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轻叹点头:“前几天又得罪了河督,听说这位可是当今权相手下当红的人儿,所以才能得下河务这么大的肥缺,大人得罪了他,也如同得罪了当今权相一般,这叫我们如何可以不担心。”

“那你们何不劝劝他?”

“劝?大人若是听劝,他就不是他了。再说,这世道,原也真要几个象大人这样的官。”

清儿质朴的话说得赵娥真震了一震,又见清儿接着说:“我每天都向上天祷告,苍天能保佑大人。我想大人所做所为,就算是天也知道,就算是天也会保护他的。半年前,大人因蝗灾之事被说成谎报灾情,要上省城听审,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大难临头,谁知后来竟然没事,仍然回来主政江陵,我想那必然是老天有眼,保佑大人。”

赵娥真听得心中暗笑,老天有没有眼我不知道,我有眼才是真的。

正想着,门外脚步声起,清儿欢喜起身:“定是大人回来了。”忙去开门。

房门一开,沈止观才要进入,忽然眼前剑光一闪,宝剑已至咽喉。

清儿脚下一软,差点没倒下去,幸得沈兴一手扶住。

赵娥真也不看面无人sè的清儿和面sè铁青的沈兴,只笑嘻嘻冲沈止观说:“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我可是恢复拿剑的力气了啊。”

沈止观并没有吓得脸上变sè,只是神情出乎意料地凝重,伸手把剑从赵娥真手上取下来:“你先别闹,我有话对你说。”

赵娥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是她的宝剑,那是她握在手中十几年从不离身的宝剑。从来就知道在江湖上除了自己和自己的剑,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从来就知道,如果有一天放开了自己的剑,生命将随时消逝。要活下去,就必须抓紧这把剑。即使以左轻候之能也只能击伤她,而不能夺了她的剑。今天,这个全无武功的人,竟然就这样轻轻易易地从自己手上把剑拿走了,而自己居然使不出半点力气来,这、这不可能?

沈止观看到赵娥真脸上神sè恍惚,不知她还不曾从如此重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只是将剑随手递给沈兴。

沈兴一把接过,东张西望,想找个地方把这东xi zàng起来。老天,这些江湖人真可怕,动不动把舞刀弄剑当成玩笑来玩,这种危险的东西绝不能让它再出现在大人面前了。

沈止观看赵娥真仍是一幅魂飞天外的样子,用力叫了一声:“赵姑娘,那个叫苏慕云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赵娥真回过神来,呆呆地问:“你问他做什么?”

沈止观沉声问:“这个人为人可好?”

“好?”赵娥真失笑,“他要是个好人,天下还有坏人吗?这个人平生至爱算计人,你有财他算计你的财,你有sè他算计你的sè,你无财无sè他闲来无事也要算计着你好玩,这种人,良心早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