上面已经被画上了符箓,他反复翻看了好几样,越看越是糊涂,只好拿起一叠竹纸握在手中,猛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问道:“丁向前,你小子干嘛呢?玩上瘾了还?”

我脑袋被敲了这一下,才回过神儿来,刚才正说要解释给他听呢,手里一忙活给忘记了,只好立刻开始给鹿鸣解释说道:“鸣哥,我这是要造个空坟,为张鹤圆立个青冢。”

“青……青冢?”鹿鸣不敢相信,补问道:“我,我没听错吧?”

“鸣哥,你没有听错,我打这个两百米的深井,只用一次,到时候将这口大坑放满水,然后把这些纸元宝撒进去……”我正在讲着我的计划呢,突然被鹿鸣打断了。

鹿鸣恍然大悟的连“哦”了两声,低声喃喃:“我懂了,你小子玩的挺邪乎的,这种法子都能想的出来,你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

我连忙鼓掌,看来我们两个都心有灵犀一点通了:“这个法子我是通过别人结阴亲想到的。”

“阴亲?我有所耳闻,现在这生意挺火的,女少男多,价格也很高。你给我讲讲吧,你小子瞒着我的事儿肯定不少。”鹿鸣一边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没拆封的香烟,熟练的撕开,抽出其中两支,夹在耳朵上,把剩下的一盒扔给了正在打井的那俩哥们儿。

“这是前一段时间的事了,一个姑娘她长的很俊俏,二十多岁出头,可是不幸去世了,具体原因不太清楚,那个女的又是少数民族,族里的规矩一直都是土葬,便没有火化,直接埋到坟地里去了。后来过七的时候,家里人去坟头烧纸,却发现坟土被人动过!这可忌讳了,只好请人开棺检验尸体,你猜怎么了?”我说道这儿,朝鹿鸣卖了一个关子。

鹿鸣听的也是很投入,叼在嘴里的香烟都没有点着,他一口说道:“还能怎么样!尸体没了呗,被人家挖走了,你想啊,既然是阴亲,这个姑娘二十多岁,很值钱的!当然会有人去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