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进到卧室里,小诗正怀抱着小花花,一边安慰她,一边替她抹眼泪,小花花也一直不住地抽抽,哽咽着,嘴撅起来老高,跟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泪水把小诗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变得隐隐透明,我的眼神老是控制不住的往那里瞄去,得亏了没被她发现。

小花花紧紧抓着小诗的胳膊,待喘气稍微匀称一些之后,她抬起了小脑袋,头发乱乱的,她说道:“娃娃姐,鸣……鸣鸣哥,好像有危险,我刚才做噩梦了。”

“小乌鸦嘴,别这样说,梦都是相反的,你鸣哥现在好好的呢,白天玩累了吧?是你贪玩才做的噩梦。”小诗抚摸着小花花的脑袋,心平气和的安慰道。

我伫立在门口听的都呆了,女人原来可以这么温柔吗?听着小诗劝着小花花,句句话都是那么享受,持续了十几分钟,小诗关上了床头的灯,再次把小花花埋进被窝里,把她哄的睡着了,随后蹑手蹑脚的跟我一并走出卧室外。

小诗先开口了:“我问你,鹿鸣他人呢?怎么你先回来了?”

“他接了个单子,正在干活呢,在无棣路那里,暂时用不到我,就让我先回来了。”我如实回答,最后还补了一句:“对了,鹿鸣还说让我准备十二味精药,明天一早六点前给他送过去。”

“十二味精药?”小诗有点不理解,这是破重丧用的材料,他要这干嘛?

我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便有点想献殷勤,对小诗说道:“我带你去看看怎么样?那是个倭国房子,可阴森了,你有胆子么?”

“信号山酒店的事儿你们还没跟我说清楚呢,怎么又扯出来这档子事儿了?”小诗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来的,没见到鹿鸣,只好问我了。

“这事儿你别问我,我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半路出来个第三者。”

“第三者?算了,我还是问鹿鸣把。那你就带我赶紧去找他吧!”小诗忽然扭过脸来,抓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往外走,至于她说什么,我压根没听进去,她说什么,我做什么,没有下线了我!

这一次依旧我坐在她的吉利小熊猫里,很快来到了那一座倭国房子跟前,一路上我和她攀谈了很多,虽然大部分都是我一直在自言自语,她也没怎么搭理我,但是我很满足。

前前后后不过离开了两三个小时,路灯下一条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了,空荡荡的,路两边停靠满了很多车辆,只有几个烧烤摊还在营业,小诗坐在车内撒望了半天,将车停在了鹿鸣车的一旁,下车后她还特意趴在车窗上朝车内望了望,难怪打不通鹿鸣电话,手机被他落在车里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由我带路,打着手电,我将小诗带到了那座倭国房子里。屋门前,小诗用耳朵听了片刻,屋内很安静,抬手推拉了几下房门,还敲了几下,屋内没有反应,她张嘴喊了两句:“鹿鸣,你在不在里面?说话!”

“别喊了,他在里面呢,屋门是反锁的,你猪脑子啊?”我拿手电一晃她的脸,觉得她好笨。

“闭嘴,手电给我!”小诗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手电筒,自己打量起来这屋子来。

随着她打手电,我顺着手电光也在观察,当小诗的手电光照到屋门底部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一股宛若游丝一般的气体,就像干冰似得,很微弱,只有轻微的一小缕,我立刻喊出一声:“等等,你快看那是什么?”

没等小诗低头细看,我一把将她让在我的身后,摆出一个准备撞门的架势出来,心里非常担心着鹿鸣,这小子可千万别出意外,这次也让我救你一次,欠他那么人情总觉得不舒坦。能还一点算一点吧。

“哐哐哐”我卯足了劲儿,连撞了七八下,门上自带的那种锁非常老式,就是那种小铁插销,还都已经锈迹斑斑了,连同拧在门框内的螺丝,一同被我带了下来,整扇门“彭”一下被我撞开了,鼓起屋内一片灰尘飞扬,弄得手电筒上的光亮一片浑浊。

“咳咳”我咳嗽着,用袖子掩着鼻子,满屋子喊鹿鸣,小诗也站在门口帮我打着手电,屋子里变化好大,棺材盖开了,地上全是血滴,还有好多碎玻璃,鹿鸣呢?左边卧室没有,右边卧室也没有,我看到棺材边沿有点血迹,该不会钻棺材里了吧?我正想探头去看,一只手冷不丁从下面抓住了我!

吓我个一哆嗦,我低赶忙低头去看,脏兮兮的手上全是血液,还有泥土,手臂上的衣服正轻微的冒着烟儿,通过手腕的表,我认出了他,是鹿鸣!

