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高进咏叹着不朽,迎着日上三竿的太阳,信步踱出泰松公主的帐篷。

就如张金莲惦记着一样,在泰松公主喷香的被窝里受了一夜苦的高进,肚皮很不争气的又大声叫了起来。

饥饿可以使人清醒,高进现在虽然没有吃补‘药’,是眼睛也亮了,思维也清晰了,心中很是奇怪昨天神经那么不正常

高进吸了下鼻子,帐外浓郁的烤羊‘肉’涮味中居然还夹杂了一些熟悉的牛‘肉’清香,循着香味找过去,走过了两个帐篷,果然找到了王闻土等人。

王闻土等人见了高进,兴高彩烈的开颜大笑。

王列山做着行礼的样子,一本正经大声道:“向固伦额驸请安!”

高进也不理会,只是张着饿绿了的眼睛,快速的抓下一根羊‘腿’,大口的吃着。

刘贤学端了一碗牛‘肉’汤,高进接过,掰了两根细木棍就稀里胡里的往肚子里灌,吃完还情不自禁的‘舔’干净了碗底,让王闻土等人看傻了眼。

张星火很同情的道:“做额驸,连饭都吃不饱,这太可怜了!”

杨文鼎又端了一碗,很体贴的说道:“这碗是牛鞭!”

高进端过,呵呵笑,也不挑剔,哗哗的吃的‘精’光。

啃了一只羊‘腿’,连喝了三碗“噶实”的‘肉’汤,高进感觉天都蓝了很多,正准备和众人说道自己昨天的不正常。

泰松公主的几个贴身‘侍’‘女’匆忙跑来,说是‘插’汗请泰松公主和固伦额驸去那达慕观礼。

已经是那达慕大会的第四天,所有的比赛都已经接近了尾声,‘插’汗虎墩兔在本次大会取得了诸多的政治成果,非常满意,今天准备借着妹妹的新婚,合理合法的拉拢各部落的牧民。

那达慕大会的草场上,除了比赛的人群,剩下的都是跑来祝福新人的牧民们,昨夜好几百人围观听房,已经成为了草原上迅速传播的最新传说。

高进站在主台边临时搭建的一座披红挂彩的小木台子上,泰松公主坐在旁边,一起接受着牧民们的参拜与祝福。

小木台后堆积如山的是‘插’汗虎墩兔向商队购买的货物,由下人陆续搬到前台,经高进的手赠给前来祝贺的牧民们。

端坐在主台上的‘插’汗虎墩兔看着小木台前排了好几千人的长队,源源不断还有人加入,高兴的笑不拢嘴

达林太情不自禁道:“人这么多,听说昨夜泰松公主帐外,听房的人都拥挤着围了好几圈,直到半夜都没人舍得走。”

在座的贵族哄堂大笑,虎墩兔脸上明显不快。

必勒格见了达林太拍马屁拍到了马‘腿’,立刻大声干咳了一声。

众人停下,看着必勒格。

必勒格大声赞道:“高额驸马术一流,拿了今年那达慕的头名,也算是草原上的好汉,必勒格恭喜‘插’汗找到了个好妹夫。”

达林太也搞懂了形势,心中后悔失言,立马决定破财消灾,大声道:“泰松公主的额驸是明人,没有封地,在下替泰松公主向‘插’汗求一小块封地。大婚后公主是要独自分户的,我愿意分出十户给公主。”

台上三十多个贝勒,闻言立刻表态,这个分五户,那个分三户,不大点时间,居然凑到了整整一百三十户,约‘摸’有六百多人。

‘插’汗虎墩兔很满意达林太的表现,赏了杯酒,哈哈大笑:“诸位好意,公主一定非常感谢。舍妹部落不大,我看就把冲胡勒赐给舍妹放牧,今后我们每年召开那达慕,就由舍妹负责组织。”

诸贝勒、台吉听了,远的没有想法,近的有想法也不好说,只能心中暗骂‘插’汗虎墩兔的吃相太难看,所做所为都是尽快的吃掉非嫡系的部落,扩充自己的地盘和人手。

高进的一天就在不停的发放礼物中过去了。

当小木台后堆积成山的礼物终于被分尽后,太阳也在草原与天空的连接线附近了。

高进望着天地相‘交’处的一抹飞红,美丽的像一枚戒指,用手托住,让泰松看仿佛自己用手托住了太阳。

情人眼里出西施,一天下来疲惫不堪的泰松公主,坐在那里看着高进的举动傻傻的笑。

看着台下围着六千多头羊,三千多匹马,一千多头牛,高进摇头道:“这哪里吃的完?”

