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就不该付出真心、真情,不该有感情的羁绊,不配谈情说爱。

她不能为了燕王,置无辜惨死的父亲与获罪的萧氏九族于不顾,不能放弃当初进宫的目的。

她的眼底藏着心事,神色有异,楚敬欢瞧在眼里,“婠婠,你有什么麻烦,有什么心事,告诉本王,本王会帮你解决。”

“婠婠没有心事,也没有难事,婠婠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立志成为后宫第一人,成为陛下的宠妃。”萧婠婠将眸底泛滥的泪水硬生生地押回心底,掩饰了所有的酸楚、悲痛,“婠婠不会出宫,婠婠……只是利用王爷,以此求得王爷的庇护,在后宫立于不败之地。丫”

“你说什么?”楚敬欢厉声质问,满目戾气。

“婠婠从头到尾只是利用王爷的权势,对王爷从未有过半分真心……”她一字一字、艰难地说道,仿佛在自己的心上划下一刀又一刀,“从今往后,婠婠不会再见王爷,王爷就当婠婠死了。”

“你再说一遍!”他扣住她的手腕,高高提起,脸膛阴沉骇人。

萧婠婠看着他,眉骨酸涩,逼自己说出伤人的狠话,“从今往后,婠婠是贵妃,王爷是皇叔,仅此而已,劳烦王爷记住。媲”

扬臂,大掌扇过,“啪”的一声脆响。

脸颊火辣辣的疼,她捂着脸,一股腥甜涌出,滴落在地。

楚敬欢的脸上怒火燃烧,眼底到底浮现出怜惜之情,但更多的是盛怒。

这掌,只用了五成力道,却打得她的脸颊立即肿起来。

她觉得,更疼的是心。

“婠婠不值得王爷发这么大的火,不值得……”萧婠婠匆匆离去。

“站住!”他哑声道,声音很低,很小。

她没有听见,一去不回。

他愣愣地站着,眉峰紧抽,心间堆满了雪。

————

“娘娘传召奴才,不知有何吩咐?”

张公公在乾清宫伺候,并不是很得脸,没有绍王撑腰,往后他在宫中的路,只能自己走。

再者,绍王是叛乱逆贼,他更要夹紧尾巴做人,不能让人捉住把柄。

因此,他对眼下得宠的贵妃自然毕恭毕敬。

萧婠婠已经屏退了所有宫人,“张公公,本宫要问你一些事,你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公公一个劲儿地称“是”。

她望一眼殿外,低声道:“绍王已伏法,不过本宫相信,绍王余党还藏匿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张公公,本宫想知道,这些余党是什么人,在哪里。”

闻言,他身子一颤,戒备地望向四周,声音压得很低,“娘娘想知道什么,奴才知道的,一定如实禀报。”

“好,绍王斩首前夕,与本宫见过一面,你也知道本宫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只要你如实说,本宫不会亏待你。”

“是是是,奴才知道的,一定如实说。”

“你知道绍王已经查到本宫想知道的事,为什么不说?”萧婠婠陡然怒问。

“娘娘,这件事,奴才的确不知,只是无意间听绍王说起过,已经查到了,不过是谁查到了,个中详情究竟如何,奴才一无所知啊。”张公公解释道。

她缓缓道:“看来张公公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好,本宫也不强求,不过……”

他苦着脸,着急道:“娘娘,奴才怎敢有话不说?奴才真的不知个中详情,假若娘娘信得过奴才,奴才设法联络那些人,打听一下是谁知道个中详情。”

萧婠婠冷冷眨眸,,“本宫姑且信你一回,张公公,下次本宫不想听见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明白吗?”

