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盛越听越气,‘呸呸’了两声:“他说这话你也相信,就他那驴脸谁见谁恶心,他的样子你们也不是没见过,还自称容貌天下第一,怎么世上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真是把我这个师哥的脸都给丢尽了。”弘历道:“虽然他说自已英俊我们都不以为然,但他使毒的功夫当真了得,我们输的三次也都输在这上面。”路大盛道:“这个人我太了解了,虽说使毒有那么两下子,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会在你们面前显摆,你们年轻没见过世面,所以才会被他唬住,但他说自已做什么事都自认为天下第一,就是在放屁。你给我说说,你们第一阵是怎么输的。”

弘历向外面一指道:“外面所设的毒道前辈刚才已看过了吧,他将院子周围俱都用毒土围住,院里的人谁都出不去,这算我们输了第一场。”路大盛冷笑了一声道:“他不过将我师父的那本《百草药房集》给偷了去,这本书本来是讲如何救人的,他却用来卖弄杀人,难怪师父不让他学这本书。有什么了不起,我刚才看过,他在土中混杂了五种天下毒虫的毒汁。黄鹅胆蜜汁可解,丹顶红用甘草可解,七寸蛇的毒汁用鹰蛋的蛋清可解,红蛛的唾液用螳螂肉可解,与白蜂的针尾用黄蜂的针尾可解。把我所说的五种解药混合,自然可以破他布的毒道。”

弘历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心中大喜。道:“前辈果然高明,不过他也说了,他使的毒道平常的很,还说有一个师弟,虽然脑子很笨,而且世事不通,人称颠老头,听别人送给他的绰号就知道他不学无术,饶是如此,他设的毒道他那个师弟也会解的开。不过,他下的第二种毒恐怕天下只有他一个人能解的开。那个笨蛋师弟想解恐怕死后托生学习毒术再死再生要历经十八世才达到他使毒的水平。”弘历听了他刚才之言,明白二人心结甚深,他故意这样说将路大盛火气激起。

果然,路大盛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怒道:“他的绰号很好听吗,人家叫他疯子,他真的是这样给你说的,说我再活十八次也赶不上他的毒术,他下的什么毒,快说,莫说十八世,就是一个时辰若我解不开,我情愿自尽在这庄里。”

弘历摇了摇头,道:“算了,我劝前辈还是不要动怒的好,万一解不开的话,让前辈的英名受损,岂不因小失大。此毒他是下在活人的身上,实在难解的很,唉,恐怕前辈也无能为力。”在一旁的青芽诸女听到此处,才明白弘历话中之意。心中顿时生出感激之情。心道:“原来黄公子骗他解了小姐身上之毒,此人是路大昌的师哥,想必路大昌下的毒此人会解的开也说不定。”路大盛怒道:“小孩子别光长他人志气,

那中毒之人在何处,我可不似他那样只会吹牛,你把人带出来,我把她身上的毒给解了,证明给你们看。”

弘历见他上当,自已的话也激的他差不多了。对他一拱手道:“前辈真若想解,那么晚辈就带你去,不过解不开也没什么,晚辈既然和前辈有两面之缘,一定会考虑到前辈的声誉,既使解不开,晚辈也不会到外面给人说的。”他越这样说,路大盛心中越是不服。气的他也不说话,只是连声冷笑。弘历冲青芽等人使了一个眼前,诸女会意,让开一条路。弘历道:“前辈请。”路大盛也不客气,怒气冲冲的向后院走去,弘历和诸女急忙跟上,来到紫嫣所住的房内。弘历抢先走了进去。谭紫嫣在**正等的着急,突然见弘历走了进来,微一欠身,问道:“可把那位姓路的老头给拦住。”

弘历急忙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紫嫣心中奇怪。接着就见弘历身后跟着进来一个老者,样子和路大昌十分相似,但却又有一些不同。弘历不等紫嫣出声询问,急说道:“路前辈,此人就是你师弟下毒之人,听他言道他下的毒名叫十日断肠散。人说中了其毒,十日便会肝肠寸断而死。前辈你去瞧瞧,可曾有解毒之法。”弘历的话谭紫嫣听的清清楚楚,她见识极广,心道:“莫非此人便是人称疯颠二老的颠老不成,刚才也不知外

