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世功身后另一名亲兵小队长,立即带着几个亲兵策马向后阵奔去,不多时带了一个民工劳役回来复命。

亲兵小队长在尤世功身边拉停马匹,大声回报:“将军,前几日被杀了亲朋,劫了家眷的民工劳役,因心中愤怒,今日闻将军出战,也要来帮将军打鞑子!”

尤世功看着带回的民工劳役,估计是后面那伙人中的一个头目,长的倒是十分粗壮,冬瓜长脸大薄耳,高鼻梁,隔着老远挂着两条浓黑的吊梢眉,眉‘毛’下又配着一双单眼皮三角眼,看着让人心中不喜。

被带来的民工劳役抬眼看见了尤世功的脸‘色’,赶紧表白,洪钟般的声音,道:“小人尚学礼,辽东海州人,因完劳役来全家来沈阳修城墙和堡垒,不想家眷前两日被鞑子掠走。”

“今日将军出战,小人也要跟着杀鞑子,失了家眷亲朋兄弟的劳役们都跟着我来了,还请将军成全!”,尚学礼说完,期盼的抬头,看着尤世功,强烈的杀敌‘欲’望四‘射’

尤世功脸‘色’稍缓,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这尚学礼还存有忠义之心,是个义士!

“既如此,传我将领,任你为队长,统带后面全部劳役,随营听令行事,不可有误,违令则斩。军中无戏言,汝可听清!”,尤世功顺手拔出身边一名卫士的腰刀,丢给尚学礼,大声道。

“喏!”,尚学礼大声应了,兴高彩烈的提着刀,向后阵奔去。

尤世功抬头看往阵前,佟瓜已带了一名骑士回来,只见那骑士年龄不大,看上去十六七,胖乎乎的脸上带着微笑,在马上晃‘荡’着,一副纨绔子弟营养过剩的模样。

刚看尚学礼差点看走眼,尤世功吃完一堑,自然更要仔细看看。

嗯,这胖子马术应该很好,边看晃‘荡’着,倒是做到了御马无碍,看眉尖也藏了几分果毅,见到本官也不害怕,看来也是一条好汉,尤世功好好的下了一番功夫,看的倒是‘挺’准。

佟瓜骑马走近尤世功,双手举起高进给他的标牌,递给尤世功,道:“将军,查验过了,是海州卫吴将军手下亲兵。”

接过木质的牌子,尤世功仔细验了,是真的。牌子上刻着,海州卫中营哨长丁大胖。

尤世功抬头看了看面前披着整齐铁甲的“丁”胖子,真是胖,索然无味的把牌子丢回给佟瓜。

自己的手下到现在大部分还都是棉甲,也就是亲兵百多人配齐了铁甲,尤世功心里嘀咕着海州卫的吴游击靠着码头就是好挣钱,给手下配了这多好装备。

“前方是何敌情?”,看着正往怀里揣佟瓜递还的牌子的胖子,尤世功问道。

“前面我们刚才遭遇了四五百鞑子,辽东总兵督标营千总祖大寿带了两百人已与鞑子发生了‘激’战,我和同袍护着从鞑子手上抢回来的民‘妇’先回,祖千总就在后面”,高进拱手简单作了一礼道。

虽然行礼不够礼敬,但一句祖千总就在后面,就把尤世功所有的思想带走了,祖大爷,你没事跑这来做啥,出了“哈么”问题,我哪担待的起

尤世功看着远处的烟尘,提起手中长枪,大声下令:“分两翼前进,接应祖千户回营。”

红‘色’的大阵慢慢的滚动起来,逐渐加速,变成两条红‘色’的洪流。迎着祖大寿来的方向流去。

高进站在阵中,看着大明的骑士们有‘蒙’古人,有‘女’真人,有汉人,‘精’神饱满的一个个从身边向前跃马扬鞭,勇敢的冲锋陷阵去了。

骑兵跑完了,好几百手拿棍‘棒’、长矛、菜刀、柴刀,衣衫破烂的人,在一个脱光了上衣,高举着腰刀的壮汉带领下,从高进的马前呐喊着,也冲了出去。

‘摸’了‘摸’手里狼牙‘棒’,高进叹了口气,策马找到在原先大阵另一侧等他的王闻土处,喊道:“此为国战,刘贤学带人留下,其余的人跟我走。”

