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生长的鲜花永远灿烂美丽,即使因为风雨而染上污泥,风止云息后花仍是花,自能引来无数蜂喜蝶恋。而在yin沟里生长的蛇虫鼠蚁只能一生一世与yin暗污秽为伍,即使偶然地在yin沟中也开出一朵花来,蛇虫仍然是蛇虫,永远变不了蜜蜂。

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沈止观完全地了解她,眼中会不会露出厌恶不屑。她是一个女强盗,曾无数次被人用那样的语气谈论和鄙视,可她宁死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眼神出现在沈止观眼中。

更何况她始终是天下第一的大强盗,始终是当朝重金悬赏的通辑犯,以她的身份若与沈止观常ri相伴,他ri若身份揭露,又岂能不连累沈止观。而她宁愿一人独对天下人,也不愿累及他一丝一毫。

与其他ri断肠,与其他ri后悔,不如今朝早作决数,就让那人恨她怒她一生一世好了。

赵娥真只是催马急奔,想要迅速远离这个让她温馨也让他肠断的江陵城。而苏慕云虽有一万二千个不情愿却也不能在此时此刻扔下她,只得催马跟着她。在奔行中惊见远方古道上骑在马上却并不行动,好整以瑕望着这边的三个人,却是一震,咦了一声。

苏慕云看见了赵娥真自然也看见了。只是赵娥真却没有半点反应。此刻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拦在前面对着他张弓搭箭,只要那些人中没有沈止观,赵娥真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所以,横马拦在道上的虽是跺跺脚足以震动天地的人物,她却象完全没有看到一样。

眼见他们双马渐近,左轻候微微一笑:“我们正要赶回京,怎么竟遇上二位也要离江陵了?真是巧啊。”

赵娥真与苏慕云同时看看这三个摆明了阵仗等他们的家伙,心里想的都是一句话——

“巧?才怪!”

左轻候遥遥对赵娥真说:“在下有些话些与赵姑娘单独谈一谈。”

赵娥真闻言全不动容,只是催马上前。左轻候虽名动天下,此时却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她害怕。

苏慕云眼珠子转了七八圈,单独谈一谈?说得可真直接,有什么事是见不得人的?可惜还来不及追过去,庄闲之与凌飞扬两匹马已正好拦在了他面前。

庄闲之笑着冲他摇摇头:“不要惹大哥生气。”

苏慕云一扬眉,笑话,我何须怕他生气,但终是没有冲过去。

左轻候信马与赵娥真向前行了数十步,方才悠然问:“你离开江陵了?”

赵娥真没理他,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明白,何需说如此废话。

左轻候凝眸注视他,目光冷峻严厉:“你可知我当ri放过你,是因为我以为你会留在沈止观身边?”

赵娥真全无惧sè地迎视他:“我如今走了,你要将我拿下吗?”

左轻候微微一笑:“我即已放了你,便不会再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