面发生了何事,黄公子居然有本事请他给我来解毒。”路大盛也不客气,上前抓住谭紫嫣的手,双手搭她的手腕之上。停了片刻,脸上不禁呈现出一丝忧色。弘历和诸女瞧他神色,心中俱都忐忑不安。弘历嘴上却道:“前辈,想必这毒下的极是难解,若是前辈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们绝不勉强。”

路大盛将手放开,沉思半响,喃喃道:“想不到蠢疯子几日不见,居然长能耐了,将毒下的如此巧妙。学会了隔层下毒的本事。”弘历不解其意,问道:“隔层下毒何意,能否请前辈明言。”路大盛不耐烦的说道:“这都不明白,就是想让你断肠,并不从你口中下药,而是将毒粉洒在人的你的皮肤既可,慢慢渗透至肝肠之处。”谭紫嫣见他一语道破,心中大是敬佩。道:“此毒已混入血液之中,以血养毒,纵使将腹内之毒清除出去,血中的毒又会渗透肝肠,那下毒之人说除了他之外,天下无人能解此毒,只怕是真的。”

路大盛望着紫嫣奇道:“想不到你这个小姑娘还有些见识,不错,想解此毒,只怕要换血。”谭紫嫣号称‘苗疆毒王’如何不知此毒之奥妙,这几日她苦思解毒之法,任她将头想破,也没半点头绪,索性不去想此事。见路大盛说出换血之法,凄然一笑道:“前辈何必说笑,人可补血,怎么会将身

上的血全部换掉。”路大盛道:“话可不能那么说,既然这个疯子说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有解药,那么必定有施救之法,只是我们还没有想到而已。”

身边诸人听了,心俱都一凉。屋内又开始弥漫哀伤之氛围。路大盛此时目光呆滞,喃喃道:“换血之法,换血之法,难道非要换血才能将此人救的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似傻了一般。诸人见他径向屋中桌子撞去,弘历高声道:“前辈小心。”路大盛不闪不避,将身前的桌子撞翻,依旧向前走去。诸女纷纷闪开,路大盛出了屋子,然后来到院子中间,坐下,一动不动。

诸人也跟着他走出屋子,在远处呆呆的望着他,不敢向前。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弘历走上前去,见他用手支着头,睁大眼晴,似被人点住穴道一般。弘历轻声喊道:“路前辈。”路大盛没有答言。弘历又道:“路前辈。”路大盛依旧一动不动。弘历心中怦怦直跳,心道:“莫非这个人想不出紫嫣身上巨毒的破解之法,憋死了不成,”他伸手在路大盛的眼晴前晃了一晃,路大盛的眼珠转都不转。弘历又试着将手放到路大盛的鼻孔下面,发现他鼻孔呼吸之间还透着一丝热气,这才放下心来。他又喊了几声,见路大盛还是似之前的样子,无可奈何的向屋中走去。青芽拦住他道:“公子,

那人怎么不动了,是不是死了。”弘历摇了摇头道:“他没有死,只是身子不动,想必在思索如何解开你家小姐身上的剧毒。不要打扰他。”诸人都觉的此人甚是惊奇。

不觉已到傍晚时分,诸人在一边守着路大盛。他的身子始终未动半分。此时青芽已经安排将饭食做好。诸人都无心食用。弘历也草草吃了一些。他本待要走,但一是天色已晚,自已也不想不出去什么地方。二来好奇心切,想留在此处观看路大盛能在院子中间坚持多久。诸女也盼着路大盛能想出解救谭紫嫣的办法,故此也无一人离开。一干人一直等到后半夜,俱都坚持不住。弘历也重新回到诸女给他安排的那间屋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一苗女早将冼脸水饭食给他准备妥当。弘历冼梳吃罢,便急着向后院赶去。此时诸女俱都集中在此地。见她到来都点头示意。他向院中间望去,见路大盛仍旧还是和昨日一样姿势,一动不动。想不到路大盛居然在此坐了一夜。弘历对青芽道:“这个人动过没有。”青芽摇了摇头。说道:“自昨日到现在还不曾动过。公子来之前曾有一个胆大的姐妹将刚做好的饭食端到他的面前,让他食用,他也没有动弹。弘历接着问道:“那他鼻孔还出气吗?”青芽点了点头。弘历叹了一口气,转身

进屋,向**的谭紫嫣望去,见过了一夜,他的精神显的愈发不振。全身发抖,似乎在强自忍着身上的疼痛。弘历不忍瞧她的样子,转身又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