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回来了!

这对皇帝周围的人来说是个莫大的喜讯,王太医得了方医正的信后连夜赶路,到了京城连家都没敢回,直接入宫到了太医院拜见医正大人。方医正亲自扶起请安的王太医,说道:“你我之间哪需如此大礼,快随我去求见皇上。”

王太医随着方医正向外走,边走边问道:“医正大人,是下官哪里做错了吗,信上只说让我尽快赶回京城,您给我透个底啊,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方医正道:“也没大事,不过是皇上着急知道一个人的病情罢了,体恤你好容易回乡一次,不忍立即召回。”

听了这话王太医多少有些放心,虽如此仍然忐忑不安的,到了养性殿心里更慌,皇上身边的桂公公竟然亲自迎了出来,也没多话,直接领到了内殿。

水泓早就听小桂子说了此事,然而手边还有好多政事要处理,不管多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有关黛玉的事,也要忍耐着听完大臣们的汇报,好容易把大事安排下去,小事又推给了水溶等人,才叫了王太医进来回话。

“你去贾家常给林姑娘把脉吧,瞧着她脉象如何?”

王太医连忙回道:“微臣看那林姑娘是先天虚弱,其实施以温补有个三五个月就会好的,微臣也奇怪,病症并不重,可是这林姑娘的身子却越来越差,心病是有的,但也不足致命,微臣最后一次把脉该在一个多月以前,那会已经可以预见她那身子熬不了多长时间了。”

“什么”水泓拍案而起,怪不得她连一个小山坡都上的吃力,原来已经快要灯尽油枯,“你都开了些什么方子,把脉案拿来让方太医瞧瞧。”

王太医连忙又跪下磕头说道:“皇上息怒,微臣几代从医,又都侍奉在皇上身边,虽不敢说妙手回春,但林姑娘的病症微臣还拿的准,只要她按方服药,不出半年必好,微臣也糊涂,看那贾府上下待她都极为尽心,只是为何如此,臣实在不知。”

方医正也在一边求情,水泓明白,王太医曾祖辈就在宫里伺候,又是名医世家,想来也不会有假,她的病按王太医的说法并不重,只是为什么就是不见好呢?

正想着叫方王两位再去贾府,小桂子疾步走了进来,回道:“皇上,宁国府贾珍到了太医院,想请位太医过府,说是贾太君急怒攻心晕了过去。”

水泓眼前一亮,说道:“你们两个一起去,务必弄明白林姑娘的身子现在怎么样了。”两位太医连忙去了。

水泓坐在龙椅上,手指敲着桌面,她那样讳疾忌医的,也难保把药倒掉不喝,只是她小小年纪为什么没有生存的**呢,女孩的心思虽然难懂,也一定要弄个明白。

方王两位太医到了荣国府的时候,整个贾府都乱了套,给贾母诊脉开了方子后,便要再见见林姑娘,奈何全府上下都围着贾母转,没人理会他们,王夫人又让贾珍亲自送出去,把两位太医急的不肯走,只能在外边坐着喝茶。

贾府上下如今哪还有心思顾着别人,全都围在贾府的院子里,只因家中发生了大事,宝玉的那块玉丢了。

王夫人在内听说他们是想留下给黛玉看病的,不觉心中恼怒,堂堂三品淑人都没有主动给看脉,黛玉倒排在了前面,叫过丫头来叮嘱了几句,不一会儿,小丫头回话说:“林姑娘不肯瞧病。”

王夫人命人原话传了出去,又叫过贾珍贾琏二人客客气气的将太医请了出去。太医走后,王夫人跟周瑞家的说道:“园子里我已安排下人,不许林丫头到前边来,你亲自去,不要让潇湘馆的人出门,只说宝玉的玉不见了,正在各处寻找,林姑娘身子不好,别人多再冲撞了。”

贾母已哭晕了几次,直叫把跟在身边的人打死,王夫人也哭个不住,亲自拽过袭人拍了几下,宝玉站在一边,也不敢抬头,心里却一直在念叨着:袭人姐姐对不起,日后我与妹妹一定好生报答于你。

贾母反复问着宝玉究竟把玉丢到哪去了,宝玉只说不知,袭人哭着上前说道:“白天还见二爷戴着。”

凤姐也问着宝玉都去了哪里,宝玉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贾母终于动了怒,叫过宝玉来亲自问他,宝玉心里害怕,只得说就去了一趟姨妈家。凤姐听说忙命家人沿着通往薛家的路径寻找。

薛姨妈母女也听说贾府这边闹起来了,宝钗疑惑的问道:“那块玉妈不是给了姨妈吗?怎么还说找不到?”

薛姨妈道:“我拿着玉到了你姨妈那里,本来是想好生发通火解解气的,但你姨妈一见了玉忽然笑了起来,直说正合她的心意,倒对我说了些好听的话,我不明白,问你姨妈也不肯说,只说她自有法子美梦成真,想来你姨妈拿着这玉想讹那老太太一笔,谁不知道贾府上下老太太是最有钱的。”

“这可奇了,老太太拿这玉像**一样,姨妈不说快些拿出来,反倒藏了起来。”

薛姨妈道:“甭管他们家了,爱闹就闹去,横竖和咱们也没了关系,苏家已给了回话,说后儿个就是好日子,让你在家准备准备,到时苏太太和大奶奶一起来,完了事咱们两家就直接订下亲事,苏太太的意思是借着后日见面把日子也选了。”

宝钗听了半日不言语,同意苏家的条件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当时被宝玉气的让她不管是什么人家,只要能马上出嫁就好,这会听薛姨妈说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又有些后悔。

薛姨妈看出了宝钗的迟疑,劝道:“等你哥哥回来,妈就把这事跟他说,让他一定对你心存感激,钗儿放心,你的嫁妆一定是最上等的,妈跟你保证,连贾家的女孩出嫁都比不上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宝钗就是后悔也没法再说出口,只能叹息着等待命运的最后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