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提起裙子向外跑去,忽略了大家的叫喊,忽略了冰湖晶绿的眼神,心里装的全是:水泓回来了。一直跑到大门口,黛玉停住了脚步,伸出双手用力的将门打开,紧紧盯着门外风尘仆仆的人儿,顿时热泪盈眶,是水泓,就知道一定是水泓。

他的脸上黑一块,红一块的,头发也烧焦了一缕,身上的衣服破损的不成样子,但这无碍于他对她的吸引。

看着她脸上的泪珠,楚楚可怜的表情,水泓突然咧开嘴笑了出来,玉儿真是不简单啊,如果说此行收获了几大惊喜,黛玉的举动绝对是最惊人的,当他知道黛玉就等在城外往南十里的时候,他的心无疑是激动的,又怕狗急跳墙,水湛兄弟逃出城外,便带领人马尽量往北边驱赶,水湛兄弟破釜沉舟,冲出了重围,果然奔南而去,水泓急的发了疯般的追赶。

玉儿在那里,绝不能让她碰上,眼看着追出城外,对面就是一个小山坡,水泓看的清楚,拉弓放箭正中水湛的肩背,水澈不肯弃兄自逃,迟疑的时候,水泓已经追赶了上来。

往回返的途中,贪狼等注意到了冰湖留下的记号,报与水泓知道,水泓才将焦急的心放下,同时也感到很窝心,小丫头真是令她刮目相看,她怎么会带给他这么多的惊喜呢。

水泓张开双臂,黛玉扑入他怀中,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思念像洪水一样泛滥着,在看见他的瞬间,全部化为热泪流淌了下来。

黛玉享受着在水泓怀抱中的温暖与踏实,水泓却很煞风景的在她耳边说了句:“玉儿,你夫君好饿。”

黛玉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刚才说的是饿了?看着水泓那张贼笑的脸,黛玉伸出手来使劲拍打着他的前胸,气道:“你还笑,你还笑,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水泓抓住了黛玉的双手,低声说道:“我当然愿意你跟我**,可是这会儿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想亲热,咱们回房里再继续可好。”

黛玉的脸唰的红了,刚刚都做了什么,矜持与严肃都丢到哪去了,踮起脚尖自水泓的肩头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跟在身后的人全都低着头,眼睛望着自已的脚尖,但刚才的一幕他们一准是看见了。

水泓知道黛玉这会儿一定很窘迫,忙道:“夫人亲自迎接,真是折杀夫君了,溢怎么样了?”

“他好多了,吃了药,还喝了一碗鸡汤,刚才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水泓牵着黛玉的手一同往里走,眼神却有些诧异,溢去做和尚他当然不会同意的,但溢戒荤腥已经好几年了,这件事却只有他一个人知晓,连太后都蒙在鼓里。

“他喝了鸡汤?”

黛玉由水泓不解的眼神中,顿时明白过来,自作主张让溢喝鸡汤恢复元气的事情,恐怕是做过了,连忙解释道:“是我的主意,只是想让他快些恢复体力,不知道他真的不能喝,我听说他只是佛门的俗家弟子,所以…”

水泓一听,便知道黛玉在自责,忙道:“确实是俗家弟子,早该下山的,溢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每次回宫,太后都催着他快点回来,好早日娶亲生子,溢才一直推托着返回的日期,没事的。”

虽然水泓这样说,黛玉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惜春自从信了佛门之后,自动戒了荤腥,可见其虔诚的态度,不知道水溢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自水泓兄弟的对话中,黛玉才明白过来这件事情的始末,水湛兄弟似乎想勾结旱特王颠覆水泓的皇位,但却苦与师出无名,若杀掉了水泓,那么理所当然该由水溢继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水湛兄弟,两人便商量着先剪掉水泓的翅膀,派人到山上散播些对皇上不利的流言,吸引水溢往平安州追去,等到了地方,便捉住了水溢扣押在牢里,用来做与水泓谈判的筹码。

不过水泓兄弟情深,两人早已约定最多半月就要互通一次消息,水溢知道哥哥惦记着,也及时的传送自已平安的消息,这次过了半月还没动静,水泓便知道一定是有了变故,否则水溢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水溢心里该清楚,没有他的消息,水泓会多么着急。

借着来参加车月国皇子的婚礼为由头,水泓秘密的到了平安州境内,在地牢中找到了被折磨已久的水溢,刚刚走出地牢,就被发觉了。

等水溢睡着了,水泓才牵着黛玉的手回到对面房里,将自已打理清爽之后,黛玉才问道:“那东平王兄弟呢?”