张公公战战兢兢地去了。

————

连续下了几场雪,金碧辉煌的皇宫变成一座冰雪之城,雪冰晶莹剔透,光秃秃的树变成一株株绽放雪球的琼枝玉树,煞是美丽。

雪停后,阳光普照,淡天彷如琉璃。

宫道上堆积着厚厚的雪,不少宫人都在扫雪,不然不知道多少人会摔倒。

楚文朗染了风寒,高烧一夜,凌晨才好了些,萧婠婠衣不解带地照料,没有离开半步,不敢有丝毫疏忽。

楚连珏只陪了一个时辰就去永寿宫,因为楚文晔的风寒症更严重,三个太医联手诊治才抢回一条小命。

太医都说,宁王殿下出娘胎后就体弱多病,要非常注意,再有类似的高烧,只怕……

林舒雅气得大骂,骂太医是庸医。

两岁了,楚文晔远远比不上楚文朗聪慧活泼、灵敏可爱,和大半年前一样,走路不是很稳当,眼睛不灵活,只会叫“父皇”“母妃”,其他的都不会。几个太医都说,宁王殿下长大后,假若没有好转,只怕很不妙。

宋之轩诊治过楚文晔,查不出什么,只说,该是天生如此。

因此,林舒雅一直想夺回楚文朗,培养母子感情。

然而,楚连珏绝对不会将他和嘉元皇后的儿子交给林舒雅抚养。

这个寒冷的冬季,楚文晔的风寒症反反复复,好了又病,汤药不断,到正月十五,看起来比以往更呆了。

宫人议论纷纷,说林舒雅满手血腥,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因果报应,都报在她的儿子身上了。

听闻,林舒雅每每听见这样的议论,就将宫人杖责至死,整个永寿宫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宣武六年的春节,热热闹闹地过去了,春天在望。

张公公一直在联络绍王的旧部,可惜联络不到,萧婠婠也没法子,命他尽快找到人。

这日,她正在喂朗朗吃羹汤,碧蓉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道:“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

眼见碧蓉神色有异,她让蓝飞雪陪着朗朗,走出寝殿。

来到暖阁,她将手放在银霜炭上取暖,“什么事?”

“方才奴婢去尚食局找昔日的姐妹,回来途中经过一处宫苑,听见永寿宫的花柔和印小海在墙角说话。”碧蓉道。

“他们说什么?”萧婠婠并未引起重视。

“他们提起了仙游的嘉元皇后。”

“娘娘?”萧婠婠心尖一怵,“他们说了什么?”

碧蓉复述了花柔和印小海的谈话内容。

花柔担忧道:“印公公,你说娘娘会不会连我们也杀了?”

印小海肯定道:“怎么会?我们又没有乱嚼舌根,那些被杖打而死的宫人都是祸从口出。”

“小殿下痴傻愚笨,娘娘最忌讳这个,那些不知好歹的宫人私下议论,不是找死是什么?”

“那些太医说,小殿下天生如此,娘娘疑心有人加害小殿下,我倒觉得太医说的有几分可信。”

“怎么说?”

“你想想啊,娘娘害死了多少宫人、妃嫔?那些冤魂在地府、在天庭都告上一状,这报应就都报在小殿下身上了。”印小海神秘兮兮地说,“还有,娘娘害死那么多人,最不可饶恕的就是,害死了亲姐姐……嘉元皇后在天之灵,一定恨死娘娘。”

“你小心祸从口出!”花柔戳着他,斥责道,“这事就娘娘和我们知道,你想让第四个人知道?找死啊你!”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

“走吧。”

听完碧蓉的转述,萧婠婠震惊得五脏六腑有如油锅滚沸,身子剧烈地发颤,手足冰凉。

竟然是这样的真相!嘉元皇后竟然被亲妹妹害死了!

碧蓉扶着她,担心道:“娘娘……娘娘……”

好久好久,萧婠婠才稍稍平复激动的情绪,哑声问:“此事当真?”

碧蓉道:“千真万确,奴婢怎敢瞎编乱造?”

萧婠婠颓然坐下,一股恨意从脚底窜起,扩散开来,传至四肢百骸。

娘娘,假若你知道害死你的人是亲妹妹,你会怎么做?

也许,你不会复仇;也许,你会原谅亲妹妹。

可是,我怎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怎能让朗朗平白没了母亲而什么事都不做?怎能让林舒雅逍遥法外?

