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边跑边喊:“三当家,不好了,快跑吧,土匪们往这边围上来了。”

蒋由大骂:“怕啥,我们才是真正的土匪,外面来了多少人?”

阿三惊惶道:“黑压压的好几千吧,数不清啊!”

蒋由大惊,跳下椅子,拎起斧头就往外跑。

院墙上的海匪已经全部逃到了大堂外,众人齐问蒋由:“三当家,土匪太多了,怎么办?”“三当家,我们跑吧,有后门。”

蒋由一跺脚:“往后门跑!”,带着兄弟们就往后跑去。

江勇带着五六千民壮,很是找到了一些大将军的感觉。听说这个院子难打,到了院外,先是整队派鸟枪手上前放了几排枪,再派了惯匪打头阵。

诸人本来以为还有些抵抗,结果惯匪轻松的翻墙而入,打开院门,五六千人蜂拥而入,院子里空无一人,除了发现了一些粮草,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事。

江勇派人看好了粮草,自去请老爷们来过休息,商谈下一步如何。

蒋由一伙从后门逃出,被眼尖的暴徒盯上。

暴徒们吆喝着驱赶,蒋由一伙慌不择路的逃进了烟雾弥漫的街坊。暴徒们也无人去追,只是远望着哈哈大笑,任蒋由一伙自生自灭。

被熏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四毛,一边跌跌撞撞随着蒋由跑,一边大喊:“三当家,后面没追上来了,这里到处都是烟,咳、咳、咳!”,四毛和其他海匪一样,剧烈的咳嗽起来。

蒋由在袖子上撕下块布,捂住鼻子道:“不想呛死,就要出去杀土匪,可土匪太多还是会被砍死

。被人砍死是死无全尸,呛不死还可能活下来,你们说怎么办?”

海匪们默然无语,自然都不想死无全尸,跟着蒋由,在逐渐浓厚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烟雾中,摸索着寻找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

又立新功的江勇,有点趾高气扬的快乐,带点兴高彩烈的快意,迎着江别鹤老太爷和各族族长来到东院大堂休息。

江别鹤带着各族族长在东院大堂坐定,他们也在野外忙碌了一天,对上了年岁的人来说,也是不容易啊。

江别鹤坐在蒋由的屁股刚刚感觉过的主位,拍了拍有些肿胀酸痛的腰,心中感叹岁月不饶人,想当年自己半天带着人连抄了三个村子,今日却一个庄子都没抄完。

江勇禀报道:“族长,这里发现了不少粮草,加上在其它几个地方发现的,今晚上大家的饭食是不用操心了。”

林远山大喜:“如此甚好。别鹤、鹏举、文秀、一德,各族的人手也都辛苦了,大家就地先开了晚饭。江勇,等吃了饭,你带青壮去把庄门拿下?”

“待吃完饭,各族族内还要把所得按照功劳分一分,总不能让冲在前面的和一直站着警戒的人吃亏”,江别鹤义正言辞道。

各族长和长老那可是算一直站着领导的,在场人员一致同意,各自组织自己家族来的人手围着校场或东院周边聚集在一起,开始分赃。

至于安排各族人手吃饭,自然要在分赃完毕之后了。

围着巴雅尔驻守庄门门楼的暴徒,是孙家和方家族长派出的亲信,共有五六百人。

暴徒们破庄时趁势而入,一举把巴雅尔困在门楼里。

巴雅尔一伙当时还剩下二百来人,选了身强体壮的簇拥在一起,后面大伙儿顶在这些人背后,因为退无可退,只能拼死力气,倒是把住了门口。

冲进门楼最前面的暴徒人单势孤,被人缝中伸出来的各种武器放倒,然后被拍成尸首

暴徒们被搞倒了十来个,后面的也就不再冲击,只是聚集在门楼外。

大家是来发财的,丢了性命就没有意思了。

但是因为孙家和方家族长的命令是要守着门楼,这伙暴徒们不可以到庄内自由抢掠,于是暴徒们就维持了个包围的状态,大家轮流到庄门周边的街巷去爽爽。

巴雅尔趁着机会,清点人员,救治伤者,整装准备再战,倒也没有急着出击。

高进带着人沿着庄墙靠近了庄门,围着城门的暴徒也都看到。

暴徒们鼓噪叫骂,“入你娘的,过来找死啊,大爷正愁没人过来练手啊。”