我紧跟着趴在地上,小诗也紧张的凑了上来,将手电筒打在棺材地下,照向鹿鸣的身上,头发上,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隐隐冒着白烟,我想将他拉出来,手一碰他的身体,好烫,就跟刚洗完桑拿出来一样,皮肤上一片油腻腻的,手抓上去都打滑,鹿鸣成泥鳅了!

鹿鸣两排牙齿不停地打架,脸上的血液早就凝固了,看到这一幕,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他去擦,他浑身不停地在颤抖着,嘴里“谔谔谔”的想要说什么,他说的是方言,我根本听不懂。

“快,搭把手,送他去医院!”我喊着小诗来帮忙,这就把鹿鸣从棺材底下拖了出来,开始往肩上背,小诗先跑了一步,先去前面驱车,我背着鹿鸣走的慢一点,一百多斤的大肉山,累的我都快要窜稀了,但还是紧绷着全身的劲儿,小跑着朝路口冲去,一路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正跑着呢,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路口了,鹿鸣突然一使劲儿,狠狠勒住了我的脖子,他得得瑟瑟的偎在我耳边说道:“丁……丁向前,我……我被摆道了……你……你去,快去找张……张鹤圆,要……要保密,别让小诗知道了,对……对张鹤圆说……我六……凶神……”

鹿鸣话还没结巴利索,我就觉得他的手劲一松,好像是没有意识了,我耸了两下肩,喊他:“鸣哥,你说话?鸣哥?不怕,咱们马上就到医院了,没问题的!你会平安无事的!一定!”

将鹿鸣送进市立医院,距离无棣路最近的医院了,白大褂将他推进了急救室,小诗一直跟在他的左右,趁着这个机会,我摸出鹿鸣身上的车钥匙,偷偷的溜出了医院,我要去鹿鸣车里找他的手机,联系张鹤圆!

至于小诗嘛,这种关键时刻,儿女情长还是暂且先放一放,我一副大义凛然,甩着八字步跟个事儿一样,走出了医院!

看到眼前的轿车,我有点老泪纵横,自从考了驾照,三年了,我这还是第一次摸车呢,拉开车门,我钻进驾驶舱,感触颇深,整个人都感觉升华了一个层次,我抚摸着真皮的方向盘,将车钥匙插入了钥匙孔内,我甚至都舒服的叫出了一声,毫无节操感的表现。

拧了一圈钥匙,车内响起了“滴滴滴”几声,车辆系统自检完毕。打开车内的灯,我从仪表盘前拿过了鹿鸣的手机,触碰手机的那一刻,我记忆里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忙调开内存卡中的文件夹,里面的文件被删除了!

翻来覆去查看了半天,一点信息都没获得,整个手机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短信,通讯记录,全部都是空白!只有通讯录中有两个人的号码,一个我的,一个写着张,应该就是张鹤圆吧,没有多想,我便拨了过去。

“嘟嘟嘟……”

接通后,对面全是嘈杂的音响声,一个人大声嚷嚷着:“鸣啊?咋了?”

“我是他朋友,找你有急事!你在哪?”我说道。

“草,谁啊?你是鹿鸣么?说话能别跟蚊子哼哼样行么?那个谁,给我再加瓶酒。”电话那头依旧低音炮“噔噔”作响,好像他还在跟人拼酒场呢,碰酒杯声儿,旁边一片叫好声,非常之乱,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儿,玩的够嗨的啊!

“骂了隔壁的,什么破耳朵,不能音响关小点么?”我一拍方向盘,狠骂了一句他。

“小子,你骂谁呢?我听见了!”该听的没听见,不该听的一个词没落下,全听见了。

“鹿鸣快死了!”我这次对着电话几乎是大声喊出来的!

“哎哎哎!知道了,知道了,草,你小点声儿不行啊,我耳朵都被你震聋了!那什么,你来ViVi吧,我在VIP包厢等你。”对面说完这话,便挂断了。

张鹤圆口中的VIVI,是指VIVICLUB酒吧,搞不明白,为什么青岛的酒吧,或者夜场都爱拽个洋文名字,就因为市南区老毛子多?也不知道这破名具体代表啥含义,只为了图好记?那干脆叫WQNMLGBCLUB得了,还显得更霸气一些!夜潮才是我的家,VIVI?算神马?

开着鹿鸣的小倭国子(车),我将其停在了路边,下车后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发型,夜场里面妹子多,大曼小曼一大窝,身材不错,模样多,我的仪表问题可不能忽视,毕竟现在是个看人下菜碟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