毒害亲姐姐,林舒雅做得出来,就该得到应有的报应。

娘娘,你待我那么好,那么信任我,救过我那么多次,这大恩大德,我怎能不酬谢?

娘娘,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冤枉!

绝不会!

————

萧婠婠声称身子不适,传宋之轩来请脉。

寝殿里,她坐在桌前,他凝神听脉,道:“娘娘脉象急促紊乱,似有烦心事。”

她缩回手,“倘若大人为本宫解惑,或许本宫的脉象就能平稳一些。”

宋之轩道:“娘娘请讲。”

“宁王殿下痴傻愚笨,太医院几个太医都说宁王殿下天生如此,不知大人有何高见?”她开门见山地问。

“微臣不敢妄下判断。”他保持着一贯的淡定。

“大人医术精湛,宁王殿下区区病症,怎会难得倒大人?”

“娘娘可否告知,娘娘为何关心宁王殿下?”

萧婠婠深深地看他,“倘若本宫告诉大人,大人就会相助本宫吗?”

宋之轩诚挚地看她,目光平和,“微臣在千波台说过的话,娘娘应该记得。”

她柔柔一笑,“既然大人视本宫为知交,本宫也视大人为生死之交。”

他温情道:“微臣荣幸。”

她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低声说了几句。

闻言,宋之轩面色大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萧婠婠绝烈道:“本宫要她血债血偿!”

“娘娘,此事当真?查清楚了吗?”他眉头紧蹙,仍然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不会有错,大人也想不到她竟然对亲姐妹下得了手吧。这等蛇蝎心肠的人,本宫为娘娘不值。”萧婠婠咬牙道,目光鄙夷而愤恨。

“娘娘想怎么做?”看她眸中的狠厉之色,他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为嘉元皇后复仇。

“本宫自然不会冒然出手,这件事,还需大人暗中配合才行。”她微微凝眸,红艳的芒色染血一般骇人。

宋之轩温柔地看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两日后,萧婠婠带着楚文朗前往永寿宫,意在让兄弟俩在一起玩玩,对皇贵妃说,二位殿下是双生子,如今都大了,理当多多亲近。

兄弟俩玩得不亦乐乎,笑容灿烂。

看着这对双生子,林舒雅流露出为人母亲的怜爱与祥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根本瞧不出她就是那个满手血腥、害死亲姐姐的皇贵妃。

相较之下,楚文朗聪明伶俐,是正常的可爱孩儿,楚文晔却呆呆笨笨的,笑容也是傻傻的,没有一点灵气。

林舒雅逗着朗朗,朗朗乐得咧嘴大笑。

萧婠婠教他叫“母妃”,他响亮地叫了,乖巧而活泼,逗得林舒雅开心地笑起来。

只是,一看到呆傻的楚文晔,她的笑容就凝固了。

适时,宋之轩来为楚文晔请脉。

受了刺激的林舒雅挥退所有宫人,忧心地问道:“宋之轩,本宫要你仔仔细细地诊视晔儿,查出晔儿呆傻究竟是天生如此,还是被人所害。”

“娘娘,这些日子,微臣翻阅了不少医典书册,像宁王殿下这类呆傻之症的记载很少,不过……”宋之轩顿住不语,似有难言之隐。

“不过什么?大人快说。”林舒雅催促道,见他如此神色,必有发现。

“微臣翻阅医典书册,无意中看见一个记载,记载中道,一个三岁孩儿,也像宁王殿下这般呆傻。这孩儿之所以呆傻,是因为在出生一年后,有人在孩儿所食的米糊中下了一种药物,连续下药数月,这种药在孩儿体内聚集多了,孩儿就会变得呆傻。”宋之轩缓缓道来,真有其事一般,令人无从起疑。

“下药?那晔儿……也是因为药物所致?”林舒雅又惊又怒。

“娘娘莫急,让宋大人慢慢说。”看着楚文朗的萧婠婠劝道。

宋之轩不紧不慢地说道:“宁王殿下是否因为药物所致,还需详细检查。”

林舒雅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快!”

