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要娶媳‘妇’的!”,高进躺在‘床’上向杜二宝叫道,心想就凭自己小半年撰写的那些手抄小册子教育,应该还不会让自己的手下有后世那么开放吧。

在地上铺褥子,准备睡在高进‘床’旁边,方便听召唤的杜二宝嘟着嘴巴道:“王新昨日说三保太监下西洋,说我不是太监,不能下西洋。”

高进愕然,然后大笑,道:“若你干的好,我们也发展起来了,将来我给你一只船队,让你去下西洋。”

一脸不开心的杜二宝高兴起来,“少爷,我一定好好干。王福队长说我的船技已经很不错了,只要海上再‘混’个五六年,就比他的水平高。”

“这次回去,你就跟着王福做队副吧,学习文化不能拉下,而且你不能局限在识字班小手册的水平。这半年我在书院和你个人讲的,你要记住了,写本小册子报我,今后每日的航海日记一定不能拉下”,高进笑道。

又可以去航海的杜二宝喜笑颜开,高兴的应了。

高进看着开心的杜二宝,摇了摇头,感叹有人天生属于湛蓝湛蓝却永远无法琢磨的海洋。

高进在摇晃的海船上很快的进入了梦乡,但是坐在摇晃马背上的努尔哈赤很不爽。

虽然美美的抢了一把,灭掉了北方的最大的一个宿敌,但是要在寒冷的雪地里跋涉了十来天,可真不是个舒服的事情。

好不容易快到郝图阿拉,建州军们纷纷开心的想可以歇息下准备过‘春’节,结果探马带回消息,郝图阿拉城的大‘门’关了,疲惫不堪的赶了十天路的人群沸腾了。

听说第一批送回来的财物和人口都被广略贝勒征用,各部不宣布效忠广略贝勒的人也被关了起来,努尔哈赤的整个队伍都开始‘骚’动起来

费英东等人拥到努尔哈赤面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努尔哈赤的脸‘色’。

努尔哈赤的表情很淡定,招手道:“走,一起看看去!”

郝图阿拉北‘门’的城墙上,广略贝勒爱新觉罗褚英带着心腹手下看着远处迤逦而来的父汗的大队。

几个心腹脸上冒着大汗,其中为首的一个面‘色’恐慌道:“贝勒爷,光城下大汗的先头部队我们都很难对付,现在大汗亲自就要到了。快拿主意啊!”

“我们手上可靠的就一千人,那些刚宣誓效忠的根本都不可靠。新赦免的那些乌拉族的战士靠的住吗?”,旁边围着的几个心腹七嘴八舌的补充。

“根据传回的可靠消息,父汗听了谗言,已经对我动了杀心。我死了你们哪里有好下场。”

爱新觉罗褚英内心沮丧,继续说道:“五大臣和我几个成年的兄弟都是王八蛋,老子卖力为族里打了十来年的战,居然眼红我的位置,整天在父汗面前诋毁我”。

“让乌拉族的人,监督那些宣誓效忠的各族子弟杀了那些不宣誓效忠的,然后一起上北‘门’城墙驻守!”,为首的心腹进谏道。

爱新觉罗褚英振作了一些,大声下令就这么办。

乌拉那拉云生的父亲带着自己手下的一千五百步兵,被命令拿着武器站到了北‘门’城墙下。

苦‘逼’的乌拉那拉云生父亲没想到,自己因为被俘虏后表现的好,被分配搬运重物先回郝图阿拉,结果一进北城‘门’就卷入了建州‘女’真的内斗。()

郝图阿拉城中的广略贝勒放入了第一批运辎重的部队,就关上了城‘门’,将进了城的部队全部缴了械。

此刻一路上押送乌拉那拉云生父亲的建州兵首领甲喇额真费一,正跪在乌拉那拉云生父亲面前瑟瑟发抖。

甲喇额真费一的一千五百手下有六百人宣誓了效忠,被圈到另一边站起,没有宣誓的九百人,都被勒令跪在城墙下

甲喇额真费一想着身后的大队,算算自己搬运重物走的太慢,大汗也该到了,是不是有转机。

正忐忑间,忽然就感觉身后一阵吵吵,然后脑袋根子一凉,眼看眼睛看着地了,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打滚。

身体呢,在后面,就看见身后面有一个乌拉人挥着刀,刀上滴着血。

甲喇额真费一看见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头了。自己的身体旁边躺着另一个没头的人。那个头呢,正和自己的头靠在一起。两只地上的头颅滚定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乌拉那拉云生父亲的‘侍’卫队长收起刀,将面前迟疑不肯砍杀自己首领的建州兵和地上跪着的首领一并砍了首级,回头看,身边大多都是同样的场景。

满地是滚动的人头,没有宣誓效忠的九百建州兵的人头,宣誓了但是迟疑不肯砍的三百建州兵的人头,近千具尸体倒了一地。

各样曾经生气活现的人变成了尸体,也终于没有了等级的区别,一副死样同样都是一堆冰冷的‘肉’,看见者终于可以领会死得很难看是什么模样,也不会再用这个词语骂人,因为讲起就会恶心。

爱新觉罗褚英的心腹见众人‘交’了投名状,大喊一声:“全部上墙!”

