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地的第三天,我和徐横舟试着偷偷约会了一下。接到他的电话,我就趁着艾平芳子和罗佳佳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这两个丫头和我几乎是形影不离,在工地这样一个单纯得没有业余生活的地方,我们每天的生活就是开工,收工。收工以后,就是窝在寝室。要想在艾平芳子和罗佳佳的眼皮底下突然消失一两个小时,还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反正我是趁她们不注意,溜了出来。

晚上八点多,我和徐横舟跑到了一个我们以为没人的地方。大坝上经常会有学生去溜达,所以我们去的是大坝下面的一条岔路,从那里可以通到有芦苇的地方。附近的水利工地日夜在施工,灯火很亮,照得周围都不算太暗。

结果我们在岔路那里刚碰了头,才走到芦苇边,就从那里冒出了两个男生。

两个男生惊慌失措地看着我们,几秒钟之后,一个男生说:“徐老师,我们在抓螃蟹。”另一个男生手里真的就拎着一只螃蟹,螃蟹的身子用芦苇梗捆住了,挥着螯正在挣扎。

我和徐横舟其实也吓了一跳。但他马上就很严肃地批评了那两个男生,让他们注意安全,晚上别在有芦苇的地方乱钻。两个男生答应了,我就假装问他们有没有看见艾平芳子和罗佳佳。

两人都说没有,我和徐横舟就镇定地转身走了。

一边走,我一边问他:“刚刚我们牵着手,那两个男生看见没有?”

他迟疑了几秒,说:“……管他呢,我看他们两个也不对劲。”

我说:“你太不纯洁了吧。”

他说:“要不呢?”

我就没话说了。

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两个男生是不是真的在抓螃蟹。那两个男生大概也搞不清我和徐横舟是不是真的来找人的。反正第二天再见到他们,大家都不提这件事。

约会没约成,但我的心情还是很愉快的。

五一劳动节,考古队放假一天。

艾平芳子和罗佳佳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和班上的男生一起去镇上上网。两人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推掉了,说:“你们自己去吧,你们都是一个班的,我就不去掺和了。”

两个丫头说没关系的啊,还是拉我去。我说,我的探方记录还要整理一下,好多图还没有画。两人这才罢休了。

其实,这一天我是和徐横舟约好了,要一起去洗个三温暖。这种事情有时候也是有瘾的,洗的时候虽然欲死欲仙,但过后想想,就想再来一次。

不过这次我们的目的很单纯,纯粹是洗澡,没打算过夜,因为找不到借口不回寝室睡觉。生病的借口只能用一次,再来一次,就太假了。

我们约的是下午去。上午徐横舟还有点事。

下午两点我到靠近大坝的地方等他,没过一两分钟他开着车就过来了,观察前后左右没人,我快速上了他的车,然后我们就直奔三温暖。

到了那里我们先去旁边的餐厅吃了顿饭。三点多餐厅几乎没人,两个服务员坐在门口的餐桌边聊天,看我们走进来,愣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

我们在餐厅里消磨了一个多小时,四点多才去了三温暖。

这次我已经很有经验了。不过大概是因为天热了,洗澡的人很少。偌大的一个澡堂,就我和一个大妈泡在池子里。冷水好像也不太冷了,隔着池子,我和大妈两两相望,然后就一起进了桑拿房。

蒸的全身都是汗的时候,大妈对我说:“蒸一蒸,对风湿很有好处。”我连忙表示赞同。

整个澡堂就我们两个,我和大妈就做了伴。陪着大妈,我又蒸了三次。最后一次差点在池子里睡着了。大妈要离开的时候,我也觉得我应该走了,我们俩一起从池子里出来,到更衣室穿衣服。走到更衣室的门口,就听见柜子里有手机铃声。

大妈扭头对我说:“是你的手机在响吧。”

彩铃正在唱:“东汉末年分三国……儿女情长,被乱世左右……”

我连忙说:“是我的。”

等我打开柜子,铃声却停了。已经有五、六个未接电话了,还有好几个未读信息。我一看那些电话都是徐横舟打来的,也来不及看那些信息,就赶紧把电话拨了过去。

一接通,他就说:“看见我的信息没有?”

