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娥真忙拦住一个问:“出了什么事?”

赵娥真的容颜秀美无双,纵是心急的路人也不忍不回答她:“沈大人为了保护我们百姓又同朝廷派下来的河督赵远起冲突了,我们要赶紧赶去,不能让沈大人吃了亏。”

赵娥真心中暗叹,或许那个笨蛋官真有可取之处吧,不然这些畏官如畏虎的百姓怎么就那么在意他一个人的安危?

不自觉地也跟着这群人向前,转眼已到了河堤边上。

眼见这一河的水都结了薄冰,一群衣衫破烂,身体枯瘦的河工围着两个官员,想劝又不敢劝。

一个正是这四个月来害她神思不安的罪魁祸首,另一个应该就是什么河督赵远了。

赵远冷笑着望着沈止观:“沈大人,下官是奉圣命修河务的,圣上有旨,治水为万世立业的根本,各地的地方官员都要尽力协助,你这般故意为难形同抗旨。”

沈止观年青的眼里闪着愤怒:“下官不敢。只是河工亦是血肉之躯,如此酷寒,大人强要他们下水,于心何忍。”

赵远心中暗骂这个不识趣的官多管闲事,历来当官的多,但谁会管这些最下层河工的死活:“百姓服徭役为国家出力也是应该的。河务关系重大,就是辛苦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沈止观半步不退:“大人,你可知年老的河工无不双足残疾,半身不遂。若不是迫于生活无奈,谁愿意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大人你也是血肉之心,怎么就能忍心欺凌这样可怜的人。”

赵远大怒:“沈大人你是什么意思?治河是朝廷的意思,可不是我这小小河务官的意思,你是说朝廷不爱恤百姓,你是说圣上在欺压百姓了。”

沈止观也不惧他给自己戴的大帽子,他当官为的便是以这一方官员的力量给百姓多造福祉,若是惧祸图安,不顾百姓疾苦,这官当来也是无用。

“下官并无此意,只是即使朝廷治河大举,也多是体恤百姓的。在严冬难耐的时候可以暂时停工,而且平ri河工的工作太苦,朝廷规定每ri每人两个时辰就够了,每人每ri亦可得半吊钱以为温饱之计。可是据我所知,大人逼得河工们每ri苦干七个时辰,常有人冻僵在河里,而且三四ri才可仅得半吊钱,请问,这合不合圣意,合不合当今的法度?”

赵远气急,千里做官只为财,若没有点油水谁愿当官,各人有各人不同的捞钱法门,官场上是各自明了,哪到这个混帐家伙来多嘴:“大人是江陵一地的父母官,但河务却是由圣上专门指定的人负责的,大人无权过问。”

沈止观冷然说:“我既是江陵的父母官,但凡是有关江陵百姓的事,我就管得。”

赵远气急败坏,早忘了官员的风范,手指沈止观:“你不过是个芝麻小官,竟管到我这宰相门生身上来了,我要上本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