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的病逐渐有了起色,虽然还是浑身发僵,却已经能自理生活了。wWw,QuanBeN-XiaoShuo,cOM

花流霜放掉家事,整日里陪着他说话,怕他不愿意去靖康。龙蓝采老是更她说大哥喜欢飞鸟,想留他在身边,她嘴里不愿意明说,心里去一百个不愿意。飞鸟被造就了一围神秘的色彩,不管他离开父母行不行,将来都可能被别人利用。

飞鸟一边安慰她,一边给那些要他留下来的伙伴说好话,说自己可以骑马回来,还是用不了几天时间的,想他们了就回来看他们。

就在这几天里,猛人的使者来了镇上,讨要俘虏和投降的完虎力,并商量共御狗人的事情。

狄南堂再不提回靖康,仔细给龙青云谋划这件事情,劝龙青云要慎重,毕竟猛人有了使者就有了联盟,不可轻易联合出兵,以防中计,也不可不予理睬,毕竟猛人可以放弃拜塞地,让防风镇变成了狗人南下可及之地。

他的建议确实与真实情况相差不远,冬日里,东北向的暴风雪经过金留真的大部分营地。金留真大困,又加上发现过小股狗人的踪迹,只得和新崛起的也速录相约共处,合力尊完虎不输为可汗。这样,他们两人分别为左右摄政可汗。

如今两家盟约,但都匮乏,而龙青云却势力渐强。他们更怕狗人过后,龙青云侵扰。于是,两人和议之后派使者前来表示愿意共同抵御狗人,化干戈为玉帛。

龙青云接受狄南堂的建议,表示愿意提供资助并且防备山地一线,让猛人却全面负责猛漠。同时,为了表示诚意,他为自己的侄子向金留真求婚姻。使者中两边的人都有,也速录以前默默无闻,不被龙青云重视。但他的使者却怕龙青云和金留真结盟对己方不利,便也许诺婚姻,为也埚求婚于龙青云的女儿。

龙青云哪还有多余的女儿,却又无法推脱而显得厚此薄彼,收了族内一女为女儿,许配也埚。两方人物为求安心,要求杀马盟誓,龙青云却觉得相互身份不妥,婉转邀请金留真和也速录前来商议大事。使者立刻都心知肚明,便要求龙青云选一族人兄弟,三方盟誓。

事情忙了数日,秦纲始回,追问此事。本来龙青云越份和使者相通,乃是不赦之罪。然而,他却巧言让猛人使者一同拜见秦纲,用臣服一说要资助。秦纲大喜,但也知道有求之降不为真,便不提资助,问自己有一,二十万人马,去他们营地帮他们防御狗人好不好?猛人不知道他能不能真拿出十万人,生怕他一个虎狼之心,真应他们请求,十万人入蒙原,慌忙婉言拒绝,不敢大开口要求,只是表示自己便能抵御。

四方狐狸济济一堂,相互之间勾心相斗如同针尖对麦芒,斗得不亦乐乎。最后,朝廷把龙青云的许诺承担掉,猛人们则负责打仗,龙青云建军观望,守护山地一线。

这当然不是几人都是笨蛋的原因,才让龙青云占利的,而是龙青云所处的位置。他本是靖康的一份子,担当只能由靖康朝廷承受,而猛人们呢,反正也拿到了一定的资助,还不得不对他感激万分。

资助归资助,表面上的贡品还是要有的,相互之间都不亏多少。秦纲只用了少量的赔本买卖换取了大量的功勋,他挟此功勋以回,王位如同鸟在笼中。

夏天炎热,龙青云来了心情,在自己凿了的塘子边休息。

太阳火辣,刺得人眼睛紧疼,他慌忙找了个阴凉,见下面有了椅子,也不管是谁放下的,自管坐下,翘着腿,闭着眼睛唱小曲。北地里的太阳虽然毒得很,但只要呆到阴凉里却不热,最是舒服,他几乎都想睡着。

清风慢慢地掀起他松扣着的衣服,露出洁白的肚皮。

“爷,我给你捶捶腿吧!”一个美人也走了来,见他无知觉地自顾自乐,就蹲在他身边说。

“来,宝贝,坐我腿上。”龙青云睁开眼睛拍拍腿。

美人的脸立刻被烧红,但还是听话地坐到他身上,然后把身子倾到他怀里,问:“爷,你高兴什么呢?”