我说:“我还没看。”

他说:“你先不要出来,你们王老师在外面的休息区,穆老师也在,还有你师兄也在,千万不要出来,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出来。”

我说:“我靠,不会吧。”

“等我的电话,先不要出来。”说完这一句,徐横舟的电话就挂了。

我在柜子前石化了几秒,大妈还很关心地问我:“你没事吧?”

我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大妈穿好衣服的时候,我还在磨磨蹭蹭穿裤子,大妈说:“我先走了啊。”我和她笑着说再见,等她一走,我就一屁股坐在了更衣室的长凳上。

这一坐就坐了快半个小时。

我给徐横舟发信息,“他们还在外面?”

他说:“还在。”

“他们在搞什么啊?”我着急了。

“聊天

天,喝茶。”

我只能继续等。又等了快二十分钟,才接到徐横舟的命令,“赶紧出来,直接去外面等我。”

我拎着衣服从洗浴城逃了出来,到了街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过了几分钟看见徐横舟也从三温暖出来了,他走到他的车旁,四处张望着。我给他打电话,报我的位置,他扭头找了一会儿,才在一个广告牌后面找到了我。

“你怎么跑哪儿去了?”他还在笑我。

我生怕王老师他们也从洗浴城出来了,催他,“你赶紧开车,我们逃跑吧。”

几分钟以后我们已经在逃回工地的路上了。风驰电掣半个多小时,我们已经回到了工地附近的大坝上,到了去往工地的岔路口,徐横舟没有拐下去,而是又把车往前开了一点,然后他才停住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样王老师他们回来的话,也不会看见我们了。

直到这时候,我们才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

“搞得和偷情一样。”我说了一句。

徐横舟还是笑,笑着笑着就说:“怎么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有这么多状况。”

我说:“有吗?”

他笑着看我,“你自己想一想。”

说完不等我想,就吻了上来。

这是距离那一次在他爸爸家门口的那个吻之后,他又一次主动吻我。这次我就感觉他热烈多了,抱我抱得很紧。我们应该吻了很久。空气中一直有江风的味道,远处的水利工地还在施工,不知道是什么机械的声音,一直哐哐地响,我们就在这种间隔的哐哐声中,一直吻着。

然后又出现了突发状况。

突然我们就听见了说话声音,当很清晰的笑闹声传到我们耳中的时候,我们立刻就分开了。然后就听见一个男生的声音,在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喊着:“咦,那不是徐老师的车子么,怎么在这里停着?”

我心里想着,坏了,这下躲都来不及了。徐横舟毕竟是老师,我是学生,在工地这样的地方,师生恋被人抓住了还是不好。看了看这边没人,我差点都想跳下车逃跑了。

徐横舟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似的,拉了我一把,说:“你到后面躲起来。”

我连忙跨到后面,躲在了椅子后面。

他把车窗一锁,就下了车。

我在车上就听见他和几个男生说话,几个男生大概喝了点酒,都有点兴奋,大声问他:“徐老师,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吹吹风。”

“你一个人吹风,有啥意思啊?”

“吹风还要啥意思,你们是不是喝了酒,不要走远了。”

至少十分钟以后,警报才解除了。等那几个学生走远了,徐横舟才又上了车。我在后排直起腰,两个人都有点无语,对看一眼都扭头笑了起来。不敢大笑,只敢扑哧扑哧笑。

我说:“好像突发状况真的很多啊。”

徐横舟笑着说:“你还不过来?”

我说:“万一那些学生再回过来呢?”

他说:“暂时不会了,你看他们走哪去了。”

我又从那个空挡里往前面钻,腿一迈过去,徐横舟一拉,我就跌在了他怀里。只能说他这辆德国造的车驾驶位还是很宽松的,他抱着我,也没觉得挤。我坐在他腿上,明明我是很大的一堆,但在他怀里,我却感觉自己像个婴儿。徐横舟又吻我,对我说:“等回了申城,我们就不用躲来躲去了。”

事后想起那一天,我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遗憾,幸亏是在大坝上,要是在宾馆的话,那一天我们俩肯定就差枪走火了。最后到底是徐老师吃了我,还是我吃了徐老师,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说。

作者有话要说:甜一甜再开虐吧,但是谁知道呢,上次也说要虐一下,结果还是甜了。走着瞧吧。

感谢三个小伙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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