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狄南堂所料,龙青云已经到了龙青风军中,他在等,等狄南堂将指挥权交到他手中。WWw。QuAnBen-XIaoShuo。Com此战对他相当重要,若是胜了,他不但有了下野草原,有实力向任何势力叫板的,而且挟着战胜的余威,在五镇面前独揽大事,不必像现在那样半哄半骗半压。

他理不透狄南堂的意思,不明白狄南堂的慢战,更不明白狄南堂节制不住五镇军士却还不把他抬出来。有时,想急了,龙青云自个真想跑出去,站到狄南堂面前问问,问他为何不再虔诚一点要他龙爷指挥,以至贻误战机,拖得大家都无心作战。

龙青云渐渐按不住不耐烦的心情了,意料中他自己在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计划给打乱。他只好遣快骑去防风镇要主意。

“大哥!不要再等了,我派人请他来,然后拿下他!”龙青风陪着他干着急,趁机说狄南堂平时如何地不逊,关键时如何地贰心,同时报出些自己心里的主意。

龙青云摸了个铜爵,自己倒了点酒,扯开衣领透那一胸膛烦闷的气,勾手让龙青风到自己身边:“对了,你让龙摆尾和其它三镇人去问为什么,逼迫他请我出来!”

“他一个字都不说,你当我们都没长嘴吗?”龙青风扯着嗓子说。

“给他要理由,不然就散掉!让他带着那些靖康人打,我就不信他能用那点靖康人能赢!”龙青云低声说,“我已经让人去想办法去了!”

“用那些酸人去想办法?他们和狄家兄弟仨是一个窟窿里的蛤蟆,就那个吴隆起还好一点。我看咱们撇了靖康人自己打!”龙青风说。

外面突然有人求见,龙青云摆了摆手,慌里慌张地往后面的帷幄中躲。一个武士进来说:“狄将军要各位爷中军议事,商量下战书!”

“什么?!”龙青云大叫一声,钻了出来,说,“我还没出来,打什么仗?众人不齐心,他想拿人命冒险吗?”

他接着有翻来覆去地问这靖康小兵话,这才气急败坏地要衣服,出去找狄南堂问个究竟。这靖康传令武士从未见过龙青云,见他横杀出来,问了几句话,倒穿着衣服扬长去要和将军算帐,一头稀水,想去拦截。

龙青云给跟上来的武士使了个眼色,那叫龙庆的亲随立刻上来拧上那不防的靖康武士,狞笑着抱住那脆弱的脖子使劲。一声清亮的骨脆响起,那靖康兵哼都不哼一声就瘫倒在地。

“都记住!这家伙骂人,行凶,等一会,你们都带上兵器去找靖康人算帐!要等上一会,还要有其他镇的人一起!”龙青云回头安排了一下,摆了摆手,接了匹马跨了上去。

几十个随从这就跟随他出去,直奔向几十里处的狄南堂军。

狄南堂听到龙青云来的消息一点也不意外,开了中门鹿砦,列队来接。他老远就冲龙青云喊:“龙爷,今我为将军,多有不便行礼之处!”

这完全是一付官腔,让龙青云的火气更大,但他也没个可发的道理。

“龙将军来了,此战毕胜!”狄南堂边给周围的军尉,偏佐说边迎龙青云下马,又说,“龙将军可以都督关外各处军马,免得他们肆意蔑视军法!”

龙青云懵了,连火气都消失掉了,自己是钻到套子里了,谁说狄南堂不是正等他来?他受狄南堂的节制,那关外军马无论生嫌隙,还是不听号令都是他自个的事。这太狠了吧,龙青云气结。

“你?”龙青云无话可说,只好讨伐狄南堂的战略,咬牙切齿地说,“你为何错失良机!”

“龙爷建议出战?我这就下战表!”狄南堂再次请君入瓮,大声问周围的靖康军士,“你们的意思呢?”

“战!”数百名在跟前的兵士无不大声高呼。

“龙爷这次代表关外军伍请战,诸位将士又同意一战,可见此战我方心齐如铁,而对方却散如沙盘!”狄南堂威风凛凛地上马,在军伍中巡走,接着掣出马刀为众军士中打气。

龙青云知道自己输了,全盘皆输,而靖康人却摸了个大便宜。自己确实不是狄南堂的对手,没他有耐心,没他周全。他垂头丧气地站着,最后不得不跟着狄南堂入军帐。

“之所以之前推进慢,是因为此战是征,而不是杀。少杀人,多收心,我们的军心懈怠了,而对面各族矛盾更多,一见我军懈怠,就暗中勾心斗角,记起往日恩仇,比我军士气受挫更严重。”狄南堂悉心地给龙青云解释,这当然也是避开谈论私情的手段,“你看对面的游牧人越来越多,却不知道他们的矛盾也越来越大,一有小胜,就是大胜。”

龙青云不知道听没听进他的教训,只是点头承认,神情萎靡极了。突然,军营外有五镇人鼓噪起来,一名军士慌忙来报。

“慌什么慌?没看龙将军在吗?”狄南堂只是微笑着看住龙青云。

“我去试试,问问怎么回事!”龙青云无奈,只好自己种的果子自己去摘。

过了好一会,龙青云回来,自然把闹事的五镇人矛盾给“调和”掉了。“哥,靖康给你多少钱?”他一进帐篷,见没了外人,就慌忙问。

“多少钱都买不来你我的情谊!”狄南堂叹了口气,轻轻地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龙青云怒喊。