“多了!”龙青云揽住他,甜蜜蜜地说着心肝宝贝的话。

“每次想要人家的时候都是这么说,一点也不疼人家。”女子抱着他撒着娇,说,“妙妙小姐又骂我是狐狸精。人家好委屈!”

龙青云用手抚摩着她,却说:“你就是狐狸精嘛,是我的小狐狸精不好吗?”

女子叫屈,撒娇连连。龙青云正愁没什么哄她的时候,一个武士抱了两个西瓜过来。

这是早茬西瓜,虽然不甜,但希奇得很。龙青云大喜,慌忙喊人拿瓜刀。

“还拿什么?”武士拿出手来。

“去!用手劈就不好吃了。”龙青云不满意地说。

“用这个!”武士说着就去拔腰刀。

“这杀过人不?沾过人血不?怎么能给我的小宝贝吃呢?”龙青云把话围绕着身上的美女说。武士正要拿刀,被龙青云止住了。他又说:“这一个瓜给狄爷送去,小鸟儿病刚好嘛。另外喊吴先生过来,这个大伙今年都还没尝过呢,等一下你也过来吃。”

美女脸色有点不好看,刚才龙青云还说是给她的呢,这一下可好,先分了一个出去,然后喊一大群人来吃。

“哼!净哄我!”女人不高兴地摸摸头发。

“这哪是哄你,男人的醋你也吃?”龙青云笑着拍拍她,然后说,“龙妙妙他娘都没得吃,是不是?”

“好啦,好啦。他们都那么辛苦。要不是刚才的那家伙,我们看都看不到瓜呢,是不是?诶!铁柱,你他娘的怎么不偷吃?”龙青云腾出手来推了武士一把,示意让他抱一个走。

“好东西当然是要先献给爷。”武士不知道龙青云是在借机哄人,很正经地回答。

“我也辛苦辛苦,将来给你添个儿子好不好?也免得让你馋人家的儿子。”女子终于在他的伎俩下伏帖,趴在他胸膛上说。

“长生天的心意不是人能琢磨透的,我能难为你这小宝贝儿吗?母鸡下蛋还有空呢。”龙青云大力地拍着她说。

吴隆起咳了一声,慢慢地走过来。

龙青云叫着他的名字,乐呵呵地问他在干什么。

“爷,我有正经的事要说。”吴隆起站在他后面说,意思自然是让那女子离开。

“噢!宝贝,你先去一下,我听听狗头军师又要说什么。”龙青云推了女子起身,自个坐了起来。

女子亲了他一下,怏怏地到一边去。

“虽说疏不间亲,但有个事,我却不得不说。”吴隆起走到前面,伏于地下说。

“什么?别卖关子,快说!”龙青云边说边用脚去挑他。

“你不能放狄将军走!”吴隆起抬头说。

“我有什么办法?”龙青云发着牢骚,“难道要杀了他?”

吴隆起不语,看来是默认这句话。

“去!你还真准备这么说!”龙青云用手捶着腿,狠狠地盯住他说,“你们关外人都是这样对待亲戚,兄弟的吗?”

“狄将军大才,又在本地经营数年,一但入关被人重用,取此地如同探囊取物。”吴隆起不避他的目光,硬气地说,“既不为爷用,当不能留后患!对无双璧士定要如此,要么用他,要么杀他。这不是义于不义的事,而是大局为重。”

龙青云一下严峻起来,不说话地看住吴隆起,好久便叹息说:“是不是哪天我自己不想怎么样,也要引刀自杀?他和田先生不同,他是很矛盾的,既然不愿因我而对抗朝廷,又怎么会因朝廷对付我?何况——”后面的话,龙青云把它掐到肚里,不愿意说下去。

“爷不忍心动手,就借他人之手,这并非不可!”吴隆起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龙青云淡淡地说。

“只要不是爷的手,狄家兄弟两个不会怨恨到爷头上的,朝廷也不会追查到爷头上!”吴隆起继续进言。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不开窍呢?”龙青云弯腰俯身看住吴隆起,“算了,不要往下说了。我问你,他近来给余山汉主婚干什么?那是为了让他留下。人走了,可手足情谊还在,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向着我的。我们背地里的事,他哪个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告诉靖康人?学田先生一样,说:我和谁谁谁是世交,求见某某大人?”

