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独孤信还有一计!”,独孤信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招,低声凑近高进道。

“何计?”,高进好奇的问道。

独孤信抬头望着高进的脸‘色’,腆着脸笑道:“奉老夫人令,为了绝对的保证安全,末将还在后面不远处跟了一条货船,在船上备了几十个兄弟以备不测。末将本不‘欲’让他们扰了庄主的雅兴,既然现在后面那帮家伙没长眼,就让他们去处理,我们继续游玩

。”

高进想起自己的情报头子在无锡就干过这样的事情,想来现在的南直隶,至少有二百多自己人,笑道:“让他们和那条船搞场纠纷就好,尽量不要伤了人命,记住不得吃亏。”

言毕,高进站在船帮上负手而立,一旁‘侍’立的独孤信突然发现庄主浑身迸发出一身的豪气,急忙低头派人下令去了。

船尾一根高杆,挑起几个灯笼,闪灭闪灭,犹如夜空的星星。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个声音道:“杨大人,前方有信号!庄主命我们和那条船搞点麻烦。”

黑暗中杨文鼎从黑压压的货船舱中显出身形,大声笑道:“这帮纨绔子弟,庄主好不容易有个放松的机会,还前来做搅死棍,今日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科技部的利害!”

“杨大人,我们怎么办?”

杨文鼎很轻松的举起手边的开山大砍刀,“大家把面‘蒙’了,我们就去打个劫!庄主就在前面,大家好好秀下自己的手艺。”

按照高进的情报人员理论,杨文鼎选人的时候,胖胖瘦瘦高高矮矮,丑的俊的凶恶的什么人都留了,一船几十个好手都是选过的,呼啦一下歪七歪八的站起,稀啦拉还真是一群水匪的模样。

货船发力,快速的从黑暗中如一头扑食的鳄鱼一般窜了出来,一头就贴上了正准备靠着高进乘坐灯船船帮的‘花’船。

方世鸿及一帮纨绔正准备指挥家丁们从‘花’船强登高进乘坐的登船,突然轰然一响,船身左右摇晃,又一条黑乎乎的船贴着自己。

方世鸿带的家丁头子直奔来船前,暴跳着正准备大声喝骂,冷不防来船上呼啦一声就丢上来十多个挠勾,将两条船紧紧的钉在一起,然后就是一群拎着刀斧,‘蒙’着面的人跳过船帮,同时大声呐喊着:“打劫!反抗者格杀勿论!”

家丁的头目平日里也是久见世面的,顺手拔了腰刀出来,大喊:“有贼有贼,大家来杀贼啊!”

不说有贼还好,一说有贼,‘花’船上一下就‘乱’了,纨绔公子们慌张的一个个抱头往船舱里鼠窜,‘花’船上的娼家‘女’子恐惧的尖叫都被在杂‘乱’的脚步声湮没。

方世鸿被管家拉进一间舱房,左看看,右冲虫,最后仓促间一起钻进了秀‘床’下

管家拉着惊恐的瞪着大眼,浑身筛糠哆嗦成一团的方世鸿道:“别打抖,‘弄’出了声引来强人就不妙了,逃得‘性’命要紧!”

方世鸿辩解道:“管家,我实在控制不住啊!”

高进等人坐在灯船的甲板上,一帮厨子正在上菜,眼看着旁边的‘花’船上,热闹的甲板一下就变得空无一人,道:“此地不太平,我们继续开船游走吧!”

两个老鸨刚也听见对面哪船叫嚷有贼,面‘色’苍白,心中打着冷颤,一起附和道:“对了对了,快走快走,我们还是回秦淮,没想到玄武湖里都有水匪!”

灯船迤逦而行,留下一水的琴声,胡媚娘的歌声,在夜空中散发在夜雾中。云莺在甲板中间随着歌声翩翩起舞,裙角飞扬,加上伴舞者的烘托,恰似仙人一般,非常的‘诱’人与好看。

高进和众人享受着十七世纪初地球上最‘精’彩的舞蹈与歌曲,举杯开怀畅饮。

二老叟不时的说些民间的俚事和笑话传奇,逗的一厅人开怀大笑。突然让高进想起纪晓岚的作用,也明了对于传统的领导来说,‘弄’臣真是不可缺的。

快乐逍遥中,潘耿悄悄的进来和独孤信耳语了几句,独孤信向高进指了指。潘耿又来到高进身边低声报告,“后面那船已经控制了。”

高进笑着向独孤信举杯,示意道:“让手下都好好玩玩!”

独孤信坐在角落里开心的举杯,同时悄悄的派人向后传了信号!

杨文鼎坐在船头看着远方,回头大笑:“兄弟们干的很‘棒’,摆酒,吃‘肉’,今晚这船是我们的了!”

“杨大人,要不要抓几个娼妓出来兄弟们取乐?”

“不必了,‘露’了脸就麻烦了。大家吃顿好的,再刮点钱财做出打劫的样子便是。”

“好叻,冬子,你跟我去转一圈

。”

叫冬子的属下提着刀,跟着和杨文鼎对话的哨长,挨个舱室搜了过来,看着在明显地方的财物,就一把抓进一个袋子。

船上被发现的男丁,活下来的都被关进了船的底舱里。甲板上的舱室里安静异常。屁股朝外,头朝里,躲在秀‘床’底的方世鸿颤声问:“管家,外面情况怎么样!”