一千五百乌拉兵和三百建州军开上了城墙,和原本爱新觉罗褚英的五百心腹一起开始准备守城。北‘门’留了五百乌拉兵和三百建州军,剩下的都分到其它几个‘门’去了。

爱新觉罗褚英带着五百心腹,监督着城里抓来的几百阿哈包衣将尸体丢进翁城里,一边自心推测:“在城中居然一个成年的弟弟都没抓到,城中剩下的都是‘女’人,连个像样的人质都没有,看来这事早就有预谋,特别是那个该死的黄台吉,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突然城‘门’下阿哈包衣群里一阵‘骚’‘乱’,一个包衣突然揪住另一个包衣脑袋顶上的小辫子,将其拉倒在地。

那包衣反手将开始这包衣拉滚倒在地,两人‘激’烈的互殴起来,旁边监工的建州军走上前,用皮鞭狠狠的‘抽’去,打的两个包衣皮开‘肉’绽

两个包衣吃痛松手,缩在地上各自抱头挨着,嘴里却仍然互相不放松的对骂。

“你老婆偷人,被人玩‘花’样玩死了是事实,你打我做什么?”,一个瘦弱的包衣大喊。

“‘波’烂,你这个‘舔’人臭脚丫子的臭嘴,今天我不撕烂了你的嘴,我就不叫三万!”

“原来是黄台吉家赶马车的包衣,听说他老婆被黄台吉玩死了”,

“那个包衣‘波’烂也不是什么好货,听说天天要在主家‘舔’脚的。”

围观两人斗殴的阿哈包衣人群里一阵议论,事情一下就传开了。

城‘门’上的爱新觉罗褚英一阵烦躁,歇斯底里的大喝:“拖出来砍了!再站着不干活的,全部砍了!”

几个建州军‘抽’出鞭子,一路打了过去,围观的几百包衣们立刻乖乖的去干活去了。

扭打在一起的包衣三万和‘波’烂,被绳子拖着脚拉上了城‘门’。

拖着‘波’烂的建州军实在不耐烦‘波’烂一路大声叫主子饶命的哀嚎,咔嚓一刀,将‘波’烂的头割了下来,还顺脚踢到墙角,又将尸体抛入瓮城,眼不见心不烦。

‘波’烂的脑袋滚到墙角,眼皮眨了几下,余一声低低的饶命声,就再没有了声音。

另一个建州军拖着三万,正准备也如此来一刀。地上躺着的三万见势不妙,大声喊道:“我知道舒尔哈齐怎么死的,我知道舒尔哈齐怎么死的!不要杀我”。

爱新觉罗褚英听了一愣,招手让这名建州兵把包衣三万拖了过来。

三万将脑袋在城砖上磕的砰砰响,大声哀告:“请广略贝勒饶命,我有一个秘密要献给广略贝勒。”

爱新觉罗褚英留下一个心腹,扬手叫其他人退后。三万道:“舒尔哈齐是喝了黄台吉贝勒从明国买的慢‘性’毒酒毒死的,这个事情大汗也知道

。”

爱新觉罗褚英心头一酸。褚英曾为叔叔的事情去求父亲努尔哈赤,均被拒绝。

叔叔舒尔哈齐如此威猛,自小待自己也很好,就因为触犯了父亲的威势,最后被关在仅留有“通饮食,出便溺”的两个‘洞’口,在暗无天日的牢房内暴毙。

想到今后自己可能就是这个结局,爱新觉罗褚英眼中泪滴,挥了挥手,让建州军放了包衣三万。

包衣三万得了生路,屁颠屁颠的飞快的跑下城‘门’,往家中逃去。

褚英的心腹看着主子,听着城墙外整齐的唢呐和笛子声,提醒道:“贝勒爷,大汗应该到了!”

爱新觉罗褚英抹了把眼泪,下令:“让所有的包衣上墙帮助守城,今日我们就要找一个说法?”

努尔哈赤带着代善、阿敏和五大臣站在北‘门’的城‘门’下,身后是整齐列队做好攻城准备的一万建州军。

代善拍马上前,朝着城‘门’上大喊:“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关‘门’?”

爱新觉罗褚英出现在城‘门’楼上,大声回道:“小弟,请父汗来说话!”

努尔哈赤‘欲’拍马上前,费英东拉住了努尔哈赤的马缰。努尔哈赤甩脱了费英东的手,拍马上前。安费扬古急忙派了几个‘侍’卫带着长盾前去护卫。

“褚英,你翅膀硬了,要单飞了吗?”,努尔哈赤严厉的喝道。看着城‘门’上的大儿子,努尔哈赤心中愤怒,任何挑战他权威的人都该死。

“父汗,前些年你身体不好,立我为汗位继承人,执掌国政。前年你被明国神医治好了,立马就用慢‘性’毒酒杀死了叔叔舒尔哈齐。你现在身体很硬朗,我就成了你最大的绊脚石和眼中钉。”

爱新觉罗褚英眼中全是憋屈的眼泪,向天哭号道:“我有何错,父汗就凭他人的几句话,就要置自小和你一起冲杀战阵的亲生长子于死地。父汗真的弑兄后,又要杀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