“难免不是明哲保身,到了那边就不一样了!”吴隆起认着死道理说。

“我是让你来吃瓜的,你他娘的闹个没完!”龙青云生气地站起来,左右走动,说,“有些人就是想让我做错,我心里跟明镜一样。你以后少给某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以为我什么都不做,别人就不推给我了?我还要送他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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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台为表心迹,急切追查失礼之事。

礼部策丞和大鸿肿查询未果,引咎自责,秦台却不愿意轻易因他们未能尽职作罚俸的处分,欲处罚全部京官。方良玉等不少大员因自在其中,竟不能劝。

靖康对臣下极其宽厚,臣子们除了俸禄,朝廷分配的养廉费用,还多有田亩。这种田产称为公田,多是表其功的时候赐予的田亩,无大过时直到死亡方收回。官员叙职,告病例假等时候无俸禄收入,便依赖于此田产。经此处罚,经此一事,不少官员因掌握不住朝廷风向,纷纷告缺。

秦台以监国廷议时,九缺一二,询问其故,却也无可奈何。正是这样的日子里,突然又有一件大事发生。监牢中的狱吏勒索,旧丞相梁黎唛家贫,自己又不堪受辱,留于靖康王一封遗书,愤然自尽。梁黎唛算是被靖康王简拔的外戚,其族姐为秦纲之母,少时为昔日四世王门下奴,尝夜中借月读书,王因此觉得他不凡。后梁夫人被靖康王纳,靖康王试用他为京畿县长,一年内断诉讼八百余起,上面都当他有病。第二年,该县却只有诉讼十余,第三年却只有一两起。王问其缘故,他对说:“民事无大小,今日吵嘴,明日便是械斗,惟有疏浚,方有后清。”靖康王又问,又对说:“水性温和,人见到它便觉得无害,亲近,却往往被水溺。火烫,人往往就远离,结果反而不被其害。多严而实际是宽,多宽实际是害。”后靖康四世即位,欲改制,便重用他,他也大小事情不避,夙夜勤免,曾经三十日不曾宽衣睡觉,常常说:“我本一奴人,若不能为主子分忧,实是百死之罪。”后为直州尉,大将军鲁逊是旧王储的舅舅,儿子横行不法,梁黎唛带人进京入将军府擒拿。靖康王不得不亲自备一壶好酒请他宽赦,梁黎唛丝毫不顾,说:“我因为贪图主子的一壶酒就为主子丢掉百姓吗?要是那样,我不如以死谢主子。“

后来,靖康王用他为丞相,不少人都不愿意,有人偷着劝靖康王说:“梁恪一为陛下私人,一为陛下外戚,其人又锱铢必较,不可为相。“靖康王笑,说:“丞相便要巨细兼顾,孤才能视之为耳目!”

后来,大将军倒了,很多权臣也都倾颓,只有他巍然不动。一些政敌拼命想揪他的过错,却是半点也揪不出来。

秦台也为此事吃了一惊,方良玉建议他在刑部省彻查此事,将书信奉于靖康王。秦台不许,说:“他年老体弱,监牢中受不得苦也是必然。何况他本待罪之身,我虽然怜惜他,却不能因这个事而妄拿朝廷官署的过错!”

方良玉哭笑不得,见秦台收其尸体厚葬,又举泪表示哀痛,也不是虚心假意,便也无话可说,只是劝他起用一干昔日免去的能员干吏。秦台又犹豫不决,但怕这些人在监牢受不了,就放他们归家的归家,京城有府邸的归其府邸。

数日后,秦纲报凯,北疆开地数千里,消息振奋。京臣无不前往其使者处称贺,不少人送玉。秦台也正高兴间,突然听闻靖康王又病重,便带着轻车简从,一行人马约百多人趋往庆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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