泰松笑道:“傻额驸,我们大婚后要独立立户,以后的生活就靠这些马、牛、羊了,怎么能随便吃掉它们

。”

高进想到自己举着套马杆一个人在寂静的草原上看管这么多牲畜,恐惧的大声道:“说好了啊,我不会放牧。”

“哪里要你去做,今日‘插’汗分了一百三十户牧民给我们,我们的封地就在这里,冲胡勒。”

“哦!”,高进突然发现自己做了酋长的老公,要对一百多户牧民负责,声音立马小了八度。

高进的晚餐是丰盛的,让怕庄主饿着,纷纷找借口挤进大帐的王闻土等人‘胸’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高进带着王闻土等人走出帐篷,准备去湖边洗澡洗马。发现帐外居然已经有不少人溜达,其中居然也有占布。

“占布,可有何事?”,高进好奇道。

“无事,无事,今日我晚饭吃多了些,随便走走。”,占布回答的有点结巴。

高进也没在意,快乐的拉着“桃天”去‘交’流感情。

月‘色’很好,照一地清辉,万物清晰可辨。高进认真的洗着“桃天”的屁股,“桃天”眯着眼睛快乐的享受着。

洗完马,泡好澡。高进光着背坐在岸边的树桩子上休息,终于和王闻土有空对上了口径,原来自己中了老占布的‘迷’‘药’啊!

王闻土道:“庄主,我们什么时候归去?”

“不出意外,王福应该在路上了,等这里安定下来,我们就走”,高进认真的计算了下日子。

“你的‘蒙’古媳‘妇’怎么办?”,王闻土好奇道。

“不带走!她习惯不了南方的,明年我们再来”,高进回答的比较坚决。

“一年啊,你们是新婚啊?”,王闻土很惊讶。

“那我就多回来几次”,高进琢磨道,回想后世的年轻军人,一年探次家,留下新婚的妻子,确实很是辛苦

高进召集人手,简单的对这次着了道作了评价。王闻土众人也作了批评和自我批评。杨文鼎掏出从占布那里搞来的‘药’粉,让大家学会了辨认,记住了味道。

一次差点全军覆没的事件让所有人警惕起来。

回到营盘,高进惊讶的看见泰松公主的大帐外,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占布来的早,坐在内圈最靠近内室的帐后。高进惊讶的对王闻土道:“这怎么回事?”

“嗨嗨,这些人肯定是听说了昨夜听房之事,纷纷赶来听热闹,都是些邪佞之人啊!”,王闻土尴尬道,想起自己昨天也站的比较靠前。

“占布,你坐在这里做什么?”,高进有点生气的高声向占布发问。

“天热,就你这里风大,我乘凉那!”,占布的形象很高大。

王闻土等人摇了摇头,装作没听见四散而走。

留高进郁闷的走进帐篷,看见泰松公主也已洗浴完毕,好一朵出水芙蓉,端坐在帐中等他归来摘采。

泰松也听见了高进和占布的对话,安慰道:“我们这里就这个习俗,到了晚间也没什么娱乐,我从小也跟着哥哥听过很多帐篷。老话说,听的人越多,帐篷里的人越兴旺。”

高进无语,这就是典型的娱乐贫乏表现啊!‘摸’了把泰松的脸,高进自嘲的笑了。

“进哥哥,你说我们部落的旗帜上绣个什么呢?”,泰松抖开手中的一块土黄的布,问道。

高进从头到脚一个‘激’灵,进哥哥!看了看自己的手,高进暗想,不会‘射’雕,以前只会打飞机,惭愧!

抬头看到泰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高进道:“把你水汪汪的大眼睛画下来,帮我们认真的看护好草原!”

“画一只眼睛?我的?”,泰松好奇道。

“就是这样”,高进唤‘侍’‘女’取了‘毛’笔,在土布上画了两道,中间抹了一个半实心的圈,还添了三道眉‘毛’

“真漂亮!”,泰松公主看了后世简笔画类型的眼睛特写,感觉有点妖媚,但觉得是高进在夸她,内心很开心。

“进哥哥,我们的部落叫什么名字?”,泰松捧着高进画的眼睛非常开心的问。

“你们给部落取名有什么规矩?”,高进成功的秀了一下不成器的画工,放下‘毛’笔很自得。

泰松公主很认真的回忆,侃侃而谈。“好像没什么规矩。听老辈人说,祖上我们是东胡,是由室韦部落的一支发展来的,叫过‘蒙’瓦、萌古。”

“草原太大了,有的部落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几辈人下来衍生出新的部落。”

“取名一般是由当地的地貌作为部落的名字,游牧在草原上的被称作有毡帐的百姓;居住在森林地带的被称作林木中的百姓。”

“整个部落,往往又叫最强大的部落的名字,鞑靼强大时,整个联盟叫鞑坦。成吉思汗统一诸部后,又叫‘蒙’古。”

“大明兴起,汗庭北迁后,黄金家族内部争着做大汗,就‘乱’套了”,泰松公主有点难过的摇了摇头。

“你们也是黄金家族,那你们为什么叫‘插’汗部?”,高进好奇道。

“利剑之锋刃,盔甲之侧面,强兵劲旅这是察哈尔万户。”

泰松轻声‘吟’唱了一小段歌曲,接着道:“察哈尔是大汗金帐护卫军,带着家眷随汗庭北迁,繁衍下来,形成了新的中央万户部落,只追随黄金家族的子孙。”

关系这么复杂,高进恍然大悟。两人絮絮叨叨,窃窃‘私’语的谈天说地,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帐外近千人,聊着天,等着传说,居然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夜深了,世界安静下来!除了台湾木寨,整个寨子都还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