听着有仗打,王闻土等人一片兴奋,换下刚跑累的马,各选了匹状态好的马,提起长柄眉尖刀,随着高进,十人十马,紧追红‘色’洪流而去。

话说,祖大寿带着手下正仓皇逃命,算算也快到沈阳中卫了,老爹的下级尤游击也是个能打的,应该就在前面,心里想着,就看见正前方分两路来了明军的援兵。

祖大寿大喜,快马加鞭奔去。

鞑坦骑兵正‘射’黄羊一般追杀的起劲,忽然看见明军来了帮手,急忙收住马势,可一下子哪里收的住。

两路明军骑士,催马势迎头撞进正收着马势的鞑坦骑兵队里,一下就占了速度的优势,把冲在最前面的鞑坦骑兵冲的人仰马翻。

佟瓜冲的靠前,看见面前对冲过来的一个鞑坦骑兵,拉强弓,上面搭着重箭,箭头有一只小娃手巴掌大,本能的来了个蹬里藏身。

鞑坦骑兵重箭发出,没‘射’到佟瓜,把佟瓜身侧一名骑士直接‘射’穿掉下马去。

佟瓜刚想抬头,却见那鞑坦骑兵在两人错马时,抬手轮弯刀迎着自己就是一刀。

匆忙间,佟瓜急举起长柄眉尖刀横着一栏,刀柄断了,但那把刀的刀尖,还是挨着佟瓜的鼻尖划了下去

完鸟,佟瓜脑海里就剩两字,恐惧中看着刀影往下,一身冷汗,浑身僵硬。

幸好,佟瓜身后不知道谁及时发出的一箭,正‘射’穿这个鞑坦鞑子的颈脖。

鞑坦鞑子本能的想捂着咽喉,手还没到,人已经掉下马去,被‘乱’马踩成一团泥。

佟瓜看着快要把自己开‘胸’剖腹的弯刀随着鞑坦鞑子远去了,坐正,吐了口唾沫,同时弃了断了柄的眉尖刀,拔出‘插’在马背上的戚刀,勉力朝马前冲过来的又一名鞑坦骑兵劈去。

这名鞑坦骑兵刚丢出一只标枪,将佟瓜后面刚‘射’出一箭救了佟瓜的一名明军的马直接钉倒。

明军骑士摔下马背,咔嚓,咔嚓,就被明军后续自己人的马,踩成了一堆血‘肉’。

佟瓜没看到同袍之死,只是本能的举刀、错马,凭着手感,佟瓜知道自己这一刀中了。

刀锋准确的划断了对战鞑坦骑兵的脊梁骨,还将其身体开了个大‘洞’,体内的内脏全部带了出来,掉落马下。

佟瓜来不及细看中刀后,鞑坦骑兵哀嚎着滑落马下的样子,又聚‘精’会神的面对下一个迎面而来的鞑坦骑兵。

战场上,明军骑士忙着放箭、放铳,鞑坦骑兵则用飞斧、标枪和重箭不断回击,刹那间双方都有百来人掉下马来。

总体上,因为明军人多,在场面上牢牢的占据了上风。

骑马跑在队伍中间的沈阳游击尤世功,终于看到迎面跑来,安然无恙的祖大寿,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大声唤道:“祖千总威猛,以一当十,真是虎父无犬子!”

祖大寿高兴的应了:“尤游击来的正好,待我们灭了这群鞑子,再把酒言欢!”

见到了援兵,祖大寿的胆气顿时又壮了起来,打马转了个圈,扬起斩马刀,呐喊着加入了攻击鞑坦鞑子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