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思影扬起宽大的袖子为笑语遮雨,问向冥漠痕:“那咱们现在是继续去找去追呢,还是找个地方先避避雨?”

轻轻摇了摇头,修眉俊宇中难得显现出几分束手无策来,“他是遁地而逃,难觅踪迹,接下来,只能等它主动现身了。”

虽说冥漠痕道行不知比她高深莫测多少,但笑语还是拧紧两条弯弯的秀眉,努力想了想,发觉在研习过的法术中,的确没有用得上的,这才暂时作罢。

不是没想过用笨办法,也就是三人分头去找,但弊端太多,一则,三人只能找三个方向,而万一古尸恰好是从他们没去的方向逃窜,那他们无形中只会离它越来越远,二则,一旦发生什么事,可能赶不及,这样做,完全得不偿失。

笑语垮下肩来,只能先按照冥漠痕说的做了。

三人决定就近找户人家暂时避避雨,歇歇脚,然后等古尸再现。

可是敲了几户人家,不是坚决不给生人开门,就是干脆装作家里没人不应,甚至还有牵着条大狼狗准备放狗咬人的,也难怪,邻村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多防着点总是好的。

可是,难道要他们淋着雨,在外面等?还不知要等多久,接下来还要风餐露宿也说不定。

他们两个大男人皮糙肉厚,倒无所谓,只是笑语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纵使她自己严肃声明觉得吃点苦没什么,他们两个,尤其是夜思影也坚决不会委屈了她。

于是在走到第十八户人家时,夜思影二话没说,揽紧笑语的小蛮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轻轻一跃,就跃进了低矮的土坯围墙,这次说什么也得先找个地方避雨了,谁叫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呢。

冥漠痕稍稍一愣过后也紧随其后,其实,他原本的打算是直接踹门而入的,他的思维一向简单粗暴,也怨不得一时没想到更好的办法。

如萱一跑回家,就从井口里打了盆冰冰凉的井水,搬到屋内后拼命往脸上泼,两颊烧红的厉害,让她简直无脸见人!

泼了好一会儿,脸颊的燠热才慢慢散去,她捂着小脸蹲在地上,想着方才如梦似幻般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想到那男人如天人降临般的英勇身姿,他紧紧圈揽住自己腰身的长臂是那么强劲有力,他的掌心宽厚而温暖,还布着老茧,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糟糕!刚冷却的脸蛋儿似乎又有要烧起来的趋势,如萱忙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要将这些莫名其妙的绮思遐想赶出脑海,起身打湿帕子,脱掉道袍,这才赫然发现后背已被染上大片黑色的血迹。

可是用帕子动作轻微的拭擦一下,嘶——居然!一点儿都不疼!

怎么回事,疼的反而只有自己手心被那道墨线勒出的红痕,她又加大力道擦了几下,发现还是丝毫没有痛感,可,如果没受伤的话,那这大片的血迹又是从何而来……

如萱决意要弄个明白,干脆找来两面黄铜镜,一面是自己平时用的,还有一面镶金嵌银的黄铜手镜,是从别人的墓里偷盗而来的……

将自己脱的只剩一件黄澄澄的肚兜,如萱背朝放置桌上的黄铜镜,手持黄铜手镜,开始瞪大眼仔细查看起来。

结果,就在此时……

夜思影进来的早,加之如萱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住,所以平时也没诸多顾忌,就这么大咧咧的在开着门的正屋内就衣衫半褪了,夜思影甫一看到,见势不好就立马的果断捂住了笑语的嘴,然后带着她转了个圈,又悄悄走出屋外,准备先到檐下避雨。

跟在后面的冥漠痕自然搞不懂他们在搞什么鬼,大踏步的迈了进去,结果,正好和因为阴雨天屋内光线昏暗而什么都看不清而颓丧的放下黄铜手镜的如萱,大眼对上小眼。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有**!快来人呐!这里——唔……”

见这女人叫起来没完没了,冥漠痕忍着刺耳的噪音,直接上前几步将人的嘴巴给强行捂上了,顺带警告的倪视着她。

离得近了,如萱也看清了这**是何方神圣,当即小脸涨的如火烧云般红彤彤,也不知是被憋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一时间,天地之间,只剩哗啦啦的雨声,和一室沉寂。

笑语忍不住掩嘴偷笑,有心想回去看一下八卦,可想到身边的夜思影,又悄悄嘟起小嘴来,哼,她才不会允许这色鬼再去看别的衣衫不整的女人咧,万一起了色心,岂不是要污了人家黄花大姑娘的清白?