高进唤带了鸟枪的几十号人挤到前面,每人先打了三枪。

受了一天窝囊气的沧云旭选了几十个本营的粗壮之士,举着开山大砍刀第一个就冲了出去,大喊:“高家庄没有孬种!杀啊!”

高进心口一热,好沧云旭,好色算什么,关键时候还是你啊!但是,好像我还没下令冲啊!

郑常在旁一看,呀庄主在,这个孬货都冲第一了,立马回头召唤自己的手下:“为了我们的高家庄!杀啊!”

郑常粗壮的胳膊挥舞着厚重的板斧,两条胖腿转的像飞轮一样,带着自己的人就跳了出去,大有后来居上,超过沧云旭的架势。

高进暗骂,这口号太棒了,郑常啊,这不正常!我要奖励你!

高进站起身来,大声招呼余下的部众:“斩首最多者为队官!冲啊!”

嗯,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出头之日就在今朝!眼前黑压压的都是战功啊!

一时间,夕阳下山前天际的最后一缕抹红,和高家庄庄门上漫天飞舞的人头和残肢,此起彼伏的鲜血喷泉交相辉映。

一个个暴戾的生命刚才还嗷嗷咧咧、叫嚣辱骂,片刻变成死亡前恐惧的呼号,伤重刻骨的哀嚎,杀戮时的怒吼和得手后快意的长啸

沧云旭和郑常两人势如猛虎,带着两百人就如同两台绞肉机,在暴徒中绞杀出两道血巷,一地狼藉。

庄门上血肉横飞,郑常从一个暴徒的脖子上用力拔出巨斧,一脚踹开尸首,心里郁闷这斧砍斜了,没能直接剁下来。

沧云旭刚奋力砍翻一个暴徒,顺手帮郑常挡了一刀,笑道:“小黄瓜,才砍了一个?”

郑常大怒:“小**贼,老子剁了三个了。”,抡起斧子来剁翻后面偷袭沧云旭的一个暴徒,叫道,“第四个。”。

郑常从那个暴徒碎裂的额头上拔出巨斧,追着沧云旭的背影向前杀去。

高进轮着狼牙棒,带着打了鸡血,挂了外挂一般的五六百手下,就像割草机一样紧紧跟上,收割着被郑常、沧云旭带人杀的胆颤心惊、心志已乱的暴徒生命。

巴雅尔见庄主杀到,指挥手下憋了一天怨气的预备队员一鼓作气的蜂拥而出,杀向暴徒下墙的归路,让暴徒们腹背受敌。

暴徒们看高进一伙人人搏命、个个争先,势不能挡。

发财没我,干嘛搏命!

暴徒们争先恐后的转身,个个赛跑一般的就欲退下城墙。

高进见胜局已现,大喊:“追击!”,抡着狼牙棒,一马当前,一路拍去。

夕阳彻底落山,世界陷入一片黑暗!高家庄半城烟火、一城怨气,万博园里灯火通明、光华溢彩。

觥筹交错、骰子齐落、灯红酒绿,美女如云的花船赌坊酒楼,莺莺燕燕,歌舞升平,三千游客纸醉金迷,感叹此地为人间天堂,后悔来之晚矣!

隔着运河和庄墙的另一侧,则是多少人临终前后悔来了这高家庄。烈焰焚城、血流成河,此刻的高家庄恰似人间地狱!

一颗信号弹庄门上冉冉生起,绿色光辉在暗夜中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