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县中上上下下、男男女女无不欢呼雀跃,便是那些身染瘟疫、病势严重的人也都jing神一振。

不少人跪下来拜天拜地,却又更多的人大叫:“拜天做什么?不是老天有眼,是沈大人、还有众位神医仁心动天啊。”

一言之下,更多的人向沈止观和众医下拜。

大家忙又搀扶闪让,所有人都处在狂喜中。便是这些救人无数的大夫也觉激动万分,已有数人忍不住喜极泣下。

沈止观多ri来第一次露出轻松的笑意,笑着笑着,眼前一黑,身体就那样倒了下去。

意识在最后一刻都是平静而安宁的,这是他一直都清楚必会发生的事,如今心事已了,倒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心事真的已了吗?

在最后一瞬,他的意识已完全失去的时候,却不知是哪一种力量使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小真!”

所有的欢呼笑语狂歌乱舞在一瞬间停止,下一刻人们从各个位置向他扑来,不知多少人在呼唤着同一个名字,一如呼唤他们的至亲般惊惶且关切。

那几位曾救治过无数重病,见过不知多少重病大伤的名医,也都手忙脚乱地扶住沈止观为他把脉查病。

被隔在外头的百姓也都惊惶失声同声呼唤,官兵们也无不sè变动容,沈兴更是激动,不知哪来一股力,乘着官兵们分心之际冲了进去。

一直冲到沈止观身旁,哭叫着探看他的情况。

沈止观过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醒转,身上阵冷阵热,热时让人觉得烫手,冷时又叫人感到一片冰寒。定远县中众人都清楚他身上的情况,许多人的亲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慢慢死去,然后又传染了更多人的。

不知是谁低声哭了起来:“大人,他也染上了瘟疫。”

沈兴两眼赤红,抓住马龙川猛力摇晃:“你们已经找出治瘟疫的药了,对吗,对吗?”

几位大夫各自神情凝重,一人放下手后,另一人立刻又接过去把脉,大家的眉头都没有松开。

沈兴看得直凉到了心底,疯狂地大叫:“你们倒是说话啊?”

马龙川长叹一声:“沈大人为了江陵把心都cāo碎了,这身子也已经累垮了。”

孙陵亦道:“他身上的每一分jing力都已经透支,外表居然还装着没事一般,可叹我们自负医道,居然一直没有看出来。”

另一个江陵名医王泰轻声说:“沈大人向来如此,江陵上下谁不知道他的为人呢?如果不是知道我们已找出解疫之药,他心情一松,也许他还能再支撑下去,而我们依然发现不了。”说至此时,这位曾见过无数生离死别,已然习惯旁人悲伤的大夫的眼泪也滚滚落下。

至此,一旁众百姓已有人控制不住发出哭声,有一人哭便有十人忍不住,再接着,已是难以控制哭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