欸……携带家属外出做任务就是这点不好,不能随心所欲,总会有所拘束。

不过,也没多嫌弃就是啦。

再说屋内,一阵沉默的尴尬过后,冥漠痕放开手,目不斜视道:“我们只是来这里避一下雨,姑娘切莫误会。”

误会?你们丫的是怎么进来的?不知道进门先敲门吗?这种偷偷摸摸进人家家里的行为,和贼人有什么两样?还有没有王法啦!还有没有法律啦!

肚里直接腹诽了一长串,嘴里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僵僵道:“哦……”

哦是什么意思,如萱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不能在这男人面前示弱!

冥漠痕见她没有要赶他们出去的意思,当然,即使她有,他们也不会走的,便不再多言,转身也跟着夜思影他们出去檐下避雨。

如萱呆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角处,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穿衣服,怕再有人不打招呼的进来,她不管不顾的扯过衣服就往身上套,结果越急越乱,越乱越急,最后连帽子都不小心拽了下来,盘起的黑发纠结散漫,纷纷滑落,笑语让他们两个大男人等在门外,自己则偷溜进来打探情况如何时,看的就是这样一幅衣衫凌乱,满面晕红,披头散发的‘美人图’……

天哪!笑语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尖叫,这冥漠痕刚才到底做了什么,竟将人家小姑娘弄成这个样子!太禽兽了好吗!

如萱见到人影时惊了一跳,胡乱抱了件衣服就挡在胸前,待看清对方好似也是个姑娘时,才稍稍放下心来,清了清嗓子,犹带戒备的质问道:“你是何人?”

“在、在下陌笑语,是陌凌星门下的弟子,方才那两位,一位是我师叔的徒弟,名为冥漠痕,一位是……是我相好之人,名为夜思影,有冒犯姑娘之处,还请姑娘原谅则个。”

说到后来,笑语小脸上也有些发烧,不过好在屋子里暗沉沉的一片,彼此都很难看清对方的脸色。

原谅个屁啦!冥漠痕你这只禽兽如果真对人家小姑娘做出什么不可饶恕之事,就最好负起责任来把她娶回家去好生对待,不然她陌笑语第一个跟他算账!

唔,就算她打不过他,不是还有师傅嘛,对付一个晚辈还不是绰绰有余?

心里打着小九九,面上仍是一派初次相识的谦顺客气之态,忽的,笑语瞄到她抱着的衣服上那大片的污渍,顿时沉了沉声音道:“这位姑娘,你衣服上的,是否是从伤口流出的血迹?”

“嗯,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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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查看伤口,不知怎么,这伤口不痛不痒,让我好生奇怪。”

眼前的人,与其中一人是相好?是哪个呢?会是……他吗?

随着猜测,如萱的心里就如吊了十五桶水--七上八下,可听这姑娘问起她的伤口,语气里满满是不容错辨的关切与担忧,她歪斜的心思里,又不免多了几分心虚。

这个小姑娘,是个心地好的,她不能……与她去争。

“让我看看吧,好么?”

“嗯。”

各怀心思的两人暂时放下所有翻涌的思绪,专心研究起这奇特的伤口来,笑语转到她背后去,凑近了仔细看了看,一股子**之味,隐隐飘进鼻端。

但见那被指骨戳出的两个窟窿之处,原本白皙的皮肉皆被染黑不说,且这象征腐坏的黑色,好似还在不断蔓延中,除却伤口上,周边位置,也有了泛黑的痕迹……

笑语不敢托大,当即就让如萱穿好衣服,急匆匆的去了外面,与另外两人商议起来,该如何进行医治。

待如萱穿戴好之后,冥漠痕又进来确认了一番,并捏开她的下颌左右看了看,才下定论道:“确是中了尸毒无误,不出十日,定会变成僵尸,逐渐丧失人性,直至以四处生食人血,生啖人肉为生。”

“啊!”如萱已经被吓傻了,笑语惊跳起来,慌张道:“那……那该怎么办,还有救吗?!”

“有,”冥漠痕负手而立,透着薄情的幽眸里射出几道厉光:“但成不与不成,却全在于你自己,先去买二十斤糯米来,一半熬煮成米粥喝掉,一半洒在炕上,脱了鞋,赤脚上去跳,要不停的跳,不能停歇更不能休息,否则,尸毒就会继续蔓延。”

“这附近有米铺吗,我马上去买!”笑语自告奋勇的举手效劳,担忧又期待的看向如萱,如萱静默了半晌,才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道:“在村子最东头,有一家……”

“好,我马上去!”

在屋里寻了伞,笑语打了就要出去,夜思影想着外头还凶险着,也快步跟上,道:“我与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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