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沿上,围站着的六个人和三个小仙兽都十分焦急了。灵芫柱着枪杆,不断地探着头,往光柱里看,却什么也看不见。灵茜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头,愁眉苦脸地看着光柱,眼睛里都有些湿了。

斩劫新收的宠物,那金黄的笨笨熊,一双手掌抓着绳子,在地上不停地跳动着,双眼里放着焦急的光,肥硕的身子笨拙地摆动,好似恨不得一步跳进光井里,把斩劫给拉上来一般。

小黑虎蹲在另一个方向,静静地看着光井,虎头上的“王”字,紧皱成了一团,嘴里轻轻地哼叫着。小红兔倚在灵茜身边,前腿搁在灵茜手臂上,双眼被光柱的光亮照得眯缝着,也紧张不已。拉着绳子的羽、奇四兄弟,不断地试验着绳子,看有什么新的动静,却又不断地失望着。

终于,灵芫忍不住问道:“倒底,他们有没有动静?”

羽子烈看看羽子空,没说话,天氏兄弟一齐摇摇头。

灵芫使劲提起枪来,又狠命栽到土里,狠狠地叹一口气:“唉!真是急死人了!”他转头看看那条差点断掉的布绳,脸色难看极了:“这破绳子!”

这时候,灵茜却还能开玩笑,不过也是用愁苦的口气开的:“它本来就是破绳子嘛。不知道是你们哪个哥哥的衣服,破了旧了也不知道,哥,也许就是你的衣服呢,你可不要怪了,啊!”

灵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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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霞城堡,城主后宫客殿里,灵千秋暴跳如雷。

自打三十二岁那年,他从父亲手里接过思霞城主、太西法族族长以后,迄今已经二十年了。二十年来,全城上下,从未见过灵千秋,发如此大的脾气!

灵天天来汇报魔法学院的事情。十一名战士都没有去魔法学院,但学院里还有一两百名太西法族子弟,仍在进行着法术教学。灵天天来,是告诉灵千秋,魔法学院的学员们想请他去参观他们的法术汇演,但灵千秋对这位堂叔父也毫不客气,迎头就是一轮训斥。

自灵天天往后,灵神丰、灵共生,乃至于灵千烨,都遭到了灵千秋的训责,甚至城主夫人,好意前来劝解,却被灵千秋一拍桌子,给吓回了后宫去了。

就在这满是火药味的气氛当中,灵千焰悄悄来到灵千秋身边,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灵千秋一看到他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又告诉我说,还是没有消息!”

灵千焰对这位兄长十分畏惧,嗫嚅地道:“是的。我们一共派出了七批法士,到埃里荒原去查找战士队的消息,现在为止,有三队法士发回了报告,他们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灵千秋大怒,又拼命忍住:“唉!这办的是什么事!”

灵千焰有点委屈:“我们的法士已经尽力了!”

灵千秋狠狠地瞪着他,也剑还利的目光射得灵千焰仿佛矮了两尺:“尽力了!总军卫的遗体还摆在大殿上,要等战士队回来商量处理!总军师生死不知,仙兽部落之战情况不明,要等战士队回来详细询问!奇、羽两族的高层们已经在路上了,飞马赶来,明后天就会到达思霞城,共商下一步的抗魔之计,可是战士队还音讯全无!”

他气喘吁吁,歇一会又道:“战士队,那是三族人类最有资质的后代,是我们无上的宝贝!现在,唉!”他踱到门边,背着手,望着天上的太阳:“要是奇医道长没有说错的话,仙魔之战应该是在昨天就结束了。但是,今天都已经快到日落时分了,我们的战士队还没有一点消息!”他忽然掉转身,问灵千焰:“第一批法士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灵千焰回答道:“昨天中午就出发了。据前几天,寒北武族小村残存的村民们报告,战士队的马匹不多,全部只有七匹。所以我让每一队法士,都带上了几匹好马,以便遇上战士队时,能让他们飞马赶回。据第一队法士的报告,他们现在已经到达中心茅屋附近,按照我们的计算,战士队要是没有什么耽搁的话,也应该回到那一带了。我已经命令他们仔细搜索,并向仙兽部落方向前进,但还没有进一步的报告。”

灵千秋点点头,这时奇医道长走了进来,恰好听到灵千焰最后的几句话,接道:“灵长老,仙兽部落再往前去,就是魔域。你们的法士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灵千焰转身,对奇医道:“我们在每一队法士里,都安排了一两个金衣长老。第一队法士,更是日月长老带队,遇到一般的魔头,或是一些白骨军团,都可以应付,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

奇医点点头。灵千秋道:“命令法士队,务必要仔细搜寻,一定要尽快找到战士队,找到七兄弟!”他想一想,又道:“还有羽英,她十分有可能也去了仙兽部落,也要找到她,把她平安带回来!”