“我从江源调兵过来,已经先押着他们兄弟回去了,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儿一早我去车月国,然后回来接你和溢返回京都。”

“你要和伽蓝一同去吗?”黛玉不自觉的抓紧了水泓的手,真的不想跟他分开。

水泓握住了她柔嫩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着,说道:“李将军已经先行一步,我知道你必定会担心我,见不到我的人,光听侍卫们传话也是不够的,这才折到这里,虽然是好朋友,牵扯到了军队的事,我要亲自去感谢一下的,再说伽蓝还亲自过来的。”

“我明白。”黛玉点点头,又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舍不得我?我保证,往返最多二天,不眠不休绝不耽搁,你若是随我去了,溢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你是他的嫂子,哥哥不在,兄弟的事情全部由嫂子做主。”

无奈,真是无奈,黛玉嘟着嘴低下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突然腰间一紧,刚刚抬起头来,唇已经被他掠夺了去,这个吻不若往常,稍稍带着点**,黛玉因感觉出小腹处被硬物顶着而红了脸推开了他。

“玉儿,我饿。”

“哦,那我马上要雪雁她们给你弄吃的。”黛玉刚要离开,又被水泓给拉了回去,看他叹着气说道:“也不知是该说你聪明过了头,还是傻的可怜,笨丫头。”

黛玉皱着眉,不解的望着他,水泓哑然失笑,怎么能去怪她呢,她还不解人事,自然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虽然他已经暗示的很明显。

当水溢得知自已在昏迷的时候喝了一碗鸡汤的时候,满脸都是悲伤的表情,黛玉非常报歉的说道:“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伽蓝在一边解释着是他的一句话,才让黛玉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也感到十分抱歉,大家都看着水溢由悲伤转为轻松,黛玉望着水泓,水泓耸耸肩表示不知,就听水溢说了一句话:“看来是天注定我水溢出不了家,也当不了和尚,我想正式入佛门的时候,了凡大师便说我虽与佛家有缘,但却只能如凡人一样的娶妻生子才是正路,我不信,便戒了荤腥也烧了香疤,没想到还是破了戒。”

“母后已经为你选了很多清丽女子,只等你回宫了。”

水溢半倚在被子上,笑道:“我这副样子,只要回宫别挨骂,就已经知足了,母后若是骂我,嫂子会为我求情吧。”

黛玉已经习惯了水溢的称呼,忙道:“这个自然,你是为了国家安危才四处奔走,这会儿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太后只会心疼,怎么可能舍得骂你?”

“呵呵,说的也是。”

终于可以躺下休息,黛玉蜷缩在水泓的怀中,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这几天没有他的消息,着急多过于害怕,可这会儿他的人已经回到了身边,害怕却也跟着回来了。

水泓轻拍着她的背部,哄着她说道:“是我不好,我该把实话告诉你的,就是怕你会担心焦虑,也是因为太自信了,在平安州的线人说曾经见过形似水溢的人出现在王府周围,我想到了那儿一定会找到他,水湛兄弟也未必会对水溢下毒手,是我高估他们了。”

“溢是个和尚,应该一眼就能分辨清楚啊?”黛玉有点糊涂了,她见到他的时候,明明是光头。

“他出了寺院就戴上了假发套,被认出来之后,估计是摘掉了,好在水溢外伤居多,伤势不算太重,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母后交待了。”

“挨骂也是应该的,谁让你这个做兄长的没有保护好弟弟。”

“你怎么比母后来厉害。”水泓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突然问道:“听说灵儿不见了,是你放跑的吧。”

在水泓面前,黛玉有什么好否认的,说道:“是我做的,不过也要灵姐姐有这个想法才行,我只是没有拦阻她。”

“伽蓝也该吃点苦头。”

“你累了,快睡吧。”

“可不是,真的累坏了,玉儿,今晚不许偷偷的离开我的怀抱,我要抱着你睡。”

“恩,我保证。”

当黛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水泓的影子,问过了才知道,天才蒙蒙亮的时候,水泓和伽蓝已经出发,收拾好了想过去探望水溢,见贪狼就站在院子里,心中想起一事,忙把贪狼和冰湖等人叫到一起,嘱咐道:“昨儿皇上刚回来,我也忙的忘了,在车月皇宫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对皇上提起。”

“奴婢们明白。”冰湖等人连忙答应着。

黛玉因为没听到贪狼的回话,眼光看向他,却见贪狼一副别扭的表情,黛玉忙道:“贪狼,你没有说吧?”

“回禀娘娘,奴才已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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