宋之轩看一眼萧婠婠,目光和润,接着开始详细地检查楚文晔。

这个检查的过程,其实并不漫长,对于心急火燎的林舒雅来说,却是折磨。

她焦虑地走来走去,坐立不安,一会儿紧张地看着宋之轩检查,一会儿问这问那。

终于,宋之轩检查完毕,她急切地问:“大人,如何?晔儿……”

他的面色很凝重,“娘娘稍安勿躁,微臣初步诊断,宁王殿下应该不是天生如此,其一,二位殿下是双生子,同一娘胎所出,在脑力方面不会相差这么大,秦王殿下聪敏活泼,宁王殿下不会这般呆傻。其二,以微臣所检查,宁王殿下的身子与秦王殿下,或是一般的孩儿并无多大差异。”

闻言,林舒雅咬牙切齿,断定道:“这么说,晔儿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宋之轩道:“若要确诊,微臣还需检查宁王殿下的日常所食。”

林舒雅的美眸杀气腾腾,狠厉道:“不必查了,本宫知道答案了。”

————

春风徐徐,吹绿了光秃秃的树,御花园热闹起来,花红柳绿,春光烂漫。

这日早上,湛蓝的天宇飘着朵朵白云,万丈光芒笼罩着御花园,金光灿灿,流光溢彩。

萧婠婠带着楚文朗到御花园玩,呼吸新鲜的空气,巧的是,林舒雅也带了楚文晔来,邀月公主也在宫人的带领下玩乐。

邀月公主打扮得很漂亮,精致、可爱的小人儿,惹人喜欢。

看见两个小弟弟也在这里,她走过来,想和小弟弟玩。

林舒雅和蔼可亲地跟她说话,逗她笑,还让她拉着儿子的手,带着儿子玩。

楚文朗饿了,萧婠婠正要带他回去进食,忽然听见楚文晔哇哇大哭,凄惨高亢的哭声令人揪紧了心。

回头一瞧,她看见楚文晔趴在地上,林舒雅和宫人手忙脚乱地抱起他,柔声哄着。

楚文晔磕破了膝盖,手肘擦伤,林舒雅大怒,斥骂邀月公主:“弟弟还这么小,你为什么推他?”

邀月公主从未见过这样的疾言厉色,“哇”的一声哭起来。

这件事,闹到了坤宁宫。

“皇后娘娘,本宫的孩儿虽然呆呆傻傻的,但也是陛下的骨肉,邀月公主这么推晔儿,晔儿还这么小,万一有何不测,你担待得起吗?”林舒雅怒气冲冲地闯进大殿怒吼,脸颊被怒火烧红了,“这次只是擦伤手肘和膝盖,万一跌坏了脑子,你如何赔本宫?”

“妹妹,稍安勿躁,慢慢说。”杨晚岚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照顾邀月公主的宫娥简略说了一下,她才有所明白,对林舒雅道,“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事,妹妹何必大动肝火?”

“受伤的是本宫的孩儿,不是你的公主,你当然说风凉话了。”林舒雅得理不饶人地吼,怒指着满面泪痕的邀月公主,“本宫好心让公主和晔儿一起玩,没想到公主这么坏,将晔儿推倒在地。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是不是故意的,哼!”

“妹妹,东西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杨晚岚的怒火也上来了,责问女儿,“珞儿,是不是你推小弟弟的?”

“没有……儿臣没有推小弟弟……”邀月公主被大人的吼声与怒火吓坏了,“呜呜”地哭。

“做错了事,害怕被责罚,当然不敢承认了。”林舒雅怒火冲天,“皇后娘娘,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

“珞儿从来不会说谎,她说没有推,就没有推。”杨晚岚气得浑身发抖,“珞儿才六岁,懂什么?她为什么推你儿子?”

