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蓝家的府邸建造在深幽的西面森林里,虽然历史并不算悠久,但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过这片不大的森林和这栋欧式的房子还是当年皇帝赐给蓝家的,事过境迁,现如今蓝家虽然已经逐渐退出政坛,但是与各名门望族之间还是保持着联系,毕竟曾经叱咤一时,因此蓝老爷才打算借自己两个女儿庆生会,一来让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的亲朋之间走动走动,再来就是好让自己的独子借此机会见见世面,另外也想给大女儿芙蕾早点找个归宿。

这天,是蓝家的第二场舞会,宾客明显比第一天多许多。

欧洲血统的蓝奶奶似乎偏爱假面舞会,连着两个晚上宾客们都带着面具在音乐中舞蹈着,只有一个人例外。

“火龙帮,杜升平先生到!”管家扯大嗓子喊道,大厅里半数的宾客都停下动作向门口这边张望起来。

只见杜升平带着随从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进蓝家的客厅,黑色的礼服衬托出杜升平那魁梧的身材,即使已经到了知命之年,但是杜升平看上去仍然精神饱满。

他那深邃的眼神中仿佛装满了冷漠,即使在对着别人礼貌的微笑的时候,眼神都是冰冷的。

晋经风端着酒杯望着远处的杜升平,对他的到来有些许吃惊,但是更多的却是谨慎。

“啊!是那位先生!”席望月突然惊叫起来。

“怎么?你认识他吗”晋经风好奇的望着席望月。

“不……不认识,我们在街角遇见过,只说过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席望月笑了笑。

“那人是谁?”“火龙帮的老板,现在人水帮最大的敌人!”“啊!……”听了晋经风的话,席望月显得万分惊异。

“他不是那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物,不知道这次出现在蓝家的舞会上有什么目的。”

晋经风将酒杯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时,一阵清凉的晚风带来一股清新的月桂花香,也许是这酒劲十足的缘故,晋经风突然觉得有点昏沉起来,他转身向沙发那边走去,正巧,那个黑礼服的女子眼前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是你……”晋经风显的有些吃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吃惊之余更有些欢喜。

那个黑色礼服的女子向晋经风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到外面的花园去,然后,她提着裙摆,首先走了出去。

晋经风没有犹豫,立刻跟了上去。

黑色镶着宝石的礼服在明亮的月光下闪着清冷的光彩,这次女子的礼服虽然款式不同,但是都好象轻盈的云雾一样萦绕着她娇媚的身材。

黑色的面具下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种让晋经风无法释怀的神秘感在那双眼睛中流露出来。

又是一阵月桂的香气。

“你究竟是谁?”晋经风跟上了女子的脚步。

这时,眼前的女子神秘的笑了笑,轻轻的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这面具后面的人真的很重要吗?”一张另人惊骇的美丽脸庞,完美的杏仁型,白嫩的肌肤,完全不亚与芙蕾的高贵气质,甚至有些精灵般的空灵和迷幻,晋经风一下子愣住了,一个深刻的感觉在他的心里被激发,那是一直以来努力想要忘记,但是却无法躲闪,又带着些须哀伤的感觉,只有在想起那个人的时候才会有,为什么此刻却……晋经风不明白。

“你好,我是任道美,很高兴认识你。”

任道美伸出右手来,晋经风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时,他突然注意到这白皙的右手手背上有一个奇怪的刻印,像是一副圣母的图案,哀伤的圣母,双手合十在祈祷着,脸上有一颗黑色的泪珠。

“这是?……”晋经风刚问出口,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多嘴了。

“你不知道吗?”任道美笑了笑,“这是国立女修的标志,是最近由修道院联合女子学校所组成的女生组织,我是里面的一员哦……”“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听说……”晋经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哎呀呀,我可是对晋少爷您了如指掌呢……呵呵……”任道美将脸贴进晋经风,“美丽的小少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呢……”“什么?”“你想知道我,你对我很好奇,对吗?”任道美轻轻搂住晋经风的肩膀,“虽然面具挡住了你的脸,但是,从昨天分别之后我就很想念你,你呢?也一样吗?……”晋经风没有说话,他只觉得被任道美的手碰到的地方感觉有些苏苏麻麻的。

他从身边的一个花篮中抽出一只鲜红的玫瑰递给了任道美。

“是见面礼吗?谢谢你……”任道美接过玫瑰,“不过,没有刺的玫瑰不是玫瑰,这只是一具花的尸体!”“有刺的玫瑰却很伤人,情人总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爱人受伤,还攀爬在通往玫瑰的荆棘之路上。”

“愿意成为朋友吗?”“是的……”晋经风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也很荣幸能够认识你。”

望着任道美的脸,晋经风突然觉得很希望就这样,这一刻成为永恒就好了。

“……午夜了,灰姑娘的魔法要失灵了,”突然,任道美望着蓝家府邸的顶楼说道,“再见了小少爷,改天我会来找你的!”说着,她向后退去。

“什么?……”还不等晋经风来得及反应,任倒美却已经消失在黑色的花园里。

晋经风望着那篮鲜艳的玫瑰花,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微笑,“玫瑰的……尸体吗?呵呵……”================================================================================================旋转又旋转,悠扬的音乐声和曼妙的舞步让人陶醉,无数的面具遮掩着无数的面孔。

就在这其中,有一位带着银面具的男人向舞池对面的偏厅走去,他正是昨晚那个阻止巧夫人打她自己的儿子的那个男人,同时也是芙蕾信中描述的——她心仪的人。

大概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这位男士看上去有些摇晃,一来到偏厅就重重的倒在了沙发上。

“来人啊!”他呼唤着仆人,于是有个正在准备点心的仆人走了过来。

“先生……”“给我倒杯咖啡!”那银色面具的男人吩咐着,于是仆人立刻跑向了厨房,不一会儿便端来了浓郁的咖啡。

那男人端起咖啡杯,放了两块儿糖,然后一点点嘬饮起来。

杯子刚见底儿,这时,那男人的脸色突然变了起来,他捂着肚子叫喊起来,并且挣扎着,仆人吓的躲向了一边。

再三挣扎之后,那男人应声倒地。

咖啡的污渍整个倒在地板上。

“啊——!!来人啊!有人死了!!……”女仆大叫着向偏厅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