灵千焰匆匆答应了一声:“是!”返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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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井。

洁白的光柱里,全然看不到一点影踪。任凭光柱边的战士们如何着急,光柱里探险,寻找“一贯宇宙”神功的两名勇士,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两兄弟,现在正如两条大鱼,正自由自在地遨游在光柱里,好似穿梭在茫茫太空,游得正惬意呢。

斩劫往斜下方游去,如一条大鱼,在满是力量的海洋里,搜寻着“一贯宇宙”神功。直游了不知多久,他发现自己正在接近一个吸引力十分强大的地方,周围的力量也大为增强,使他十分不舒服,连体内的那团火球也开始躁动不安了。斩劫心中大为惊疑,猛然又发现前方出现一个淡得透明的影子,忙开口就问:“谁!”

这地方说话,比刚才强风吹袭之下,又要困难许多。强风虽然没有了,但周围的力量十分大,使张开嘴变得十分困难。所以对面的风临听到了这一声,,只听到一点闷闷的声音。但他大概也知道斩劫所说的意思,回答道:“我!”

话一出口,根本还来不及让他反应,一股强大的吸力自两人中间出现,一下子,就把风临给吸了进去!

待到他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被身上拴着的绳子吊在半空中,而脚下不过四五尺的地方,就是实地。这地方十分奇怪,四周的壁上全是晶莹的宝石,脚下的地板则是遍地黄金铺就,玛瑙织道。风临大为吃惊,而就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下去的时候,斩劫刷地掉了下来,一样也吊到了半空里。

斩劫一看见这儿,就大大地叹了一声:“哇!”双眼不住地四处打量,都看得呆了。

风临笑笑:“你只看就行啊,可别看得流口水哟!”

斩劫嘴一歪:“切,你以为我财迷啊?”回过头来,一双晶亮的眼睛闪烁:“怎么样,下去看看吧?”

风临笑了:“好!”两人同时解开身上的绳子,跳了下去。落到地面上,前面有一个洞口,不过黑黝黝的。

两人对望一眼,风临摘下了大刀,顶上光柱里的白光射下来,风临用刀背反光,光线射到洞口里,那洞十分浅,洞里什么也没有。斩劫望望风临,慢慢走到洞口边,忽然叫道:“这洞里还有一个小洞!在洞顶上!”说罢,就见他将身一耸,跳进那洞里去了。

风临一惊,大叫道:“小心!”横拦着刀,也迈步走进小洞,果然见顶上还有一个洞,恰好能容一个人进出,洞口里有些许光线,模模糊糊一点也看不清。他纵身跳上去,落脚之处是一条横道,前方有些许光亮,十分阴暗,斩劫蹲在前面不远处,使劲打着火石,却怎么也打不燃。

风临靠过去,道:“算了,打不燃就不打了嘛。现在怎么办?”

斩劫道:“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一贯宇宙’还没找到,我们只有顺着这个小洞,往前探去,看看会怎么样吧!”

说罢,他慢慢地向前探去,风临紧握着刀,跟在后面。

但没有走出多远,斩劫就大叫一声:“哎呀!”这声音在洞里回响,嗡嗡地,震得风临耳朵发疼,不由得叫道:“怎么了?”

斩劫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风临艰难地走过去,从斩劫肩上看下去,那是一条乌乌的东西,好似还反着亮。只听斩劫又道:“我一踩过来,忽然发现脚下好像有一条蛇一般,软绵绵的,吓了我一大跳!”

风临紧皱起眉头:“这儿太暗,我们走到这东西前面去,看看是什么怪物!”

两人开始紧趴着洞壁,缓缓地,十分艰难地在那条东西的身上不远处,攀爬着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