“御花园那么多宫人,每个人都看见了,皇后娘娘若不信,就去问问。”

“本宫会查个水落石出。”

萧婠婠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吵,无比的畅快。

突然,殿外传来公公的通禀声:“陛下驾到——”

殿内殿外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迎接圣驾,萧婠婠知道,是林舒雅派人去御书房禀报此事。

楚连珏坐在首座上,看看抽噎的邀月公主,又看看受伤的宁王,阴沉着脸问道:“这是怎么了?”

林舒雅立即复述一遍事情的发生经过,差点儿就声泪俱下了,“陛下要为晔儿做主,晔儿还这么小,又不懂事,幸亏只是轻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陛下,臣妾相信公主不会这么骄横野蛮,臣妾以为,公主会这么做,应该是大人教的。”

杨晚岚立即反驳:“妹妹,莫血口喷人!本宫没有教过珞儿,不信你问问珞儿。”

林舒雅立即变了一副嘴脸,反唇相讥:“皇后娘娘当然不会承认,残害皇嗣可是不小的罪名。”

杨晚岚昂着头,据理力争:“本宫行得正、坐得直,本宫什么都没做过,珞儿也不会故意推宁王殿下,陛下明察。”

“够了!”楚连珏怒喝,“还嫌不够吵啊?”

“陛下息怒。”萧婠婠低声劝道。

“有谁看见珞儿推晔儿?”他冰寒的目光扫向殿上众多宫人。

宫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声,担心一说错话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杨晚岚满怀希翼地说道:“陛下,当时凌妹妹也在御花园,想必凌妹妹看见了。”

楚连珏看向萧婠婠,眉峰如刻,“你看见珞儿推晔儿了吗?”

萧婠婠恬淡道:“朗朗饿了,臣妾带朗朗回宫进膳,刚走出两步,就听见宁王殿下的哭声……臣妾立即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臣妾看见……公主伸着手,应该是刚刚推了宁王殿下……”

林舒雅的眼底划过一抹得意的笑,杨晚岚则是惊呆了。

楚连珏脸上的阴沉还未消散,“此事已经明了,是珞儿推晔儿……”

“陛下,不关珞儿的事。”杨晚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祈求道,“珞儿才六岁,什么都不懂,是臣妾教珞儿推宁王的……是臣妾……陛下,珞儿还小,饶过珞儿吧,陛下,臣妾为珞儿承受所有的罪行。”

“你就在坤宁宫好好反省吧,三个月后若有悔改之心,才能踏出宫门一步。”楚连珏断然下令,“从今往后,你不能见珞儿,朕会找人好好照顾珞儿。”

“陛下,臣妾要珞儿……珞儿不能离开臣妾……陛下……”杨晚岚抓着他的龙袍袍摆,苦苦地哀求。

“母后……母后……儿臣不离开母后……父皇,让儿臣留在母后身边吧……父皇……”邀月公主大概明白了父皇的命令,凄厉地哭求。

“将邀月公主带走!”楚连珏喝道。

当即,服侍邀月公主的宫人上来带她走,邀月公主拼了全力挣扎、凄厉地哭叫:“父皇,儿臣不要离开母后……母后,救救儿臣……母后……”

杨晚岚不敢去抢女儿,担心惹来楚连珏更严酷的命令,只得哭求着:“陛下,念在珞儿还小……陛下让珞儿留在坤宁宫吧……陛下,臣妾求求你……”

萧婠婠开口道:“陛下,邀月公主年仅六岁,一向在坤宁宫,万一离开了皇后娘娘,只怕……陛下就给皇后娘娘一个机会吧。”

林舒雅眉心微蹙,看向萧婠婠的目光有点怪异。

楚连珏沉思片刻,终究松了口,让邀月公主留在坤宁宫。

————

回宫之前,林舒雅请萧婠婠进一步说话,问她为什么帮杨晚岚求情。

萧婠婠莞尔道:“邀月公主留在坤宁宫是最好的,如此一来,小公主一有行差踏错,就都是皇后娘娘的错。”

林舒雅竖起拇指,“还是妹妹高。”

这夜,楚连珏也问萧婠婠为什么这么做,“玉染,皇后曾经置你于死地,你为什么帮她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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