狄南堂不吭声,站起来往外走。龙青云揉着脑门,卧到毡毯上,接着两手摊开。

一夜中,弯月带钩,斜幽轻挪,不出风响的夜风凉凉地从外面刮进帐篷,让龙青云更无法入眠。虽然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但也不愿意起床,昨天晚上,五镇的要人都聚集了,恐怕今日就要下战书,明日,后日就要决战,但他也只能这样来怠工了。

就在他颓到极点的时候,转机到来。几名军士呼啦一下掀开军帐的帘子,大声叫着龙将军。“难道五镇无法节制,狄南堂硬要架他去表明态度?”龙青云暗想,继续在炕上耍赖,装作未听到。

“王子殿下的使者到了,他们入了军门,正等你呢。”一个亲随说。

“什么?”龙青云一翻身,便爬了起来,心中虽然不知道命令是什么,但也想到田文骏和吴隆起等人会在里面使劲的。他大笑着穿衣服,把阴郁一扫而空。

使者又是李卫.狄南堂,一干军尉,五镇要人,各族首领都或站或坐,等着龙青云的到来。龙青云终于在一干人等待中到来,他嘴角微翘,故意去看狄南堂。

李卫见他来了,这就颁布上令,说狄南堂怠慢军心,错失良机,又统兵无方,关外经略将军龙已经虎口脱险,为人知人善用,德威无人能比,可将全军,统兵破敌。

龙青云谢过李卫,赶快让人招待。他得意地笑着,看狄南堂面无表情地去印离帐,大声说:“王子殿下只是下了你的指挥权,没让你走呀!”

狄南堂呻然苦笑,指着案几上放着的一封战书,说:“你派个人去送吧!”

龙青云坐到刚才狄南堂的位置,心中无半点意外的欢喜,也不管别人都唧唧喳喳地大说狄南堂的不是之处,更不管人家说他收受游牧人的礼,只是心中不舒服。他为什么不能帮自己呢?只要有他在,猛人,狗人,靖康,这又有什么畏惧的?

在一个草原首领的喷嚏中,龙青云一手拿起案几上战书。

接着,他指了一个人当众宣读。战书简白,正和他的心意.龙青云边听边满意地笑,突然听到有人哎呀一声。

“怎么了?”龙青云问。

那感冒的首领既高兴又有些害怕地说:“我突然出汗了,病了很多天,今天病要好!”

“那还等什么?快送!”龙青云大喜,算是明白这战书的分量。

就这一纸书,恐怕在靖康一丝文采都没有,但是它的震慑意义有过之而无不及。

读完了,战书又回到了龙青云手中.他看要去送信的武士要过来接,却又立刻摆手让他退,自个在上面半生不熟地勾抹,把朝廷等字眼都改头换面一空,接着又悉心看了几遍,拿出他龙青云的大名。

他仍不满意,挑个识字的亲随誊写一遍,这才又读。

“我——龙青云爷,承长生天的旨意来告诉你们是谁的民众,此地该尊拜阿谁!你等不敬,就是不敬长生天,今日我提一小部人马,区区数万之众来问问。草原人该有自己共同的主人,就像万物离不开太阳那样。你们归来,那太阳就普照到你们身上,化解你们的仇恨,保护你们的利益,让你们无战争,无杀戮,牛羊成群,马驼兴旺。

如是你们不愿意接受太阳,那么也只有用马刀说话,虽然这不是我龙爷希望的,可我也不得不做。不要在失去了牲畜,被踏毁了营地,三五十人抢到河水边争灌时,对着鱼虾唱自己的后悔。

以免怕你们说龙爷在欺负你们,我只用五万人先来问问,不动用数百万的精锐。

让长生天就此作证,我明日便在这阔野要个结果。

一战吧!”

龙青云读完看看大伙,见一干靖康军人在发呆,知道自己写的战书把朝廷撇去了,引得他们有些不明所以,便说:“怎么了?有错吗?不该这样给他们说吗?”

众人见他一付混人模样,也都没有话说的,何况书中的阿谁也没说到底是谁,没怎么大毛病可以挑。

军士拿着战书出去,龙青云立刻吩咐人上酒。酒上来了,他看就一点,立刻大为不满,慌忙摆手就多上。

“军中禁酒!即使是将官,也不能酩酊大醉。”一个重尉提醒说,“犒军的时候,方可不醉不休!”

“狄将军以前不也天天喝酒吗?”龙青云大不忿,说,“今个要执行的军令是,帐中的人不喝罪不行。”

五镇人都赞同,一干靖康军尉却面面相觑,都怪那重尉多嘴。军中少不得要招待使者,军议时找点消遣,众人小酌一,二。但要不喝醉不行那就是在蔑视军法了,若将来传扬出去,人人都要受惩处。

但将军有话说了,他们又怎敢不听从,这就个个埋头喝酒,打算混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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