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娥真一肘撞过去:“你自己做。”

苏慕云嘻皮笑脸地闪开:“我这可是为了你才受的伤。”

沈止观望着二人说笑无忌、动口兼动手,心中莫名黯然。他们才是真正的同伴,真正属于同一个世界、完全了解彼此的人,他们才是可以如此融合相处的人。

他心中百感交集,却只是起身开门,叫来沈兴,让他来帮苏慕云梳洗换衣。

沈兴摇着头去了,真不明白这府衙什么时候成了强盗窝,来了一个又一个。

赵娥真无心理会不停地在自己身旁叫嚷、想引起他愧疚之意的苏慕云,把沈止观拉出房来笑说:“我饿了。”

沈止观忍不住失笑,当然饿了。早上那一碗粥原是等他回来喝的,却又没有喝,自那以后,赵娥真必然没有心思用饭,而自己也无心进食,不曾再沾粒米。此刻惊见赵娥真,才猛然发觉自己原来也饿了。

“我让他们张罗些酒菜来,顺便也好招待你的朋友。”

赵娥真叹一声:“我情愿只和你一起喝粥就好,只可惜那个混蛋是甩不开的。你要是慢待了他,他能念叨你一辈子忘恩负义,直吵得你耳朵生茧。”

沈止观看她神情可爱、话语温柔,心中实觉无限快乐。他低声向一早站在旁边听候吩咐的清儿交待,让她快去厨房张罗些好酒菜来。

苏慕云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好,洗去身上血污、换了衣服,神情气爽地出现时,小客厅中已摆下了一桌还勉强算是丰盛的酒菜来。在这夜间,仓促之时能置好这么一桌酒菜已是很难得了。

只是奇怪的是,这满桌的酒菜在他出来之间居然没有动一动。赵娥真居然坐在桌旁规规矩矩和沈止观说话。这倒奇了,以赵娥真以前对自己的态度,哪里会等候自己,必是乘自己没出来之前就不顾礼貌地大快朵颐了,怎么今儿竟改xing了。

苏慕云目光锐利,已然捕捉到赵娥真望向沈止观温柔的眸光,心思一动,已想到赵娥真竟因怕沈止观受惊而对自己动怒。赵娥真竟是真的在乎沈止观,所以才不好在他面前露出江湖人放肆无礼的行为来。

这个视生死如无物,视钱财如草芥的赵娥真竟会如此在乎一个人,在乎一个全然不懂半点武功的文弱官员。苏慕云心中叫奇,倒存下了捉弄人的心思。

而沈止观一见苏慕云,打从心底里喝了一声采。苏慕云把这血腥洗净,穿这么一件素素净净的衣服出来,只随随便便走过来,就显得丰神如玉、神采逼人、俊逸不凡、气度洒脱。只有这般神仙一样俊美飘逸的男子才配和赵娥真站在一起,当这两个人共立于一处时,必然是美得如诗如画,令天下凡夫俗子艳羡。

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介平凡的文弱书生,和他们这样的人物真真是比都不能比,心头实是无尽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