管家趴在出舱室的‘门’前,从‘门’缝里向外张望,道:“水匪们好像在船头喝酒,看来暂时是不会来搜了。”

“我们的家丁们在哪里?平日里总说自己利害的,今个怎么打不过一群水匪”,方世鸿听到水匪不再搜查舱室,心情立刻放松了下来,转身将头从‘床’下探了出来。

“别谈了,一‘交’手就被水匪砍倒了好几个,剩下的就全部丢刀投降了,全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赶明真要找点有真本事的。回去后,我一定要向老爷告发南京城的知府,水匪如此猖獗,真是尸位素餐”,管家很愤怒。

正说着,管家轻声叫着:“坏了,有水匪过来了”,话音未落就向‘床’下快速的挤进去。

冬子跟着哨长挨个舱胡‘乱’的翻找着财物,间或查到躲在舱中的一些男‘女’,响起一阵阵尖叫和哀嚎,也有打斗声与惨叫声!

方世鸿和管家战栗着,方世鸿将头埋在甲板上,浑身剧烈的抖动着,连‘床’边的布都跟着跳动起来,听到舱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管家壮着胆子抬眼向‘床’边布幔外看去,发现方世鸿带到了布,轻轻拍了一下方世鸿的屁股。方世鸿再也无法按捺住的大叫一声:“啊……我投降,我投降,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冬子和哨长反倒是吃了一惊,相互对视,‘抽’刀拨开‘床’幔,冬子大叫:“不想死快滚出来!”

管家很无奈,恨恨的从‘床’下爬了出来,趴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和银两,也不抬头大叫:“各位爷爷,这些银子奉上,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婴儿,还请各位爷爷开恩,饶了我吧!”

冬子踢了一脚还在打抖的一个屁股,道:“快出来

!”

管家跪着爬过去,将瘫软在地的方世鸿使劲拉了出来。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漫了一房间,原来方世鸿吓的屎‘尿’全出来了。

冬子和哨长退后了一步,都不愿意挨上去。哨长再示意冬子,冬子很无奈的将地上的现银和银票收了,用刀背一拍管家,喝道:“滚到底舱去!”

船底舱里,黑压压的关着五十号人,挤得满满的。受了勉强算重伤的家丁头子正担心着没下来的主子,居然发现底舱的舱盖开了,管家扶着方世鸿下来,身后跟着几个凶恶的水匪。

“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不然大爷把你们丢下水里!挨个过来‘交’!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冬子大咧咧的说完,突然发现这是经常听庄主吆喝过的。

方世鸿的管家大声吆喝起来,“大家快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大爷们说了,‘交’了银子就把我们放了!”

冬子大笑的接着道:“我们只求财,不要命!”

所有人包括纨绔公子们心中大喜,纷纷上前将袋子里的银子掏出来,放在冬子面前的袋里。

众人‘交’完,冬子满意的提了提,从里面捡出银票,丢在老鸨面前,道:“耽误了你的生意,这些给你,你负责把这些公子们都好生送上岸!”

老鸨哪里敢要,大声道:“爷爷,这些钱我哪里敢要!”

“若是爷爷觉得钱少,方才前面一船,那上面都是南京城里的名妓,必然是个大户”,管家突然想起一事,大声道。

冬子没啃声,拎着包囊带着人关上舱盖就走了。

一盏豆油灯下,底舱内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老鸨悄悄的想把面前的银票放进怀里。

有那眼尖的纨绔公子喝骂:“慢着,老龟婆,爷爷们的银子,你也敢‘私’吞。难道你与那水匪有勾连。”

管家劈手躲了老鸨手里的银票,将自己的放进怀里,把其余的给众人分了,嘴里还愤愤的骂道:“老龟婆,识相点,今日幸好我家公子无事,要不然拆了你的船

。”

“待我们回去告官,擒了这群贼匪,一定要好好的拷打几天,若不扒下他们一层皮,如何能消我心中之气!”,一瘦弱的纨绔做出鞭打的样子,满脸皱纹的狰狞模样。

“扒皮郎”,旁边一披头散发的纨绔叫着这纨绔的绰号,忧虑道:“若是回去让父兄知道了如何是好,下次就不会让我们出来了!”

“是啊是啊,若是被不分黑白的御史们知道了,参上一本,说吾等父兄纵子横行市里与盗匪无异,该我们要被父兄扒皮了”,旁边一胖乎乎的纨绔忧心忡忡。

回过神来的方世鸿和管家都深以为然,方世鸿喃喃道:“其他御史倒是不怕,可以想想办法。就是那熊廷弼为人及其死板,怕是过不了他那关。”

“怕什么,诸位可能不知,就在前几日,熊廷弼仗责生员芮永缙,这人受不住板子已经死在了狱中。回去后我们就以此联合众生员去找学政大人和巡按御史荆养乔评理”,扒皮郎‘阴’笑道。

“就算芮永缙因惹了仇家,被人使了银子打板子下了重手,可我们以何理由攀咬熊廷弼?”,胖纨绔看来情商不高。

“呵呵,芮永缙曾首告宣党首领汤宾尹抢了生员施天德的老婆做小妾,众人皆知楚党的熊廷弼与汤宾尹‘交’厚,呵呵,这个杀人媚人之罪,就让御史们去论吧!”,扒皮郎笑的很满意。

“扒皮郎,你真的是会扒皮啊!这些都是你从哪得来的”,胖纨绔知道扒皮郎的底细,光靠他,还真想不全这些。

“呵呵,有一些是马士英和阮大铖谈论时听的,当然,首告的事情是我想的”,扒皮郎倒是坦诚的很。

“好,就这么办,我也修书一封给我父亲。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你们的父兄虽然都是浙党,我也会一一向父亲大人推荐的。这些贼匪,我自会拜托守备前来查究”,方世鸿咬着牙给大家许了诺。

扒皮郎不顾方世鸿身上的腥臭,贴近来道:“方公子莫急,只要胡媚娘还在南京城,就飞不出我扒皮郎的手心。回去我在‘花’满楼定三天,让那小贱人跪在你面前赔不是。若是不从,我一定让那小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