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重重的将酒碗往桌上一放,面有不快。

魏忠贤反应过来,顶着一桌人的奇怪眼神,朝高进拱手行礼道:“高小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高进心想,难道要我将‘春’儿让给你,老子还怕你个死太监,嘴里大声道:“忠贤老哥有什么就在这里说?”

魏忠贤愣了一下,伸手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旧粗布手帕,打开却是平日里孩童佩戴的银质长命锁。

满脸追忆过往,唏嘘神情的魏忠贤,低头用手细细的摩挲着长命锁,‘摸’的很慢很慢,突然抬头问高进道:“高小弟的夫人是否姓李,叫‘春’儿?”

“正是?”,高进警惕道。

“高小弟昨日对忠贤等人施以援手,无以回报!”,魏忠贤又掏出一张银票,站起,将银票和手上的长命锁包好,一起递给高进。

“这件入宫前留在身边,‘女’儿曾戴过的长命锁,乃是忠贤不离身的物件。高小弟的夫人,忠贤看得就如‘女’儿一样,就送给高小弟的夫人把玩,将来给孩子戴,算是恭祝高小弟和夫人早生贵子!另有五百两银票算是送给弟妹的见面礼!”

高进有点惊讶的接过一帕物事,递给身边的丫鬟,道:“去,把这个给夫人

!叫夫人出来答礼!”

魏忠贤开始热情的向高进敬酒,满脸的豪爽,一杯接一杯,很快酒桌上的场面又热闹欢腾起来。

喝了几杯,高进扭头看到丫鬟独自从内出来,奇怪道:“夫人呢?”

“夫人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丫鬟小声道。

高进正想魏忠贤会不会恼怒,魏忠贤倒是主动笑道:“不必了、不必了,是忠贤唐突了,让李夫人好好休息!高小弟一表人才,日后肯定不在人下,有空到京城来玩,平日也要多多通信才好,忠贤到时再问李夫人好!”

见魏忠贤高兴,高进掏出魏忠贤的借据,扬了一下,掏出火折化了,道:“忠贤老哥与小弟如此相知,这借据也就作罢。只是还请老哥题写几个字给小弟?”

“写字?原来高小弟知道忠贤老哥的字写的还能入眼!”,魏忠贤喝的满面通红,大笑。

高进心中一咯噔,谁说魏忠贤是文盲的,奏折亲自看的少是因为年纪大眼睛老‘花’了,倒不是一字不识。

如真是一字不认识,还不被别人骗死,何况司礼监太监王安,才情满腹,可不会看好一个不认字的人。

高进为自己又揭开了一个历史谜题而开心,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对着酒桌边几案上的白纸,正在凝神蓄力的魏忠贤。

魏忠贤笑道:“写啥啊,高小弟!”

高进一手端着酒杯豪饮了一杯,大声道,“先写万博园,高家庄两条横幅,再写个小字条,放行!”

魏忠贤哈哈大笑,大笔挥毫,一蹴而就,应高进的要求还落了个小款,盖了‘私’章

高进派家丁将大幅的字放好,自将小字条上一个放行和落款看了两遍,笑着让丫鬟送回房内。二人回桌继续狂饮。

酒宴罢,通红的脸的高进、魏忠贤端着醒酒汤,和聪明人打‘交’道,不虚伪掩饰,心中均是舒畅。

唤来那打手和长随,高进询问道:“你二人有何打算!”

二人也喝的不少,恭敬行礼表示听从高进安排。

高进看着魏忠贤道:“不若让这二忠仆随忠贤老哥做事,忠贤老哥在京城里,总要有几个帮手。”

魏忠贤摇着头道:“我就一听事的身份,住在紫禁城里,哪里又来地方安置这二人?”

“无妨无妨,我师兄张若谷半年前赴京城行医,开了家医馆,我这就修书一封”,高进说着又站起到几案前挥笔疾书。

片刻,举着一封信函,高进向二人道:“你二人将家眷安顿好,若无处安置就送到我这里来。”

“去了京城,平日在医馆听我张师兄吩咐做事,每隔几天轮流到紫禁城‘门’口听忠贤老哥有何事情要做。切记要好生听从我张师兄和忠贤老哥的话,日子长了,这帐不但可以免了,还有嘉奖!忠贤老哥前途无限,好生随着干活!”

打手和长随相互看了看,长随接了信函,藏好谢了!

众人哈哈大笑。高进又听得‘门’外‘花’子叫:“杠着大箱子的贵客,请行行好啊!”

咚咚咚,一阵敲‘门’,家丁上前开‘门’,一个大箱笼扛进来放在地上,满头大汗的陶尧管家大声道:“高小弟,银子送来了

!”

都有六七分醉意的高进、魏忠贤等人看着自己的难友陶尧,纷纷大笑起来。

众人拖了陶尧管家,换上席面,接着喝酒,当真是只恨肚小,不敢说酒少,直喝的一个个烂醉如泥,方才各自散去!

高进一觉酣畅的睡到第二日天明,自己都觉得满身酒气面目可憎,习惯‘性’的推身边,却发现空无一人,‘春’儿呢?

翻身起来撩开‘床’帷,高进茫然的看着房内,大叫:“‘春’儿老婆,你在哪里?”

一个丫鬟出来道:“夫人去烧水了!”

高进穿好了衣服,转到洗澡厢房的偏间,看到‘春’儿穿了粗布的丫鬟衣服,正埋头烧火,另一个小丫鬟胆小的在旁边站着。

“好‘春’儿,知道为夫一早就要洗澡啊!”,高进过去抚‘摸’着‘春’儿头上的青丝,低声道。

‘春’儿让丫鬟出去带上‘门’,两只泪眼‘迷’‘蒙’的看着高进,普通一声跪下涕泣道:“请少爷不要赶走我,留我就做一个粗使丫鬟都可以!”

高进‘迷’‘惑’道:“我为何要赶走你?”

“昨日来的那人是我爹,是我亲爹!”,‘春’儿大声的哭泣,宣泄着一天的烦闷与压力。

“昨日来的那人是你爹?他这么老,不可能啊!”,高进疑‘惑’了,昨日还只道是‘春’儿见魏忠贤老‘色’鬼一般直勾勾看着她不快闹小‘性’子,哪知道还有这多瓜葛。

“‘春’儿今年二十六了,只因为身材娇小,长的面嫩,为了能选进高府,就隐瞒了年龄。”

“‘春’儿的亲爹魏忠贤,当年欠下巨额赌债,改名叫李进忠卖房卖地找了关系去北京自阉了做太监。当时奴家两岁,我爹给我取名叫李‘春’儿。被卖给同乡的杨家做童养媳,方才在京城挨了下来。”

“杨家的孩子早死,合家人把奴家当作丧‘门’星

。奴家十岁时实在挨不过打逃回家,恰巧这年我爹已经进宫挣了点钱,回来还债。”

“奴家在家住了只两日,我爹却又将我送回了杨家,说是签了契约。回去后,杨家立刻把奴家转卖了。”

“买我的这家人南下槽船翻了,那家的老爹和儿子都死了,只剩下老婆子和大舅公带着奴家流落到了高家庄,两人天天视奴家为眼中钉,该死的大舅公还取了我的**。”

“奴家饱受欺凌和孽待,无路可走,隐瞒了年龄到高府。承‘蒙’老夫人关爱和少爷的垂怜,终于过了两年开心的日子。未料想又遇到了我爹,奴家知道欺瞒之事一定会曝光,罪无可赦,只求少爷不要赶走奴家,奴家愿意为少爷做牛做马!”

“奴家现在也无家可归,只有少爷是我的依靠!”,‘春’儿悲苦的哭泣,满是辛酸。

高进长叹口气,仔细看着丰满的‘春’儿,原来还说是早熟,原来是到了熟透的年记。

“你的元红虽然不是我采的,但是你现在是我的人!今后只要你安守‘妇’道,真心待我,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我自然不会负你。至于那该死的大舅公现在可在庄里”,高进气愤还有人干的比自己早。

“大舅公已经死在高家庄那次内‘乱’,老婆子一个人去年年底也死了。奴家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相公,奴家对天发誓今后不再对相公隐瞒半点,若有违反天打雷劈,今后还望相公怜惜!”,‘春’儿抱着高进的‘腿’,哭湿了高进一条‘裤’管。

高进扶起‘春’儿,拉入怀中,心中很不是滋味,说好十五六的,怎么一下变二十五六了,让自己太有熟‘女’控的嫌疑,这下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相公,待会就让两个丫鬟服‘侍’你洗澡,昨夜我已经和她们说好了,她们都是十五六,都是庄里人家的孩子,我都验过了,都是处‘女’。”,‘春’儿低声在高进怀里说道。

高进警惕的想到,这不和后世的情‘妇’看自己要失宠,赶忙推荐新人一样吗,自己可不能做这样的人。

“不必了,还是你来吧!我们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